「cheers!」「乾杯!」
豪華浮空艇內,陳興和蕾西碰了下杯,將杯中冒着氣泡的金黃酒液一飲而盡。
黑羽之行順利完成任務,兩人都很高興,蕾西讓女副官開了瓶香檳慶祝。
雖然她恨陳興,但是兩人畢竟是要相處的,不可能整天拉着副臉,況且她這次心情也不錯。
說白了,陳興是北方聯盟的人,打下的利益,自然有她們紅龍公國的一份。
但蕾西依然無時無刻地,不想着給他的仇人使絆子。
比如就在剛才,她故意讓女副官拍下她和陳興碰杯的畫面,然後發了封電子郵件給葉陽白柳,照片下面附上一句,「不得不稱讚一聲,你的男人挺會哄女人開心的。」
葉陽白柳很快就回了信息,「那你們就玩得開心點兒。」
對方語氣平淡,古井無波。但蕾西知道,對方表現得越平靜,內心的火氣就越大。
她仿佛看見大神官臉上結冰,氣得嘴唇發白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這是她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真心地感到愉悅。
她們兩個都屬於表面冰冷,內火旺盛的女人。最明白對手的人,還是對手。
看到這段話,葉陽白柳一定氣得不輕。
再想到葉陽白柳質問陳興的過程,她的笑容就更盛了,如同一朵綻放的冰山雪蓮。
「你和蕾西那個賤女人在一起?」陳興很快就收到了葉陽白柳的信息。
可能是心虛的緣故,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只感到背脊陣陣發涼。剛才還打算喝完酒,找蕾西壓壓離開前被東方萱然勾起的那股邪火,現在好像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什麼想法都沒了。
「馬上就要開戰了,正在聯繫各方勢力,爭取援助。」陳興小心翼翼地回了信息。
葉陽白柳可能對見月蒼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能對他下面的那些女僕視而不見,但是蕾西,可是和她同級別的。
無論身材、相貌、能力,她們都處在相同的高度上,並稱龍涎河兩大冰山美女。
平日裏她們就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何況是對男人的立場。
「所以你就哄着那個賤女人開心咯?」葉陽白柳的語氣依然平淡。可看在陳興眼裏,就像一座快要爆發的活火山。
「沒有吧,我為什麼要哄她開心?」陳興無辜地回道,他確實沒必要哄蕾西開心,相反他還經常氣得蕾西臉色發白,胸脯劇烈抖動。
但實話實說,後果估計會更加嚴重。
「這就不知道了,說不定人家長得漂亮呢?」
「哪有你漂亮啊……」陳興說道。
「你這就不坦誠了吧?陳興大人,整條龍涎河,不,整個紅土世界,有誰敢說傾城公主不漂亮的?」葉陽白柳咄咄逼人。
「好好好,她可能是漂亮,但是她絕對沒有你漂亮!」陳興斬釘截鐵地說道,就像在大聲宣講真理。
「那你就是承認她漂亮咯?」
陳興看着葉陽白柳發來的信息,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回復道,「她就是個醜女人,我每次看見她,都噁心得吃不下東西。」
這時候一定要說對方喜歡聽的話,無論合不合理,哪怕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也得這麼說。
「但我剛才看見你們碰杯的時候,你笑得挺開心的。」
陳興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眼,仿佛葉陽白柳就在旁邊,或者有類似他戰術衛星的監視手段。
蕾西,你個賤人!
陳興很快就想到了原因,大罵不止,但回信息的時候,又換了另外一種語氣。
「我那是在跟她虛以委蛇,畢竟大家同朝為臣,接下來要打仗了,總不好鬧得太僵吧。」
「同朝為臣?我還忘記問你跟武器店老闆娘是什麼關係呢!」葉陽白柳那邊怒氣似乎更大了。
武器店老闆娘,自然指的是阿麗雅。陳興用力抓扯頭髮,怎麼感覺越描越黑,越扯越要命了呢?
他咬了咬牙,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必須反客為主。
「我都說了,我們就是合作關係!我說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我在這邊打仗,天天要人命的,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苦嗎!」
「銀爪那個老不死的,談判的時候突然對我出手,你知道嗎,我差點兒就死在那裏了!」
「你說衛天宇對你出手?」葉陽白柳的口氣變成了疑惑。
「是啊,水銀飛鷹,一爪子抓過來,差點兒就沒命了。」陳興裝起了可憐。對付葉陽白柳,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裝可憐,引發她的母性。
果然,葉陽白柳的火氣消了大半,口氣也變成了關切。
「那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回來治療一下。」
「有啊,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哎呀,真可憐。」「我還死了好多兄弟……」「槍炮無情,打仗肯定會有死傷,節哀吧。」「我現在只想快點兒打完仗,回去好好休養……」「嗯,多注意身體,回來給你治療。」
一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終於平息了大治療師的怒火。
陳興關掉通訊器,往桌上重重一拍,大步闖進蕾西的房間。
「你為什麼發照片給葉陽白柳?是專門給我找麻煩嗎!」陳興質問道。
估計是早有準備,蕾西並沒有因為他突然闖進來感到意外。
此時的蕾西倚在皮沙發上,優哉游哉地吃着水晶葡萄。面對怒氣沖沖的陳興,她先吃了顆葡萄,慵懶地直起腰,朝陳興淡淡一笑,「怎麼了,陳興大人,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陳興目露寒光,如同一頭惡狼,一下子將蕾西撲倒在沙發上。
蕾西近距離地注視着他的雙眼,目光強勢,毫不退讓,「你要敢再碰我,我就把視頻發給那個蠢女人!」
「行啊,你要是敢發給她……」陳興露出邪惡的笑容,「我就敢發上網絡,讓全世界的仰慕者,都來欣賞傾城公主的表演!」
蕾西頓時臉色煞白,厲聲道:「你敢!」
「你可以試試,我還有什麼不敢的?」陳興惡狠狠地說道。
蕾西終於敗下陣來,目光偏向一邊,恢復了幽怨屈辱的樣子。要說比無恥,她確實不是某人的對手。
「噔噔噔!」
陳興正準備發泄一下火氣,一道人影忽然闖了進來。
他沒有回頭,因為能進這個房間的人只有兩個人,女副官和女僕長。
「對不起,主人,打擾了!」
見月蒼蓮急促的聲音傳來,陳興停下了動作。因為女僕長平時不會這麼冒冒失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暴食君主突然襲擊營地,我方損失慘重!」
「什麼!」
陳興和蕾西同時震驚,榮耀決戰的休戰期間發動偷襲,簡直就是挑戰整個世界貴族法則的底線。
此時此刻,四國同盟內部也是亂作一團。
「秦武這個畜生,是把我們放在火上烤啊!」
「畜生啊,這個畜生!」
「我要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
衛海棠更是臉色灰敗,癱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地望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語,「我就不該,不該……」
秦武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會被算到衛氏王族的頭上。
相比破壞貴族法則底線,亡國事小,失節事大。
假如銀爪陷落,也就是換一批衛家人來統治,但是衛家失去王族榮耀,就算佔着王城,也不會有人聽命。
這將是永遠扣在衛氏一族頭頂上的屎盆子。
而更怕的事情還在後頭,他們不守規則,就代表別人也可以不守規則了……
要論起潑皮耍賴,無底線無原則,他們哪裏是別人的對手。
「快點兒,速度再快點兒!」
陳興歸心急切,拼命催促浮空艇加快速度。
他一直小心謹慎,卻也怎麼都想不到,秦武會瘋狂到這種地步。
遠征軍只是常規防守,他和見月蒼蓮出門在外,只有項彩蝶坐鎮。項彩蝶只是准領主,就一頭蠻牛,連天國武裝都沒有覺醒。群龍無首之下,戰況可想而知。
「浮空艇就這個速度,再快就散架了。」女副官說道。
「蕾西!你的獅子,對,你的蠍尾獅!」陳興抓着蕾西的手臂,「快帶我飛回去!」
曼提柯爾的速度比浮空艇快得多,他必須儘快趕回去,否則遠征軍傷亡難以估量。
「你先別着急。」蕾西撥開他的手,「就算騎我的獅子,也快不了多少。」
「那怎麼辦,還有什麼更快的辦法?」陳興焦急地問道。
暴食君主的厲害,他是知道的,沒有他在的情況下,又是被偷襲,戰況必定十分危急。
「現在你要做的,只是撥打一個語音通訊。」蕾西說道,「利刃戰車,可比我的小獅子快多了。」
「你什麼意思?」陳興眉頭微微一皺。
「既然他們可以不守規則,我們為什麼還要守規則?」蕾西問道。
陳興眼睛一亮,明白過來。王者宣言是建立在大家都守規矩的前提下,既然對方不守規則,那阿麗雅就能名正言順地出手了。
「嘟……嘟……嘟……」
響了幾聲,那邊接聽了。
「幹嘛?」
「不好好打仗,來影響我睡午覺。」
聲音慵懶,仿佛還沒睡醒,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你最好能說出點兒理由來,不然有你好看的。」
那邊威脅道。陳興眼前不禁浮現出對方叉着腰,張着兩顆小虎牙的畫面。
「我挨打了……」
「你挨打不是很正常嗎?那麼弱,一隻小老鼠,我拍拍拍,拍死你!」那邊好像從地上拿起脫鞋的樣子。
陳興吸了口氣,沉聲說道,「銀爪公國單方面破壞榮耀決戰,偷襲我軍營地,我軍損失慘重……」
他提高音量,字字鏗鏘:「懇請吾王,君臨銀鷹領,救我弟兄!」
「真的?」那邊聲音上揚,就像貓兒聞到了腥味。
「真的!」陳興用力地點頭。
「哈哈哈,你讓他們等着,我馬上就到!」那邊興奮不已,還哼起了小曲,「我飛呀飛,飛呀飛,飛飛飛~」
忽然之間,陳興有種野狗脫韁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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