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2617-02-23,pm11:16
冰藍城,紅寶石大街,哈蘭德伯爵府。
已經到了熄燈休息的時間,大廳里卻燈火通明。這在皇城之下的紅寶石大街是十分罕見的,貴族們遵循古老的作息時間,每當夜晚十點,小教堂的鐘聲敲響,整片街區就會陷入黑暗。
大廳的中間堆滿了精美的物件,光華在表面流淌,裝滿珠寶的盒子、光芒閃爍的飾品、古樸優雅的工藝品,全都是稀世珍寶,此刻卻被當做雜物般堆在地上,形成一座小山包。
四處站滿了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小巧的船型帽下是冰冷的眼眸、鮮紅如血的嘴唇,以及勁爆火辣的身段。
「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是犯罪。」「你們觸犯了王國的法律。」
高跟皮靴之下,平日裏雍容華貴的貴婦和小姐們,此刻正梨花帶雨,控訴着這群不請自來的鷹犬。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貴族小姐白皙的臉上浮現五條紅痕。
「閉嘴,你這個賤人!」
貴族小姐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打她的女人。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她,哪裏遭受過如此粗暴無禮的對待,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我跟你拼了!」
「找死!」
眼看女兒被打,貴婦失去了理智,雙手抓向對方的臉,卻被一腳踹在胸口上。
堅硬的靴子踹在脆弱的肉堆上,整個人向後倒飛,後腰重重地撞在木扶梯上,劇痛之下翻起白眼,暈厥過去。
「媽媽!」
貴族小姐看到母親被打,哭喊着撲過去。
「小賤人,我讓你哭!」
女軍官一把抓住貴族小姐金色的捲髮,後者頓時發出痛苦的慘叫。
「住手!」
妻女慘遭虐待,一直在旁邊沉默的哈蘭德伯爵終於忍不住朝女軍官大吼。
「呵呵,看來你不是啞巴啊。」
女軍官的嘴角勾起殘酷的弧度,一腳踹在貴族小姐後臋上,尖長的鞋跟深深地陷入肉里。
「啊!」
貴族小姐發出高亢的慘叫,倒在地上,雙手捂着屁股,拼命地蜷縮身體。
「真沒用,一點兒疼痛都受不了。」
女軍官輕蔑地說着,緩緩抬起手中細長的鞭子。
那是一根馬鞭,約七十厘米長,細如柳條,韌性優秀,鞭梢呈長條形,着力點集中,正是用來驅趕牲口利器。
「你敢!」哈蘭德伯爵大吼着,目眥欲裂,額頭青筋直冒,雙拳緊緊地握着。
女軍官瞟了他一眼,眼中儘是嘲諷,冷哼一聲,鞭子狠狠地抽下去。
「咻!」
鞭梢帶着破空的銳響,狠狠地抽在貴族小姐的肋下,後者仰頭髮出高亢的悲鳴,裙子瞬間濕了大片。眼睛一翻,趴倒在母親身上,暈了過去。
哈蘭德伯爵的臉上一陣黑一陣白,卻遲遲不敢出手。
「哈蘭德伯爵,我勸你合作。」
女軍官的身後響起一個沉穩的女聲。女軍官讓開,一個體態豐腴的女人走了上來。
蜂腰肥臋,隨着腳步的落下,渾身震顫不已,看得人呼吸急促,血脈僨張。
火爆的身材,加上耐看的面孔,充滿了濃郁的韻味,仿佛熟透的瓜果,充盈膨脹,隨時都會滴出水來。
哈蘭德伯爵認識這個女人,她就是那個大碧池的頭號走狗,黑獄審訊官的頭領阿喬木。
這女人看似端正,說話和和氣氣,心卻比蛇蠍還要毒,比豺狼還要狠。落在她手裏的人,全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生不如死。
「現在的天下,已經不是昔日的天下,而是皇后的天下。」阿喬木聲音平和地說道。
「你做夢!」哈蘭德伯爵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竊國賊,要不是……」
大概是意識自己的處境,哈蘭德伯爵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要不是什麼?」阿喬木嘴角勾起弧度,饒有興致地問道。
哈蘭德伯爵別過臉去,沉默不語。
「看來你是拒絕合作了。」阿喬木從豐腴的鴻溝中取出一個小捲軸,在哈蘭德伯爵面前緩緩打開。
哈蘭德伯爵看了一眼,頓時臉色煞白,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渾身顫抖不已。
那是王國議會簽發的查抄令。
[哈蘭德伯爵涉嫌叛國重罪,特令黑獄審判所查抄其家宅,並將其逮捕歸案,其家眷亦涉嫌叛國重罪,一併逮捕,押送黑獄審訊]
「你們,你們這是污衊!」哈蘭德伯爵失控地叫道。
「是嗎?如果說是污衊,那麼請你解釋一下,兩個月前你將一筆五千萬的稅金轉到白龍城邦的某個賬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哈蘭德伯爵沉默不語,阿喬木繞着他移動,緩緩說道,「現在,仁慈的皇后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說出幕後的主謀,你依然是那位受人尊敬的哈蘭德伯爵。」
手指輕輕划過伯爵的肩膀,鮮紅如血的嘴唇吐氣如蘭,「你可繼續享有尊崇的地位,過着體面的生活,住在紅寶石大街的宅子,每天看着溫婉可人的妻女,還有這些價值連城的珍寶……」
哈蘭德伯爵陷入了沉思,臉色陰晴不定,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悲戚莫名,一會兒無奈嘆息,內心極其掙扎。
「想想你的夫人,想想你的女兒。」阿喬木的手指沿着肩膀滑動,「我知道一千種折磨女人的辦法。那些你能想像得到的,還有那些你想像不到的。如果你能提前知道她們的樣子,那一定不是你能接受的。我向你保證,死亡將會是她們餘生最大的夢想,」
看看了看暈厥的妻女,又看了看堆積成山的財寶,哈蘭德伯爵閉上了眼睛。
沉默了許久,他睜開眼睛,重重地呼出一口,認命般地說道,「四皇子喬伊·馬蘭,他是保皇黨認定的王室正統。」
「很好。」阿喬木輕輕地鼓掌,「你是這個月以來,第九個說出真相的人。」
「你什麼意思?」哈蘭德伯爵聽出了弦外之意,眉毛一豎,沉聲問道。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死了。」阿喬木盯着伯爵的眼睛,聲音冰冷無情,「你自己動手,或者我們幫你。」
皇后不需要虛偽的忠誠,只需要發自靈魂的恐懼。
既然從一開始就站錯隊,留下來也是不穩定因素。更何況,像哈蘭德伯爵這種死忠派,為了給前朝餘孽籌集糧草,竟然棄妻女安危而不顧。即便現在迫於形勢低頭,也不是心甘情願,隨時可能變節。
不如痛下殺手,永除後患。
「想讓我束手就擒?」哈蘭德伯爵冷笑道,「你們真是痴心妄想!」
說完,身後響起尖銳的啼鳴,一隻冰鳥從空間裂縫中飛出。
翅膀扇動,冰風驟起,空氣中的水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冰錐,射向入侵者。
「小心你女兒!」
一名黑獄審訊官抓起哈蘭德伯爵的女兒,擋在身前。冰錐鋒利如刀片,瞬間劃破衣裙,帶出一片血花。
「我殺了你們!」
哈蘭德伯爵雙眼泛紅,已然不管不顧,只想將眼前的敵人殺之而後快。
一群體型高大的雪猿衝出領域,捶打着厚實的胸肌,發出沉悶如雷的咆哮,手腳並用地撲向四周的黑獄審訊者。
「自不量力!」
阿喬木狠狠地啐了一口,腰間彎刀綻放紅芒。
瞳孔中的黑影急速放大,高達三米的雪猿雙手互握成錘狀,狠狠地砸下來。
罡風撲面的瞬間,柔軟的腰身如同水蛇般節節扭動,力量從腰部傳遞到手臂,再到手腕,動作流暢如水,唰啦的一聲,一道紅色刀芒橫削過去。
「噗嗤!」
刀芒正中雪猿胸口,一道血箭飆出,哀嚎着撲倒在地上。
「該你們了。」
阿喬木收刀回鞘,朝着屋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下一秒,宅邸的玻璃窗戶同時破碎,一道道黑影劃着弧線飛竄而入,準確地命中大廳各處的雪猿。
「滋啦!」
電光閃爍,雪猿哀嚎遍地,皮毛的焦糊味瞬間瀰漫整個大廳。
「黑暗亞馬遜!」
哈蘭德伯爵目露絕望。從外面投射雷電長矛的正是魅魔軍團的遠程部隊。
在傳奇強者的御靈面前,他沒有一絲機會。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聲暴喝,緊接着門板被巨力破碎。飛散的木屑中,一名高大魁梧的女戰士出現在門口。
她雙手持握巨斧,渾身肌肉臌脹結實,三點式的裝着,皮膚油光發亮,性感而狂野,充滿暴力美學。
「黑暗女武神!」
哈蘭德伯爵絕望到了極點。
只見那魁梧的女人扭了扭脖子,肌肉發出咯啦啦的聲音。微微抬起頭,目光鎖定上方的冰鳥,隨即一聲暴喝,頓地而起,躍上半空。
冰鳥發出高亢的啼鳴,扇動翅膀,無數冰錐射向巨斧女戰士。
後者卻無視它的攻擊,迎着冰錐落下。
「撕拉!」
冰錐無法扎入肌肉,在皮膚上劃出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矯健的身軀拉伸到極限,與掄起的巨斧構成了一輪新月,筆直地劈下。
「啪嚓!」
羽毛飛舞,鮮血四濺,冰鳥被硬生生地劈開,化作光點消失。
御靈全軍覆沒,哈蘭德伯爵徹底失去了鬥志,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阿喬木出現在伯爵身後,揪着他的頭髮,一刀抹了脖子。
鮮血從喉嚨中湧出,一個曾經舉足輕重的伯爵就這樣消逝了。
「嘩啦!」
一桶冷水澆醒了伯爵的妻女。
看着沉寂的屍體,兩母女神情呆滯,如同行屍走肉。
「審訊長,怎麼處理她們?」一個審訊官在阿喬木耳邊低聲問道。
「通過審判庭剝奪她們的身份,然後賣去新江戶。」阿喬木抬起貴族小姐的下巴,看似溫和的微笑中藏着擇人而噬的殘酷,「以伯爵夫人和小姐的品貌,應該能賣不少錢。」
貴族小姐失神的眼睛逐漸恢復了焦距,對上了審訊長的目光。眼中卻古井無波,平靜得超乎尋常。
「讓我加入你們。」她開口說道。
「你瘋了嗎!」貴族夫人震驚到極點,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兒,仿佛那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我該不會是聽錯了吧?」阿喬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危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在幾分鐘前,我親手處決了你的父親。」
她的手伸向後腰,握住了刀柄,「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貴族小姐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走到伯爵的屍體旁,緩緩蹲下,凝望了許久,伸出手,撫平了伯爵無法閉上的眼睛。
「他為了他的信念,放棄了我們……」
「難道這還不夠嗎?」貴族小姐看向審訊長,已是流淚滿面。
握着刀柄的手鬆開了,審訊長轉身離去。
「給你一天時間處理後事,然後來黑獄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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