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過十分,陳興離開西二街,來到西三街的一間雜貨店。店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有木桶刷子、臉盆毛巾等生活用品,也有雪糕汽水、花生瓜子等各種零食。
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正坐在玻璃櫥櫃的後方打盹。
「阿姨你好。」陳興點着頭,問候道。這位中年婦女,就是大貓的母親。
「你是……」中年婦女抬起頭,有些茫然地問道。
「我是來找大貓的。」陳興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按理說,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他是不認識大貓的。但大貓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家裏是開店的,又是男的,對陌生人戒心不重,隨便編個理由就行了。比如說在哪裏哪裏聽說過,或是聽誰誰誰說的。
「大貓出去了。」中年婦女說道。
「去哪了?」陳興問道。
「去烏鴉市了。」中年婦女回答。
「啊?」陳興吃了一驚,他清晰地記得,大貓曾經和他說過,在加入雷光團之前,從來沒有離開過龍石山。
「今早有個老太婆路過,看上他了,說他潛力不錯,要招募他進隊伍。」中年婦女說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那老太婆很不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個大人物。」
老太婆?
「花北斗!」神使鬼差地,陳興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花什麼北斗的,叫什麼北……北橋團!」中年婦女激動地說道。心想這老太婆真不簡單,隨便什麼人都認識。兒子被大人物看上了,可是天大的好事。
陳興不由得楞了一會兒,心中翻江倒海,歷史已經發生了改變。他截了花北斗的胡,弄走了葉陽白柳,卻失去了大貓。
等等,這裏面肯定有什麼問題。花北斗可不是什麼重生者,但事情為什麼又這麼巧,真是匪夷所思。
「怎麼了?」看到陳興發呆,中年婦女有些擔心地問道。難道兒子被人騙了?她不由得害怕起來。畢竟她只是個雜貨店的小老闆,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不知道那些大人物的事情。
「沒,沒事,就是覺得有點兒可惜。」陳興說道。
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為然來,隨即向大貓的母親要來紙筆,留下聯繫方式和蘭花鎮的地址,說大貓如果回來,就讓對方聯繫他,然後就告辭了。
「慢走啊。」大貓的母親追了出來,塞了兩個肉罐頭給陳興。在她看來,這個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有軍官的肩章了,肯定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認識他們家大貓,是一種肯定,也是一種福分,自然要客氣些。
陳興推辭不過,只好掏出身上的零錢,往擺在外面裝麵條餅乾的紙箱裏一放,也不理大貓母親的叫喚,快步離開。
回到旅館,葉陽白柳正坐在房間的窗戶旁,望着外面發呆,臉上掛着未乾的淚痕,竟然有幾分楚楚動人。看到陳興進來,她連忙擦乾眼淚,回復了冰冷淡漠的樣子。
看來,她還沒有從昨晚失身的痛苦中走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葉陽白柳表現得越是苦悶,陳興就越覺得暗爽。不是他變態,而是佔有這個天下無雙的女人,讓他充滿了成就感。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男人的夢想,就是喝世上最美的酒,上最漂亮的女人,坐上最高的王座。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這樣想着,陳興只覺得渾身躁動。不過他很快就把邪念壓了下去,無論怎麼說,現在都不是一個好時機。
「白柳同學,我想問你個問題。」陳興說道。原本他想稱呼她為「白柳小姐」的,但她目前被家族趕了出來,再叫小姐,就有點兒嘲諷的味道了。正好白柳研究生還沒畢業,又剛從校園出來,叫同學十分恰當。
葉陽白柳露出疑惑的表情。
「在遇到我之前,你是不是想去找花北斗的?」陳興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葉陽白柳震驚無比,瞪大着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陳興。她原本的計劃,就是去偷那個老太婆的,只是中途遇到陳興,覺得陳興更好下手,所以改變了目標。但這件事情,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也不可能和別人說。看到葉陽白柳的表情,再結合之前的線索,整件事情的脈絡變得清晰起來。
上一世,葉陽白柳去偷了花北斗,被後者擒住,加入了北橋團。而這一世,花北斗沒有被葉陽白柳偷竊,也就不存後續事情。所以今天早上,她是有空的。然後路過雜貨店的時候,偶遇大貓,將其招募……
真是人生無常,福禍相依,有得必有失。
表面上看,他這次是賺大了,葉陽白柳和大貓不是一個級別的。且不說未來的發展空間,以及所能達到的最終高度,還有那世間罕見的容顏姿色,就是目前的能力屬性,已經是陳興和大貓需要仰視的了。
但壞就壞在這裏,葉陽白柳根本不是陳興所能駕馭的。雖然他昨晚騎了一遍又一遍,但那是暫時性的。
像她這種人,本就不是池中之物。或許一年半載後,等她學會了傭兵世界的規則,治療者天賦又覺醒了,十有八九是要飛走的。畢竟到了那時候,誰也擋不住她的冉冉升起。會不會找他報仇先不說,但決不可能留在他的身邊。除非奇蹟出現,陳興的實力飆升,能穩穩壓住葉陽白柳。
大貓雖然不強,但卻和他合得來,做事又可靠。對現階段的他來說,比葉陽白柳更實在。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還是會選葉陽白柳的。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爽過了。一想到葉陽白柳喘息不止,婉轉求饒的樣子,他就覺得什麼都值了。
「說啊,你是怎麼知道的。」思緒之間,葉陽白柳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有看透人心的能力。」陳興靠近她,低聲說道,一臉的嚴肅認真、煞有介事。
葉陽白柳頓時臉色一白,無論是誰,內心遭人窺覬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咬着貝齒,狠狠地蹬了對方一眼。
世間怎麼可能有這種能力?退一步說,就算有,陳興也已經是一方巨鱷了,還用得着來西二街,住這種廉價的小旅館嗎?
她只是剛出校園,還不懂社會的各種規則,可不是真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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