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廢土 第五百零三節 監獄

    dr2616-5-17，pm11：20

    天琴公國與泰澤拉公國交界處，東望堡附近。

    漆黑的夜晚，大雨滂沱。閃電撕裂天空的瞬間，顯露出珠簾般的雨幕，以及後方高聳入雲、尖塔林立的哥德式城堡。

    黑曜石堆砌的牆面冰冷莊嚴，依稀的燈光從狹長的鐵窗中透出，充滿了神秘幽暗的氣息。

    透過三人高的鐵柵欄，隱約可以看見城堡大門上方的牌匾。

    龍涎河聯合王國女子監獄。

    天空再次被撕裂，雷聲震耳欲聾。白熾的閃光中，一輛鐵皮包裹的囚車緩緩開來，停在了柵欄門前。

    車窗降下，戴着皮手套的手伸了出來，比劃了幾下。衛兵敬禮，開門放行。囚車轉彎，穿過鐵柵欄，繞過噴水池，緩緩駛入城堡。

    「重刑犯，危險級別七級，啟動常規戒備。」

    不一會兒，囚車停在大塊磚石砌成的城堡前廳。兩隊戴着玻璃罩頭盔，全副武裝的獄警從兩側小跑過來。他們神色緊張，一隻手抓着玻璃防爆盾，另一隻手握着黑色橡膠棍，兩隻眼睛緊盯着囚車的後門，仿佛車裏隨時跑出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準備交接！」

    拿着登記簿的獄官踱步上前，獄警們紛紛推動警棍上的開關，棍頭頓時電光閃爍，劈啪作響。

    4s高強度電擊器，聯合王國獄警專用，瞬間可放倒一頭大象。

    「嗤……」

    氣體噴出，車廂緩緩開啟。

    裏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狀況。

    「下來！」「快點！」「再不下來我們就動武了！」

    幾番威脅恐嚇之下，黑暗中逐漸浮現出一個凹凸有致的身影。

    灰色的囚衣遮不住傲人的身段，雙手被反銬着，胸前臌脹着兩大團，看得人口乾舌燥。

    紅色的捲髮披散在肩上，眼睛蒙着黑布，充滿了黑暗凌虐的美感。由於眼睛看不見，一小步一小步地挪騰着，動作很慢。原本處境有些狼狽，卻因為上揚的下巴顯得高傲自信，不屈不撓。

    「女囚，跪下！」

    獄官翻開登記簿，命令道。女人卻仿佛沒有聽見，身體站得筆直。不但沒有跪下，反而挺了挺胸，下巴揚得更高了。

    獄官皺起眉頭，再次喝道：「女囚，跪下！」

    語氣中帶着巨大的怒火，可對方的火氣似乎更大。

    「跪你娘的！」

    女人突然破口大罵，身上藍芒爆現，腰身扭轉，渾圓修長的大腿甩了過來。

    跟鞋夾帶罡風，獄官急忙向後一仰，鞋跟貼着額頭削過去，頭髮被吹起，幾縷斷髮飄飛出去。

    堪堪躲過一擊，獄官連退數步，臉上浮現一片鐵青。差點兒就被削去大片頭皮，任誰都不會愉快。

    「拿下！」

    獄官臉色陰沉地叫道，獄警一擁而上。女人尖叫着，雙腿連環掃踢，猶如龍捲旋風，一下擊飛了七八名持盾獄警。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兩隊二十四名獄警。擊打聲中，一道電流聲突兀響起。

    「滋啦！」

    只見一名獄警繞後偷襲，電擊器抵住了肋下，剎那間電光閃爍。女人身體一僵，如同被施展了定身術。數個電擊器立即捅了過來，抵住各處要害，電弧劈啪作響。

    女人渾身抽搐，胸部自然上挺，眼睛不斷反白，喉嚨里爆發出絕望的尖叫。

    接着身體一軟，癱倒在紅磚石的地面上，失去了意識。

    「今晚的貨色不錯嘛，挺有精神的。」「夠辣，刺激。」「我都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單面透光的墨色玻璃牆後方，幾雙眼睛正觀察着前廳里發生的一切，發出嘖嘖嘖的聲音，說不出的邪惡猥瑣。

    片刻之後，女人被冷水澆醒。她目光有些迷離，似乎電擊產生了記憶斷片，不知身處何處。

    恍惚間，一名又胖又壯的女獄警粗暴地剝掉了她的囚衣，另一個女獄警將大瓢的消毒粉潑在她身上，然後兩支消防水槍對着她一頓狂噴。

    無情的水柱將她帶回了現實，強大的水壓讓她無法反抗，如同青蛙般貼在瓷片牆上，在尖叫聲中完成了清洗。

    換上新的囚服，她被帶到了審訊室門口，粗暴地推了進去。

    裏面只有一張長桌，獄官站在桌後，面容冷酷，手裏拿着登記簿。目光在她身上掃視了一下，喝問道：「名字！」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但還是很不爽，可她知道頑抗的後果，咬了咬牙，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斯蒂芬妮。」

    「年齡。」「二十七。」「出生地。」「西大陸。」「具體點兒！」「諾伊斯喬省亨利鎮。」

    「身高。」「可能是一米七六。」「體重。」「跟你娘一樣。」

    獄官就像在審問一頭牲口，這讓女人十分反感。

    「體重！」獄官提高了音量，目光里透着威脅。

    女人目露兇狠，但幾秒鐘後，大概是想起了之前不愉快的經歷，在獄官的逼視下，終於妥協道，「我記得上一次測量好像是七十。」注射進化藥劑會使肌肉密度提高，體重也會隨之升高，但外形上不會有明顯變化。

    「公斤？」

    「是的，七十公斤。」

    獄官上下打量了一番，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最後停留在高高隆起的胸部上，說道，「我看現在不止了吧。」

    女人咬了咬牙，沒說話。

    「所犯罪行。」獄官繼續問道。

    被問及罪行，女人嘴角勾起了弧度，或是得意，或是不屑。

    「某個自作聰明的人渣欺騙了我的妹妹，錢、身體、未來，一切的一切，所以我把他……」

    「把他怎麼了？」獄官追問道。

    「你知道的……」她露出了笑容，如同綻放的血玫瑰，殘酷而狠辣。她做了個削切的手勢，「我把他分成了很多塊，最寶貴的部分帶給了我妹妹，或許是個很好的收藏品呢。」

    說話的時候，她掃了一眼獄官的褲襠，獄官的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不過能做他這個位置的人，見過的犯人比動物園裏的猴子還多，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公事公辦地記錄下來。

    「一級謀殺、分屍、人體器官收集……」

    儘管進化藥劑的出現消除了男性和女性在體能上的差異，但大災變前的一些優待女性的慣例被保存了下來，比如犯罪上的區別對待。男性重罪犯通常會被流放到黑死大陸，讓他們自生自滅，女性如果不是特別嚴重的罪行，比如殺害了某些重量級人物，通常會被判入獄監禁，不會有生命危險。這也是陳興在黑死大陸很少見到女性罪犯的原因。鬼狐當年是為了替男朋友報仇，殺了冰藍城的權貴，所以才會被判流放。

    「好了，登記完了，你可以去見典獄長了。」

    獄官收起登記簿，又說道，「不過我要提醒一下，如果你還想有機會出去，最好對典獄長大人保持應有的尊重。」

    說完，他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