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白子岳就見到一位身形矯健的中年大漢,一手提着長刀,一手抓着一口大箱子,背上還扛着一個巨大布包,在風聲呼嘯之中,向着他所在方向縱躍了過來。
那口大箱子,顯然是個重物,他手臂抓拿之事,青筋暴起,繃得極緊,不過就算如此,他的速度卻還是不慢,他每一步跨出,都是三五米的距離。
並且落地無聲,踏步無痕,顯然有一門極為高明的輕功在身。
一位烈陽幫弟子,身上背着一個大包,恰好從一處房屋之中走出,迎面就見到了那大漢,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一柄如血長刀,劈砍了下來。
「死!」
大漢冷哼一聲,身形卻已經飛速略過。
至於地面上,則多出了一具幾乎被劈成兩半的屍體。
「三流高手!」
白子岳的眼眸微微開闔,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跨步之間,就站在了那大漢的必經之路上。
「滾開!」
頃刻間,大漢就衝到了白子岳的近前,兇狠的目光之中,滿是嗜血的光芒,根本沒有任何猶豫,長刀一卷,直接斬出。
這一刀,撕裂了空氣,濃烈如火一般,還沒靠近,就讓人感覺到一股炙熱,鋪面而來,好似沖向自己的,並不是一柄長刀,而是一隻可口吐火焰的巨獸。
烈焰刀!
眉頭一挑,白子岳腳步一錯,一柄長刀斜斜的撩起。
當!
白子岳的黑神刀輕易就將對方的長刀盪開,摧枯拉朽一般,自虛空中划過。
噗!
「怎麼可能?」
大漢的身形一頓,驚駭的低下了腦袋,恰好就看到自己的胸口往下,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殷紅的血液,猙獰好似蜈蚣般從他的體內溢出,很快將他身子給染紅。
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一種無邊的劇痛,在他的身心彌散,好似滾滾浪潮一般,將他的意識淹沒。
彭!
到了這時,才顯出這箱子的沉重來,隨着大漢的死去,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直接就將青石板鋪就的地面,生生砸成了一個個的碎塊。
而這口大箱子,也隨着這一撞,轟然裂開,滾出了一個巨大的,被明顯被初步熔煉過的橢圓之物。
這橢圓之物,滾落開來,好似沉重的車輪碾壓,一塊塊的青石板,砰砰砰的裂開,留下了一道明顯的印痕。
橢圓之物足足滾了兩三米,才停止了下來。
「星辰隕鐵!」
白子岳目光一閃,臉上浮現出一絲訝色。
這星辰隕鐵,價值極高,絕對算是煉製寶刀,寶劍的好材料。
這雙手都難以抱住的一塊,特別是還經過了初步的熔煉,如果搭配一兩種其他同等珍惜材料,經由練器大師鍛造,甚至還有可能鑄造成為神兵。
呼呼……
勁風呼嘯。
恰在這時,就見遠處,有一道身穿白色衣袍的身影,迅捷如電,快速向着這邊衝來。
他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滾落在地的星辰隕鐵,目光中閃過了一道炙熱的光芒,而後爆喝一聲,道:「住手!」
緊接着,幾個起落間,就靠近了過來。
「宮長老?你這是何意?」
白子岳身形一頓,目光望向了來人,聲音淡漠的說道。
「原來是你。」
宮長生直到這時,才看清了白子岳的模樣,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殺機,只是心中,似是有一些顧忌,不由平緩語氣,說道:「這次覆滅九印派,幫內規定,所有收穫,都要登記造冊,一一記錄。
這人身上的東西,都來自九印派後山寶庫,我需要拿回去,交差頂事。」
「是嗎?不過這等事情,還是不要勞煩宮長老了,如果當真需要登記造冊,我自然不會私藏。」
白子岳緩緩搖頭,說道。
「這就有點難辦了,這星辰隕鐵,價值太高,我怕白護法,保不住啊。」
說着,宮長生聲音猛地拔高,一柄長劍,就好似驚鴻一般刺出。
通過之前的那場大戰,他知道白子岳乃是修仙法之人,身上似是藏有威勢驚天的符籙。
之前那狄家修士,正是被他連綿不斷的符籙,給生生磨滅而死。
如果是隔着十米之外,就算他乃是二流高手,打通了三條奇脈,也不敢妄動。
但是,因為之前的沖勢,加上此時不動聲色間,他已經靠近到了白子岳的五米之內。
對於他這等強者來說,五米之地,近在咫尺,眨眼可過,他有自信,在白子岳還沒來得及施展仙法手段之前,就將他斬殺。
仙法手段雖然神奇,可並不見得比武者高明。
更別說他之前因為自己侄孫之事,派人對白子岳做過調查和暗殺,知道他年紀不大,必然境界不高,實力有限。
「本來還在猶豫,既然如此,正好送你上路,也算是了結我們的一段恩怨。」
白子岳嘆息一聲,無聲無息間,一道無形波動迅速衝出,勁直沒入了宮長生的腦海。
法術!驚神刺!
嗤!嗤!
「啊……」
宮長生慘嚎一聲,意識都隨之渙散。
本來勢在必得,凌厲而迅捷的一劍,也一陣陣不穩,變得稀鬆了起來,被白子岳輕鬆躲過。
一柄長刀,快若閃電一般略過。
「等等,饒命……」
宮長生強忍着疼痛大吼,但白子岳狀若未聞一般,沒有絲毫停頓。
噗!
一個腦袋沖天而起。
烈陽幫長老,宮長生的屍體,隨即栽倒了下來,躺在了地上。
泊泊的血液流淌而出,很快就將地面染紅。
一位二流高手,就此被他輕鬆斬殺。
白子岳目光往四周一轉,此地本就偏僻,加上有樹木遮擋,稍遠一些地方,就沒人看得清,自然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這才快速拾起那塊星辰隕鐵,抓拿起來的剎那,臉上也是微微動容。
至少一千五百斤以上。
精神力涌動,隕鐵隨即消失,出現在了他的儲物袋中。
然後是之前那大漢的那巨大的布包,略微打開,果然在這布包內發現了第十一張金紙,心中大定,如法炮製一般,收入儲物袋中。
再次對着宮長生的屍體一番搜刮,白子岳這才身形一閃,快速離去。
……
九印派玉華山這場大亂,在過了午時,其實就已經漸漸停息。
待到太陽即將下山,整個玉華山之上,幾乎徹底沒了九印派之人。
玉華山山腳下,數條道路之上,也有着烈陽幫諸多精銳把手,甚至每一處關卡,都有三流高手級別的存在坐鎮。
一般其他勢力武者,想要順利將繳獲帶下山去,可沒有那麼容易。
就算是烈陽幫本幫弟子下了山,也要依次將自己的收穫打開,登記造冊,一些珍貴之物,還會被截留。
私藏,則會被定罪,要受幫規懲罰。
當然,幫內賞罰還算公正,不管是功法秘籍,還是金銀珠寶,只要入賬,就有貢獻點記上,倒也不算太過吃虧。
只是,這等事情自然禁絕不了,能否過關,就只看自己的本事。
藉助儲物袋,白子岳私藏之物,可是不少。
加上他在之前那場大戰之中,大放異彩,引得無數人崇拜和敬畏,是以就算登記造冊之人從他給出的東西中看出他有所私藏,也沒敢多問。
「白護法,您終於下山了,我在這等您好一會兒了。」
才剛從登記處走開不一會兒,一道身影就尋了過來,開口說道。
「裴土狗?什麼事?你不是跟着巫馬兒一起嗎?他人呢?」
白子岳意外的一挑眉頭,隨即問道。
「戰場混亂,大戰一起的時候,我就跟他散開了。等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
裴土狗臉色一悲,語氣不由低沉了下來。
白子岳目光一斂,心中也有些黯然。
不過江湖廝殺,本就如此。
巫馬兒上次大戰的傷勢還沒好利落,這次為了見識一流高手間的大戰,不顧勸阻要來,本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死了,也怨不了任何人。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白子岳轉而問道。
「是幫主找您,剛好我們堂主也在,他知道我是您的手下,叫我在這尋您。」
裴土狗趕忙說道。
「幫主找我?」
白子岳目光一閃,心中倒並不意外。
此次大戰,要不是他出手,烈陽幫能否勝過九印派,幫主能否全身而退,可還兩說。
之前大戰混亂,為了保住勝局,幫主自然要第一時間出手,斬殺九印派高手,是以沒找到機會對他詢問。
如今大戰結束,對方找他,也是應有之事。
「帶路吧。」
相同此節,白子岳也不遲疑,道了一聲,就隨着裴土狗向着城內走去。
很快,白子岳就隨着裴土狗,來到了烈陽幫總部。
「白子夜,見過幫主。」
很快,白子岳就踏入了議事廳,見到了議事廳中,正吩咐事宜的幫主。
剛剛經歷大戰,幫內事務繁多,是以此時議事廳中,除了幫主之外,並沒有多少人,長老堂主,更是少見。
「白護法,這一次你可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啊。」
見到白子岳,江濤直接站起身來,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似是要將他全身上下,都看個通透一般。
「你說,我現在應該如何安置你,才能比得過你這次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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