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琪琪端着酒碗,也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自顧自喝了一大口。把碗一放,再次說「我替我們當家的謝謝兩個哥哥了」。
馬鎮長和李書記看看琪琪,倆人都是連着說了幾個「這」,也端起碗來喝了一口。
而劉蕾、燕妮妮和張冬婕三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說什麼。
馬鎮長和李書記放下碗後,李書記說「兄弟,我倆也就這麼大能力了,幫多幫少的你也別見怪」。
劉傳耀心想,這麼點錢還真就是不夠塞牙縫的。如范小蓉的預算,這些錢也就夠修一公里長、三米寬的路的錢。但是想到了上午兩人說的那些話,要是再多,需要立項、向縣裏申請等,各項手續麻煩不說,能不能批下來還是另一會兒事。所以說,李書記說的也是實話,他們可能就這麼大的能力了。想完這些,也端起碗來說「剛才說了,不管多少,都是兄弟情分。以後有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儘管開口」。
劉蕾搶過話說「老闆,酒還沒等喝呢,你就醉了是吧。是咱們以後麻煩兩個哥哥的地方多,你現在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你能辦什麼事兒」。說着,看了一眼馬鎮長和李書記,接着說「我說的對吧,兩位哥哥」。
馬鎮長沒有接劉蕾的話,而是沖劉傳耀說「兄弟,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
「哪能呢,你說,馬哥」。
「你現在可是一村之長了,你還是要注意一下村裏的事情,不能總是把精力全部放在生意上」。
要不是馬鎮長這麼一說,劉傳耀還真是沒拿自己這個村主任當回事兒,也真沒覺得怎麼着。這一陣子,自己滿腦袋想的是錢的事兒,就想着怎麼弄錢買核磁共振機子,把醫院的硬件設施超過縣醫院。然後通過燕妮妮的名聲,再加上挖來的這些人,在一些方面勝過縣醫院,讓生意紅火起來。
馬鎮長說完,看看劉傳耀沒什麼反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說「怎麼,有啥想法沒」?
李書記在一邊搭話「傳耀老弟,別小看了這個村主任,裏面繁瑣的事兒多着呢,整天面對的都是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兒,不好處理。最難干莫過於基層,當然,村主任不是官兒,可也是最低的一層組織。開個玩笑說,就讓縣委書記跑村里當個村官兒,他不一定能玩的轉。讓一個村主任來管理一個縣,他不一定管不好,層面不同罷了」。
劉傳耀聽了李書記的話後,一端碗,自己喝了口酒,說「操,上午我說了,我現在家裏分家,公司分裂,滿腦子亂着呢」。
馬鎮長在拍拍劉傳耀肩膀說「那可不行,兩邊都是工作,我和老李還等着你給我們弄個樣板村出來呢」。
李書記再接上話說「兄弟,當初你可是喊着要干鎮長的啊,三年一個調整,今年正好趕上。你有文化有知識,現在一個大學生在村里干村支書,在咱們縣你可是第一個。我們正要拿這事兒做個宣傳呢,我們也希望你真的能到鎮上來工作」。
劉傳耀不傻,立馬就聽出了這兩人話中的意思,趕緊說「兩個哥哥,當初那是玩笑話,說着玩的,不能算數啊。我這人懶散慣了,當不得官兒從不得政。就我眼下這一攤子,我還弄不好呢」。
這時,燕妮妮端起酒碗,對馬鎮長和李書記說「咱們醫院馬上就要開始營業了,現在的醫院可是屬於公私合營。我這個被我們老闆任命的院長,過兩天可要在兩個哥哥的領導下工作了,希望兩個哥哥能在工作上給予支持,我敬兩個哥哥一碗」。說完,也是喝了一大口,然後放下碗坐下了。
李書記和馬鎮長哈哈笑兩聲,李書記說「兄弟,看出來了,你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呀」。然後沖燕妮妮說「燕院長,妹子,具體的工作還是要看你的,酒我們喝了」。兩人喝了酒,又圍繞着剛才的話題開始說上了。
就這麼,幾個人邊喝邊聊,聊得看似非常的投機。實則劉傳耀心裏,還是一腦門子的官司,滿腦子就想着怎麼弄錢買核磁共振機子的事情。
喝到十點多,三個男的全都有些醉了,在劉蕾的勸說下,這頓酒就結束了。
從食堂走出來,才知道下起了濛濛細雨。劉蕾掏出手機一邊給趙小雅打電話,讓她來接大家,一邊說「老闆,現在咱們是不是先到李書記辦公室等一會兒呀」。
劉傳耀被雨一淋,有些上頭,晃晃腦袋感覺暈的厲害,同時也有種莫名的興奮。說「不等,咱們走回去,也來一次雨中情」。
這些人裏邊,齊琪琪今晚也是一度的表現,喝的也有點多。燕妮妮也是圍繞着醫院要開張營業這事兒多喝了點,也有些暈乎。劉蕾和張冬婕還清醒,兩人相互看看,答應一聲,走上來一左一右架着劉傳耀,五個人往鎮政府大院外走。
五人中有三個喝的發暈的,一路跌跌撞撞吆吆喝喝的走出來,沒走出多遠,趙小雅就開車趕過來了。可是無論如何說,劉傳耀就是要堅持走回去,看看沒辦法,劉蕾只好先讓趙小雅把齊琪琪和燕妮妮接回去,然後再回來接他們。
三人走在這濛濛細雨中,劉傳耀忽然抬起頭來,說「月亮怎麼那麼圓,還不亮啊」?
也是帶了酒勁兒,劉蕾和張冬婕都跟着他抬起頭來看去,然後又都低下頭來笑了,慢說還下着雨,就是不下雨,正趕上月底,也不會有月亮。兩人就這麼架着劉傳耀一步一挪往回走。
再走一會兒,劉傳耀不知在什麼心情的驅使下,哽咽的落下淚來。然後說「清明時節雨紛紛」。
兩人相互看看,再看看一直低着頭的劉傳耀,都沒有說話。而劉傳耀又開始斷斷續續的唱起了他曾在公司唱的那首歌,而這次只是來回唱「兄弟生來肩並肩,熱血正當年」這幾句。唱了有個十幾遍後,突然說「小三,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太執着了,非要弄錢買這核磁共振機子,這麼做到底值不值」?
劉蕾和張冬婕先後答道「值」。
劉傳耀這時好像清醒了些,就說「好,一會兒小喇叭回來,咱們也不坐車,咱們就這麼走回去」。
劉蕾和張冬婕相互看一眼,也答應着「好,這麼走回去」。
劉傳耀罵道「他奶奶的,我不貸款了,我借款」。說完後,又低聲說了幾遍「清明時節雨紛紛」。然後說「清明時節雨紛紛,老子如今斷了魂。想為鄉親辦點事,借貸無果苦無門。奶奶的,待到公司重組日,親手閹了真壞人」。
說完,自己哈哈笑起來,笑夠了問「怎麼樣,怎麼樣,我作的詩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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