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
老掌柜杜醇去請了郎中來給齊平川處理一些皸裂較大的傷口,然後開了副中藥,說沒甚大事,休息着就行,這貨立即活蹦亂跳。
不過氣氛有些尷尬。
裴昱和商有蘇在院子樹蔭對坐着,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齊平川毫無覺悟的插入。
他忽然覺得,插入兩字非常有神髓。
很騷。
左右看了一眼,乾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要不握手言歡?」
商有蘇剜了他一眼。
裴昱白了他一眼。
一個剜和白,瞬間將兩女看待齊平川的態度彰顯無遺。
前者,一般是有地位佔據主動的女子才用的眼神。
後者,則要卑微一些。
齊平川暗暗叫苦,原來齊人之福也不是這麼好受的。
沉默了一陣,作死的道:「唉,你倆就不能和和氣氣的麼,非得彼此不順眼,何必呢,畢竟一個大老婆一個小老婆,別讓我為難嘛,須知家和萬事——」
興字還沒出口。
裴昱和商有蘇極其有默契,同時揮舞小拳頭砸在齊平川眼眶下。
「誰是你老婆!」
嗯?
還一大一小,膽子很肥嘛。
齊平川哼哼唧唧躺地上,「老子不起來了。」
一見兩女一副你愛躺多久就躺多久的神情,立即給自己找台階下,「涼快,容我爽一下再起來。」就這麼躺地上,笑眯眯的說,「話說,誰回雙陽城去通知一下陳弼。」
裴昱起身,「我去。」
商有蘇哼了一聲,算你識趣,以後再也不讓你和公子單獨相處了。
齊平川也暗贊裴昱識趣。
確實是小老婆的上乘人選,而且是很容易壓過大房的那種。
等裴昱走後,齊平川翻身坐起,對小蘿莉說道:「有蘇,有些事我本來不打算問,可憋在心裏實在難受,我一直覺得,相愛的兩個人之間可以有秘密,但一些大是大非上還是彼此透明的好,你覺得呢?」
商有蘇啊了一聲。
又忍不住臉紅了,公子這話其實在暗示自己,隱晦的說他喜歡她。
關鍵是好像公子也知道她的小心思了。
於是羞臊的低頭。
一雙手在衣裙上攪來攪去,輕聲說道:「和公子猜的一樣,百里青山就是我的恩師,我教你的三兩神功、苟延殘喘、十方俱滅,其實都是他教我的。」
齊平川並不驚訝。
先前已經有這種預感,而且更大膽,差點以為百里青山就是商有蘇的父親。
猶豫着問道:「所以,你出現在我身邊,是百里青山安排的?」
商有蘇搖頭,「不是。」
齊平川不解,「難道還有人在暗中支持你?」
商有蘇想了想,說道:「沒了,暗中支持我的人只有百里青山,我在雙陽城的最初目的,原本只是確保你不會變成黑衣軍師的一顆棋子,或者在你即將成為棋子之前,將你斬於劍下。」
真話總是傷人的。
齊平川覺得有些扎心,問道:「現在呢?」
「現在啊?」商有蘇莞爾一笑,「我覺得公子你不會被黑衣軍師左右,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阻止百里青山殺你。」
還有點小心思。
捨不得你死……
齊平川唔了一聲,「黑衣軍師不是荒人麼,為何會有能量在雙陽城布下這盤棋局,而且我和陳弼、陳歆慕等人在雙陽,不是我祖父齊汗青的手筆麼。」
裴昱啊了一聲,「是啊,可黑衣軍師原本是大徵的人,他叛逃了呀。」
齊平川心中一震。
他想到了一個人。
陳弼的恩師,那位史書記載死於急病,而民間傳言是在京都金鑾殿被大徵太祖劈殺的無雙國士,陳弼也說過,他的恩師就是那位無雙國士。
而且沒死。
結合種種跡象,黑衣軍師就是那位輔佐大徵太祖開國的無雙謀士!
硬要對應一下的話,黑衣軍師有些像劉伯溫。
或者黑衣宰相姚廣孝。
只不過叛逃這一件事上,和以上兩人不符。
話說回來,加上黑衣軍師,開國神將里,竟然有三個人叛逃大徵去了荒原,由此可想而知,大徵太祖屠戮功臣有多血腥。
想到這裏,齊平川說道:「有蘇你是不知道,黑衣軍師不僅謀略無雙,武道更是恐怖,我在他面前,比螻蟻還微渺。」
商有蘇嗯嗯點頭,「整個觀井天下,沙場上能和黑衣軍師一戰的,只有大徵開國第三神將卞玉京和第四神將商浩然,而在武道上能與他一戰的,以前只有商浩然,如今只有百里青山。」
齊平川以為他懂了。
如果黑衣軍師是那位無雙國士,那就是凌煙閣懸名第二的神將。
齊汗青不在討論範圍。
他卻沒注意到,商有蘇說的沙場一戰,其實本來意思是卞玉京加上商浩然。
大笑道:「有蘇你信不信,等幾年,沙場上能和黑衣軍師一戰的,得加上一個陳歆慕,武道上能和他一戰的,得加上公子我。」
兵道這個真的要天賦,哪怕自己是主角,也狂妄不起來。
但是武道……
開掛就行。
商有蘇小雞啄米一般嗯嗯點頭,「公子一定會很厲害的。」
齊平川大感受用。
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商有蘇對面,「百里青山走了,他臨走前說黑衣軍師有可能會來殺你,我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下?」
商有蘇一臉頭疼,「怎麼準備都打不贏呢。」
齊平川心中一沉,「真打不贏?」
商有蘇苦笑,「真打不贏。」
除非大軍圍殺,可得不償失,也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那怎麼辦?」
「打不過就跑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是我跑,又不是公子你跑,你繼續在昭寧縣這邊,看陳弼什麼意思,要不要讓陳歆慕帶點兵力進駐過來,然後再圖謀永興州、關寧府。」
「你要去哪裏?」
「京都。」
「去京都幹嘛?」
「唐沽一死,左相大概也要死了,因為他已經沒有存在價值。」
「什麼意思?」
「京都的左相和陸炳掌控朝政,實際上真正的幕後之人是陸炳,左相不過是他樹立起來用以牽制唐沽和另外一位老臣的傀儡,唐沽死了,那位老臣獨木難支,所以左相也沒有存在價值,接下來,陸炳大概會一個人身兼三公三孤」
齊平川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想起了一個人,歷史上唯一一個身兼三公三孤的人。
大明陸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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