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三爺點頭:「對,我也親眼見過他受傷,可等到戰鬥結束的時候,他身上也是只有血跡,沒有傷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哎?咱們怎麼突然聊起他來了?哦,對了,和吳林組隊的那段時間,我就沒見他睡過覺,老杜你還記得吧,那時候每天晚上都是他守夜,也不用人換班,一夜不睡,第二天早上,他依然精神飽滿,好像永遠不知道疲憊似的。」
盧勝材插嘴問一句:「這個人現在在哪啊,這次咱們要是能叫上他就好了。」
喬三爺嘆了口氣:「當初吳林之所以接近我們,原是想找機會殺了仉侗,聽說最後沒能成功,從此便銷聲匿跡,再也沒出現過。」
盧勝材一臉的驚愕:「有不死之身還干不過仉二爺,那仉家二爺也太牛了吧!」
就聽喬三爺說:「具體吳林是怎麼失敗的,我們也不清楚,他接近我們,只是為了探查到仉侗的住處,後來他去刺殺仉侗的時候,我和老杜都不在場。其實我覺得吧,如果你把仉侗和吳林關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兩個人一對一,仉侗雖強,但吳林的耐力無敵,給他三四天時間,他也能把仉侗給耗死。當初我們遭遇屍魃的時候,吳林就是靠着這麼一口韌勁,生生把屍魃給耗死的。」
&麼一號人,是怎麼和您二位搭上線的?」
&初老杜不是經常出海嗎,他在海市接活的時候,見過吳林,兩人在海外就合作過,算是早就認識。」
這時我師父也開口道:「那時候吳林就已經是海市的神話了,但凡是交給他的任務,不管多難,他都從未失手過。不過起初吳林在我面前用了化名,也是在遭遇屍魃以後,我才知道他就是吳林。」
盧勝材撓了撓頭皮:「不是……他不是個傭兵麼,怎麼又跑到海市去了?」
&人心深似海啊,沒人能弄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師父嘆一口氣,說道:「抓緊時間休息吧,休息好了,才有力氣辦正事。」
說着,師父便再次仰頭躺下。
短暫地聽師父和喬三爺聊了這麼一會兒,注意力被分散,因為風哨聲帶來的煩躁已煙消雲散,我也再次閉上了眼,讓大腦放空,儘可能地養足體力。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以前的士兵在艱苦行軍的過程中,偶爾要停下來吹吹牛皮,唱唱軍歌了,因為越是身處艱苦之中,就越是要轉移注意力,忘記苦難。
深陷泥潭的時候,越是往泥潭深處走,就越拔不出身來。
沒想到將大腦放空以後,我還真睡着了,直到清晨五點師父和喬三爺交班的時候我才睜眼。
清晨的寒意竟比晚上還要重,師父縮在樹縫跟前,環抱起了膝蓋,以此來保持身上的熱量,我緊挨着師父坐下,這樣兩個人都能暖和一些。
師父朝我這邊瞥了一眼,笑了:「你去休息吧,我和你喬三爺守着就行了。」
&也不是小孩子了,熬得住。」
&在我眼裏啊,永遠都是孩子。不過話也分兩說,你也是該漸漸學會獨當一面了,老是這麼護着你,你也很難長大。」
說着,師父就從地上摸起一塊石頭,把盧勝材也砸醒了。
盧勝材迷迷瞪瞪地揉着眼,半天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師父朝盧勝材揚揚下巴,轉而對我說:「你看看盧勝材,就知道你晚上是什麼狀態了。要麼睡不着,要麼睡得太死,心緒穩不住,警惕性又太差,以這樣的狀態涉險,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我點頭:「我們倆還是歷練得不夠。」
師父朝盧勝材招招手:「過來,和我們一起守夜。」
盧勝材這才趔趔趄趄地爬到樹縫跟前來守着。
早上十點鐘出頭,我們才吃了東西補充好能量,之後便順着樹縫鑽出去,臨走前,師父撕下了樹縫周邊的靈符,並用鬼燭一把火將它們燒成了灰。
我總覺得自從進入這片黑林子以來,師父就一直在忌憚什麼,他燒掉那些用過的符,就是不想在林子裏留下痕跡。
仿佛一旦留下痕跡,就會有某些人,或者某些東西發現我們。
之後我們又走了將近八個小時的路程,終於在當天傍晚離開了老林子邊界。
這一路,在我的感覺里只有沉悶,卻沒多少兇險,因為兇險都被我師父和喬三爺承受了,其實我能感覺出來,他們對於老林子的擔憂,遠比表面上要深。
暑期的白天比較長,時間到了傍晚,可天色依舊亮着,出了叢林,目光所及之處就是一片絢爛無比的花海。
不同顏色的花卉都被集中在一片面積不過幾百平米的小區域裏,每個區域的顏色都大不相同,每一種顏色互不交融,就如同仙人們在大地上畫下了一個個小方格,又將不同顏色的彩漆塗了上去。
此時貼近我們腳邊的,是一片深藍色的翠雀花,按說這種花應該生長在高原地帶才對,花期也一般在八到九月,這裏不是高原,現在也還沒進七月,可地上的翠雀花,卻開得無比燦爛。
望着這一片過於艷麗的藍色,我不禁蹙起了眉。
佘家谷的花海看似鮮艷,可在花叢上方,卻瀰漫着一股若實若虛的煙氣,如同是肉眼看不見的小鬼在花層上蓋了一層薄薄的紗。
喬三爺也是一臉的不自在:「外面的人都說佘家谷是人間仙境,可我每次到這兒來,都覺得這地方有種說不出的邪性。」
師父細細望了望眼前的花海,突然開口道:「不知道當年的老耙匠還在不在。」
說着,他便帶着我們,順着花海和黑林子的交界線朝正北方向走,出了黑林子,指北針的針鋒就不再狂躁地擺動了,剛才我還特意拿出指北針來看了看。
跟在師父身後走了約莫得有兩公里往上,我們才越過一個種滿花卉的小土丘,在土丘後方,還有一座老舊的竹屋。
恰好這時竹屋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微胖的老人端着盆水從裏面鑽了出來。
師父一看到他,便笑着揮揮手:「耙匠,你還認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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