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懷好意的焰兒腦海里正想像着姬傲可憐兮兮跪地求饒的模樣,心裏真是暢快極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不對啊,怎麼沒動靜了?焰兒忽然發現身後沒了聲響,難道檮杌已經被打死了?還是……
它忍不住回過頭偷偷睜開一隻眼瞄過去。只見姬傲渾身是血地趴在地上,一隻手撐着上半身抬起,另一隻手好象斷了,蜀望面無表情地走近姬傲,又一抬腳將他踢出幾十米遠,重重地摔在海桐叢中。
「活該!」焰兒啐了一口,姬傲很久沒有動彈,不會是真的死了吧?
蜀望走到姬傲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他要殺對方很容易,從他第一眼看到姬傲,就發覺對方身上有種自己討厭的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對於蜀望來說,金螢、露晴都與眾妖不同,那是一種他不但能接受並且很喜歡的不同,只有這個姬傲蜀望他不喜歡,而且是越來越不喜歡。
「喂,臭長蟲,你真要殺了他啊?」焰兒停在蜀望上方的樹枝上俯下頭來問。
「不關你的事。」
聽了這句話,焰兒馬上蹦了下來,踩在姬傲的頭上,氣呼呼地問:「你確定嗎?」
它身上的火焰騰地擴展開,將它和姬傲一起包裹在裏面,最外層的火舌沖蜀望撲過來,他不得不後退了半步。
「我現在並沒有失去理智,」蜀望冷冷地淡看着他們淡地說,「所以就算你出手也沒用。」
「哼,誰怕誰!」焰兒『啪啪』地拍着翅膀,囂張地叫嚷,在裏面蹦來跳去,「露晴說了,你不敢殺人,我可不一樣,燒死一萬個人,對我來說都沒關係,我沒有這種顧忌,來呀,打呀!」
蜀望氣極反笑。
焰兒居然也會用這種方式威脅別人了嗎?而且還是露晴教給它的?大概現在麗丹市的妖怪都知道自己的弱點就是不想傷害人類了吧,要是再這麼下去,只要自己想對付誰的時候,對方就會馬上抓個人來當人質威脅他。
不過他相信焰兒可不是開玩笑,這小傢伙是不會憐憫人類的,自己確實不希望看到滿街的行人在一瞬間全部變為烤肉,所以他只有無奈地搖搖頭轉身走了。
「等一下,」姬傲突然掙扎着站了起來,「不許你去找她!」
「檮杌,你管得了嗎?」還不等望開口,焰兒已經一腳把姬傲踢趴在地上。
這隻檮杌居然沒有撲上來抱着自己的腿哭着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反而又去招惹蜀望,太不把自己這個恩人放在眼裏了。
「不許去找她!」姬傲按住焰兒的頭,又阻攔蜀望,「她現在已經把自己當成人類了,你何苦咄咄逼人,揪住她不放?東西我一定會找出來還給你的,但是交換的條件是你放過她!」
蜀望馬上又發出一股殺機,焰兒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它不由自主調大了身上的火焰。蜀望與姬傲對視了許久,誰都沒有讓步的意思。
焰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解地問:「你們兩個是為剛才那個女妖打架嗎?她就是騙了長蟲東西的『女兒』?」
兩人對視的目光依舊不肯移開,只是同時點頭回答。
「那還等什麼呀,趕緊追啊,管她是人是妖,馬上追上把她打一頓,再把東西搶回來好打發這條臭長蟲,最好馬上滾蛋!」它氣呼呼地一口氣說完,並且馬上要去追那個女人。
「不行!」姬傲張開雙手攔住它,「我會把蜀望的東西找回來,你們誰也不許去打擾她!」
「你幹嘛這麼護着她,這麼快那個女人就成你的新相好了?你這禽獸,人家已經是孩子的媽了,你還打別人的主意!」雖然焰兒對「相好」這一類的詞的意思還不甚了解。
它平日裏總是聽到別的妖怪們說「姬傲」今天與某某相好了,明天又跟某某相好了,總之看說話者那一臉的怪異無恥的笑容,就知道那准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焰兒也就毫不客氣地模仿着那鄙視地神情說了出來。
「焰兒……」不僅姬傲,就連蜀望聽到這小屁孩竟然說出這種話,眼睛都直了。
「焰兒,金螢是怎麼教育你的,你剛才的神情簡直跟隨姬傲這隻色狼一模一樣!」兩人異口同聲指着對方說。
「哼,別把我說的跟你一樣!」兩人對視之後再次開口同聲地大喊。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焰兒怒沖沖地瞪着他們,它還真是滿腹懷疑目光爍爍地盯着姬傲,「別把我說的跟你們一樣!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們這兩個色狼,難道那個女人不是蜀望的女兒而是姬傲的女兒?」
「她怎麼可能是我女兒,她年紀比我還大呢。我以前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所以……如果她是妖怪,我不會阻攔你,可她現在只是個人類啊,你們就放她一馬吧。」姬傲嘆口氣,他尷尬地看着蜀望,用難得誠懇地語氣說。
沒想到蜀望居然爽快地點點頭:「好吧,就按你說的做。」
他收起了心中的殺機,反正也不怕姬傲跑了,他突然打量起姬傲來:「那個女人真的是你的相好?哼!就憑你自己這風流的德性,前幾天還敢笑話我。」
說完,他竟然不生氣了,好心地上前扶起重傷的姬傲往金螢家走。
思考了許久的焰兒終於說出了一句,以後在麗丹市妖怪們中間廣泛認可的評語:「我看你們是半斤八兩嘛。」
蜀望拎起傷痕累累的姬傲,他們對這件事都沒有做任何解釋,也沒有誰敢去問他們,不過從焰兒的隻字片語中,麗丹市漸漸有了各種各樣的流言。
水馬:「喂,你們聽說了嗎,姬傲因為一個女人被蜀望打了一頓。」
孟槐:「過來,過去,最好消息,聽說了嗎,姬傲勾引蜀望的女兒,差點被蜀望打死。」
耳鼠:「你們聽說了沒有?我剛才聽白狼說,蜀望發現自己的女兒,居然是姬傲的女兒,生得差點把姬傲打死啦。」
露晴在病房裏和病人的家屬討論着下一步的治療方案,可那個病人躺在床上,對於自己的病情卻透露着一種冷漠。
露晴知道,象他這樣的病情不管再用什麼方法來醫治,也只不過是但盡人事,各憑天命的延遲那一刻的到來罷了。
想要救他的命,除了祈禱奇蹟出現之外,唯一能讓這病人活命的,只有露晴使用非人類的手段來給他治療,但露晴是不會輕易這麼做的。
露晴暗暗嘆息,又對病人和家屬們例行地交待幾句後就走出門去。
她在人類之中當了這麼多年醫生,最難的事情就是如何控制住自己不施展法術去干涉每一個病人的生死,這幾千年來,她是要把自己修煉的更像人類那樣有七情六慾呢?還是僅僅把心腸修煉得冷硬呢?露晴在來往的病人醫生中間茫然的走着,直到一陣喧譁打斷了她的迷茫。
只見幾個護士大呼小叫地從她身邊奔跑過去,露晴叫了她們幾聲都沒人停下來理她,直到她拉住了其中一個。
「不好了,那裏,那裏,殺人了……殺人了……」那個受到了驚嚇的護士哆哆嗦嗦地指着醫院大廳的方向結結巴巴地說,說完馬上掙開露晴的手逃走了。
殺人了?三天兩頭什麼樣的鬧劇都有,露晴真不明白,這個醫院裏還有什麼是不會發生的。她承諾過牛頭馬面不能任意的使用法術救人,但至少能保護來這裏治病的病人,都不會遭受治療以外的騷擾吧?
露晴一邊想着一邊大步流星地朝騷亂發生的地點走去。
平日裏醫院的大廳里總是熙熙攘攘的,但面在卻是一片寂靜。
只剩下那個狂亂的男人手中揮着一把手術刀,不停地發出尖利異常的喊叫聲。他另一隻手緊箍住薛宇鵬的脖子,眼睛佈滿血絲,正對着周圍的人大喊大叫地叫囂威脅。醫院裏那幾個保安和所有上班的年輕男醫生都嚴陣以待地站在四周,但是卻沒一個人敢靠近他們。
露晴皺着眉問躲在值班室里的護士:「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護士戰戰兢兢地說:「不知道張醫生和那病人家屬之間有什麼糾紛,今天那個人突然趁張醫生下班時拿着手術刀衝出來,說他害死了自己的老婆,要殺張醫生償命。」
「張醫生?」露晴眉頭皺的更緊了,「可他現在明明抓着薛醫生啊?」
「是,是薛醫生自己過去……張醫生早就跑了,於是……」護士反來覆去說了大半天也沒說明白,露晴只好放她去避難。
她先後又問了兩個護士才勉強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是院裏的張正杰醫生前幾天剛剛做了一個手術,那種手術的風險原本就不大,象他那樣的醫生來做根本不應該出岔子,也不知是因為病人家屬沒有給他遞紅包的原因,還是病人在手術中突然大出血,最終導致了死亡。
病人的丈夫悲痛之餘多次找醫院方面和張醫生理論,卻都無功而返。最後傷痛、憤怒在他心裏爆發出來,使他變的瘋狂,終於做出這種執刀劫持張醫生的事情。
當時醫院大廳里雞飛狗跳,大家都急忙逃走了,只好一向喜歡多管閒事的薛宇鵬醫生路過,他便自告奮勇的上前去對那持刀的男人好言相勸。在薛宇鵬的寬解安慰下,那個持刀男人漸漸平靜下來,也慢慢放鬆了抓着張醫生的手。
薛宇鵬耐心地幫他慢慢分析着病情,並且對張醫生打着眼色要他去拿病歷來一起探討。
這時,要是張醫生機靈鎮定些,事情也許能順利解決,可他已經被嚇壞了,居然趁着那男人與薛宇鵬說話時,使勁掙脫對方的手,狂呼亂叫着往醫院裏面跑,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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