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原拎了兩包熟菜和一瓶酒,去錢承忠家裏看的他。
他老婆和兩個兒子全都去重慶了,留在上海陪他的,是他的徒弟卓雄。
「哎喲,孟區長,您這怎麼來了?」
一看到孟紹原來,錢承忠也不怎麼奇怪,把他請了進來。
他家,也住在總部附近。
一進去孟紹原看到他們爺倆正準備吃飯。
「老錢,喝兩口?」
孟紹原晃了晃手裏的酒。
「成啊,小雄,去拿兩個杯子來。」
一坐下來,錢承忠便說道:「孟區長,是為了撤離的事情來的吧?」
「可不。」孟紹原也沒否認:「我肚子裏的這點事,還能瞞得過你?老錢啊,你說你為什麼不走?自己一身的病,老婆兒子又全在重慶,一家團聚不好?」
「好,當然好。」
錢承忠嘆了口氣:「我是做夢都想去陪老婆孩子啊,可我現在不能走啊,我在上海半輩子了,上海有幾條弄堂,每條弄堂里的賣什麼的,我都清清楚楚。吃習慣了上海的清淡菜,吃不慣重慶的辣味了,我去了重慶,能幹啥啊?」
他喝了口酒又說道:「再說了,總部的那些事,離不開我,孟區長,你才來上海的時候,我就在這裏工作了,你說,總部的事我有一件辦砸了沒有?你讓我走得太突然了,我走了,那些事情誰來負責?不是我誇海口,非得亂套了不可啊。」
「這不是還有小雄嗎?」孟紹原接了一聲口。
「是啊,小雄不錯。咦,怎麼沒有我最愛吃的藕片?小雄,去,給我買包糖醋藕片來。」錢承忠扒拉着筷子說道。
「哎,好的。」
小雄聽話的出去了。
錢承忠這時才說道:「小雄這個人,人很聰明,又肯動腦子,學得快,但我……我總覺得他有問題。」
「有問題?」孟紹原一怔。
「有問題。」錢承忠很肯定地說道:「我是手把手教的小雄,我的那點本事他基本上都學會了,可那次茶葉投毒案,是怎麼發生的?我告訴過他,任何進嘴裏的東西,都必須要先試驗一下,但他那次偏偏沒有這麼做,為什麼?」
孟紹原也皺起了眉頭。
那起案子他也大概過問了一下,茶葉店掌柜的被密捕後,招供是日本人找到的自己,自己受不了威脅,就答應幫他們做事了。
孟紹原當時也想過,日本人是怎麼知道那家茶葉店是幫軍統提供茶葉的?老錢每次去購買,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真實身份?
別說是日本人了,茶葉店老闆都不知道真相。
當時也懷疑過老錢和卓雄,可是也沒查出什麼來,再加上這以後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情況,這案子就暫時擱置起來了。
孟紹原追問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向組織匯報,一直要拖到現在才說?」
「區長,我一向組織匯報,小雄就全完了。」錢承忠嘆了口氣:「即便沒有嫌疑,他的檔案上被記載了這麼一筆,還有什麼前途啊?
我只是懷疑而已,一點真憑實據都沒有。這孩子平時又勤快又孝順,我總不能因為我的懷疑,把孩子給葬送了吧?
還有,小雄的父親和我是至交,他臨終前把小雄拜託給了我,我不願意相信小雄是個壞人,我不想對不起的老朋友啊。」
孟紹原默默的點了點頭。
錢承忠這麼做,的確違背了組織紀律,可人誰沒有七情六慾的?
「區長,這事我就和你說了。」錢承忠默默說道:「您要處罰我就處罰我吧,我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觀察小雄。
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我又一想啊,我一走,接替我位置的肯定是小雄,萬一出大事了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被毀了啊。
區長,另外找個人接替我的工作,我再手把手的帶他一段時候,等到他摸熟了,上路了,我再走,到時候也不遲啊。」
孟紹原舉起了杯子:
「老錢,我敬你一杯。」
錢承忠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特工,甚至,他做的那些事,和特工的干係也不大。
他兢兢業業的,就好像一個勤快的公司職員。
他分內的工作,總是能完成的非常出色。
但就憑他的這份警覺,以及對組織的坦誠,孟紹原的眼裏他就是個合格的特工。
「老錢,我最欣賞你的就是你的忠誠。」孟紹原放下杯子緩緩說道:「咱們中有很多英雄,和日本人,和漢奸浴血搏殺,名垂青史。
可咱們中,也有很多你這樣的普通人,一輩子默默無聞,等到抗戰勝利了,都沒人知道你們是誰,你們做了什麼。
可咱們的組織就好像一台巨大的機器,缺了你這樣的人,根本運轉不起來。老錢啊,謝謝你,這麼多年謝謝你的付出。」
孟紹原是真心實意說的。
軍統的成功,不僅僅靠着那些在一線奮鬥的特工,還有無數的像錢承忠這樣的平凡人所付出的努力。
「區長,我都和你坦白了,你想怎麼對付小雄?」錢承忠默默的問道。
孟紹原在那想了一下:「秘密監視,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還有,我會另外挑選一個人來接你的班,當然會用別的形式。」
「那我謝謝你了,區長。」
正在那裏說着,卓雄回來了,手裏拎着一包糖醋藕。
「來,小雄,一起喝點。」孟紹原笑着說道:「好傢夥,你師傅對你那是一通夸啊,就像夸自己親兒子似的。」
卓雄靦腆一笑,也沒說話。
「你呢,把你放在採購,大材小用了。」孟紹原沉吟了一下:「明天,你去情報組報道,讓他們給你安排一下。」
「真的?」卓雄的聲音里掩飾不住驚喜。
「我堂堂區長說的話,還能騙你?」
孟紹原一直都在觀察着卓雄。
他的那份驚喜,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如果他被日本人收買了,肯定會有破綻的。
但起碼到目前為止,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自然。
孟紹原也相信,錢承忠在軍統服務了那麼多年,以他的閱歷來說一旦懷疑到某個人,肯定不會是平白無故的。
「喝酒,喝酒。」孟紹原熱情的招呼着,就好像這裏是自己家。
他又看了卓雄一眼,還是沒有發現他有問題。
(sos:求助,讀者大大里有沒有電腦方面的技術大拿?蜘蛛電腦出了問題,需要重新分區格式化,我把所有資料都備份到了u盤上,當時還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然後拔出u盤。系統重新安裝好後,再插上u盤,結果發現絕大部分的文件夾里是空的。空的,空的!我當時就崩潰了啊,那麼多年,我收集的兩千多萬字的資料啊,全沒了,沒了,沒了!蜘蛛過去要查什麼,經濟的、軍事的、武器方面的,林林總總,一查就有,現在全完了啊。還有這本書蜘蛛挖過的坑、大綱、各個人物姓名關系統統都沒了啊。
救命啊,有沒有讀者大大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能不能恢復啊?只要能夠恢復,蜘蛛暴更,一定暴更啊。現在蜘蛛整個人都處在精神錯亂狀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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