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死了。
胡璉有些驚訝:「不留活口,不需要從他那裏審問到一些什麼嗎?」
「不需要,因為我在這方面有經驗。」孟紹原平靜地說道:「日本人在和我們的鬥爭中,也吸取了大量的經驗。
每次大戰爆發之前,他們都會派出大量的情報人員,想方設法摸清楚我們的底細。
但是這麼做有一個弊端,一旦暴露一個,往往會牽扯出一大片來。所以,他們逐漸改變了自己的方式。
他們會派遣不同的間諜進入我方,這樣,即便發現了一個,也能夠保護好其他人。」
胡璉聽到這裏明白了:「按照你說的,包括石牌在內,還有更多的日本間諜在活動,你打算怎麼做?」
「用這個。」
孟紹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能夠幫我發現我需要看到的人。但是,長官,我需要你給我更多的權限。」
胡璉在那想了一下:「可以,除了絕密單位之外,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
說完,拿出紙筆寫了一份手令,蓋上自己的印章:
「拿去吧!」
「是,謝謝長官!」
孟紹原接過,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他前腳剛走,後腳參謀長王乃超就走了進來。
看到地上的屍體:「怎麼回事,誰敢在這裏公開殺人?」
「孟紹原。」
「哦,是嗎,他來過了?」
「剛走沒多久。」胡璉沉吟着說道:「這個人不簡單,判斷力觀察力很強,而且心狠手辣。」
「軍統的,殺人殺的多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胡璉微微搖頭:「他的心狠手辣,不是對自己人,而是對敵人。
要想儘快肅清這裏的敵人,我想,也許只有這種人才能辦得到吧。」
……
有了胡璉的手令,孟紹原也沒有什麼可以顧慮的了。
胡璉這個人,打仗是很勇猛的,但為人也很圓滑。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圓滑,反而讓他的官運相當不佳。
18軍長換到了第六任,胡璉還只是升到師長,同級別的人都當了軍長了。
陳誠知道胡璉會打仗,能打仗,但就是過於圓滑。
於是陳誠打電話給胡璉,問他有無信心。
胡璉則回答:「成功沒有把握,成仁卻有決心。」
說得慷慨激昂,話鋒又一轉:「只是11師是您多年的心血,就這斷送掉,太可惜了。」
陳誠又不傻,斷了胡璉的想法:「校長口喻:退一步者殺。11師你打光多少我給你補多少,打勝這一仗提軍長,我看好你喲。」
說完掛了電話。
胡璉一看沒有撤退的可能,於是連寫了十封遺書,誓與11師共存亡。
孟紹原是心知肚明的。
要不然,怎麼會有胡璉「猛如虎,狡如狐」的說法?
不過,除了圓滑,在其他方面,胡璉做的還是無可挑剔的。
胡璉是一個孝子,只有至純至孝的人,才是至善至忠的人,只有孝子,才能成為忠臣。
他在寫給父親書信的最後,懇求父親按時吃飯,天冷加衣,他即將與兇殘的日軍同歸於盡,卻連這樣的細節都替父親想到了。
他寫給妻子的信是這樣的:
「我今奉命擔任石牌要塞守備,原屬本分,故我毫無牽掛……諸子長大成人,仍以當軍人為父報仇,為國盡忠為宜……十餘年戎馬生涯,負你之處良多,今當訣別,感念至深。茲留金表一隻,自來水筆一支,日記本一冊,聊作紀念。接讀此信,亦悲亦勿痛,人生百年,終有一死,死得其所,正宜歡樂。匆匆謹祝珍重。」
儘管擔任師長,然胡璉秉公為國,家境貧寒,身無長物,能夠留給妻子的遺物,只有一塊手錶、一支鋼筆和一本日記,可謂清苦至極。
胡璉託付給妻子的後事只有一件,就是讓兒子長大後當兵,為父報仇。
此一役,胡璉根本沒有想到會活着回來,我生國亡,我死國存。
寫給父親的信中,多少還能看到一點勝利的希望,那是為了安慰年邁的父親,而寫給妻子的書信,則是安排後事,這已經分明就是一封臨死前的遺書了。
……
「長官,咱們從什麼地方調查起?」
「時間太緊,從重點開始調查。」孟紹原早就考慮好了:「江防軍不用查,那已經超出了胡璉的勢力範圍,先從第一線的南林坡陣地開始查!」、
南林坡,將是日軍的重點進攻陣地。
在那裏,胡璉安放了一個營的兵力。
兩翼,則是牛場坡、朱家坪兩處陣地。
要不了多少時候,這些陣地,都將會遭到血與火的洗禮!
在南林坡的,是第11師31團3營,營長邱世昌。
胡璉在師長位置上停滯不前,也牽連到了他手下的軍官們。
因此邱世昌這個營長,還只是個上尉。
見到了孟紹原,都得叫一聲長官。
整個南林坡陣地,佈置得相當完整。
輕重機槍的安排,極有層次。
打仗,孟紹原是外行。
他來這裏也不是為了打仗的。
孟紹原的破案能力,和辦事效率,在這裏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不過半天的時間,孟紹原已經成功的找到了四個間諜。
就和他想像的一樣,四個間諜之間,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四個間諜被並排綁着站在一起。
孟紹原一伸手,一把手槍交到了他的手裏。
他走到第一個間諜前,問道:「你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嗎?」
那間諜搖了搖頭。
「砰」!
孟紹原毫不遲疑的對着他的腦袋開了一槍。
邊上的人都被嚇傻了。
孟紹原走到了第二個間諜的面前:
「你呢?你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嗎?」
「我有,我有。」
那人慌亂地說道:「我叫……」
「砰」!
孟紹原再次扣動了扳機。
然後,他對着屍體說道:
「我對你叫什麼沒有興趣。」
輪到第三個了。
好沒有等孟紹原開口,那人便大叫起來:
「我有線索,我知道還有人潛伏。」
「是誰?」
「閔家村,那裏有我們的人。」
「是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出發的時候,看到了我的同伴,錢德平,我和他認識,但是別人不知道,我們悄悄交流了一下各自要去哪裏。他就在閔家村,我帶你們找他。」
「瞧,合作,這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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