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宇亭、小坂正夫、齊傳福。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三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或者說,到底有沒有關係?
如果殺齊傳福的人,真的是廖宇亭,那麼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殺人滅口?
刀法如此嫻熟,而且特徵如此明白?
他這等於是在告訴別人,來吧,人,就是我廖宇亭殺的。
他人就在武漢,應該知道,孟紹原正在那裏追查自己。
在這樣的時刻里,他為什麼還要暴露自己?
孟紹原一直都在考慮這些問題。
可是,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答案。
在齊傳福的家裏,搜出了不少現金,金貨看,以及一些他帶到家裏的文件。
他家就他一個人,平時在家裏做些什麼也沒有人能知道。
至於從他小隊那裏得到的反饋是,齊傳福這個人平時待人比較和善,也很大方,經常會請小隊裏的人吃飯。
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看出誰和此事有嫌疑。
而在電話局那裏,卻得到了一條比較有用的消息。
電話局那裏調查,確實有一個打往福家路172號,「欣義公司」的電話。
所謂的「欣義公司」,是軍統武漢站的對外稱呼。
而在電話局對外營業部里,也得到了一些情報。
當時打這個電話的,是個中年人,身材矮小。具體說的什麼就不知道了。
從描述的身形以及外貌特徵來看,潘俊光基本可以確定此人就是小坂正夫。
所有搜集到的線索都在這裏了。
孟紹原借了一間辦公室,讓人把從齊傳福家裏搜到的那些文件全部送到自己這裏來。
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一個多小時後,打電話把潘俊光叫了進來,一張嘴就說道:「你的中隊裏有齊傳福的同夥。」
「啊,不會吧?」潘俊光一驚。
孟紹原冷笑一聲:「這些,都是齊傳福帶回去的文件,其中有些是別的小隊行動資料,他這個小隊長,是怎麼知道的?一定是他的那個同夥給他的。」
潘俊光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
自己的中隊裏,一口氣出了兩個叛徒,那還得了?
「把你的中隊立刻召集起來,以小隊為單位,到這裏來報道。」孟紹原沉吟着說道:「要特別告訴他們,齊傳福是叛徒,而且在他們中還有同夥。」
潘俊光完全無法理解:「孟科長,這樣不就等於打草驚蛇,讓他們提前有了準備?」
孟紹原淡淡笑了一下:「我就是要驚動這條蛇……」
……
第一小隊進來了。
看得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幾分惶恐。
畢竟,齊傳福出事了。
而且潘中隊長還說,他們之中有齊傳福的同夥。
這誰能不擔心?誰能不擔憂自己會不會被卷進去?
「齊傳福的事情,潘隊長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孟紹原冷着臉說道:「對於那名同夥,我已經基本掌握了他的材料,大致知道他是誰了。有沒有人主動自首的?」
沒人說話。
孟紹原又是一聲冷笑:「沒人承認?好啊,一旦這個人被找到,格殺勿論。現在我要你們宣誓,把這兩句話大聲的念出來,『效忠黨國,我不是叛徒』!」
「效忠黨國,我不是叛徒!」
「繼續,我不讓停不要停!」
「效忠黨國,我不是叛徒!」
幾個隊員一遍接着一遍念着。
「停!」
當念到十幾遍的時候,孟紹原忽然打斷了他們:「現在開始,一個個的念這句話。」
每個隊員都按照他吩咐的去做了。
「你們可以出去了,隔壁有間空房子,你們到那裏等着,不許和外人接觸。」
……
「這算是什麼審訊啊?」空房子裏,這個小隊有人在那嘀咕:「叫幾聲口號,難道就能抓到嫌疑犯?」
「哎,我可聽說,上海的那個孟紹原在負責偵破此案,你們說,審問我們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孟紹原?」
「拉倒吧,能是他?我可聽說這個人厲害得很,一站在你面前,就能讓你開口說真話,審我們的人離孟紹原差遠了。」
……
「效忠黨國,我不是叛徒!」
又一個小隊進來了,可當他們剛念到第二遍,孟紹原忽然說道:「停!」
他站了起來,來到隊員面前:「一個個念,從你第一個開始。」
「效忠黨國,我不是叛徒!」
「你,可以出去了,你念。」
「效忠黨國,我不是叛徒!」
孟紹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再念一遍。」
「效忠黨國,我不是叛徒。」
「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長官,柯培坤。」
「哦。」孟紹原點了點頭:「柯培坤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說完,朝柯培坤笑了笑:「你有什麼對我說的?」
「報告長官,我不知道你要問的是什麼。」柯培坤明顯有些緊張了。
孟紹原一聲嘆息:「來人,讓人準備審訊室,十分鐘後我親自審問。」
……
「孟主任,你剛才是?」甘寧不解的問道。
許諸也同樣有這樣的疑問。
「好好學着點。」孟紹原慢吞吞地說道:「我特意讓潘俊光放出消息有叛徒,真正的叛徒,一定會緊張的。『效忠黨國,我不是叛徒』,第一句,很容易就會念出,但當念到『叛徒』兩個字的時候,除非對方受過強大的心理訓練,否則會自然而然的和自己聯繫在一起。
我讓他們集中在一起念,一直都在注意聽,『效忠黨國』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整齊劃一,但當說到『我不是叛徒』這幾個字的時候,和剛才的聲調出現了一些不同,不再整齊,那就是說有人因為心虛,無意識的放低了聲音,那麼這個叛徒一定在其中。
所以我讓他們一個個說,『叛徒』的『叛』字,是閉口音,上下兩片嘴唇會碰撞在一起,當真正的叛徒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因為緊張,會有一些顫抖,說完『徒』後,在這樣的場合,正常表現是緊閉雙唇,可是柯培坤沒有,他的嘴還張着。
知道為什麼嗎?還是緊張害怕。我們都是用鼻子呼吸的,緊張的時候,身子挺得筆直,胸脯會出現非常明顯的起伏,以及呼吸加重。可是張着嘴呢?能夠幫助分擔這種緊張情緒。這不用經過什麼訓練,都是人類正常的身體反應。是不是很簡單?」
很簡單?
甘寧和許諸面面相覷。
孟主任居然說這些很簡單?就算他現在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們,可也沒辦法學會啊?
這需要什麼?
靈敏的聽力,敏銳的觀察力。
還有什麼心理啊、身體的反應啊。
什麼都要掌握。
孟主任到底是從哪裏學到這些的啊?
「好了。以後慢慢的學,立刻對柯培坤展開審問!」
……
審訊室里,柯培坤坐在那裏,雙手握在一起。
又是緊張的表現。
「說吧。」孟紹原單刀直入:「你是什麼時候成為叛徒的?」
「長官?叛徒?我不是叛徒啊。」
「成了,在我的額面前別演戲,柯培坤。」
孟紹原打斷了他的話:「沒人可以在我面前說謊,我是孟紹原!」
孟紹原這三個字,即便在武漢,依舊還是有強大殺傷力的。
柯培坤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我在上海的時候,讓人開口說真話,有個特別有效的辦法。」孟紹原緩緩地說道:「比如我會發明很多特別有作用的刑具,我會把你的指甲一根根的拔掉,或者把你的牙齒一個個的敲掉,但我會讓你活着,因為我需要你開口說話。」
柯培坤的身子急速的哆嗦起來。
「在你身上用過之後,我確定可以短時期內極大的提升武漢的審訊水平。」孟紹原淡淡說道:「最後問你一次,說不說?」
只有哆嗦,沒有聲音。
孟紹原一聲嘆息:「許諸,動手!」
……
柯培坤只堅持了不到五分鐘。
看着面前遍體鱗傷的這個人,孟紹原悲天憫人:「何必呢,反正早晚都是要說的,這不是白吃苦頭嗎?說吧。」
「是齊傳福拉我下水的啊。」
「又在說謊。」
孟紹原又笑了:「你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你在說謊?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謊?只有一個解釋,你想把主要的責任推卸到齊傳福的身上,反正他已經死了。是你把齊傳福拉下水的!」
柯培坤崩潰了,這次他是完全徹底的崩潰了。
為什麼自己所有事情,都瞞不過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啊?
「是,是我把柯培坤拉下水的。」一個崩潰的人,很容易就把全部的真相吐露出來:「之前,我也是小隊長,可是後來犯了錯誤,被免除了小隊長的職務,我很不甘心,就在那個時候,一個人日本人找到了我,他用一根金條收買了我。」
「小坂正夫?」
「是的,就是他。」
「一根金條啊,一兩?」孟紹原嘆了口氣:「你們都是經過訓練的,也和你們說過家法,可是為什麼就要這樣呢?繼續說下去。」
「是,是。」
柯培坤喘息着:「之後,我向小坂正夫提供了不少的情報,每次他都會給我一筆錢。後來,他暴露了,負責抓捕他的就是齊傳福。我擔心小坂正夫被抓到,我也會牽連出來,所以我就把齊傳福約了出來,試探他,然後我知道讓他和我其實是一路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4s 3.88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