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回過神來,還沒等譚易陽再催我,我便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正好,本來之前擔心他,不如就此問出口也讓自己能夠放下顆心來。
不過再問出口之前我要先確定一下他為什麼會來這裏。
剛要脫口而問,譚易陽倒是搶在我的前面,悠悠的開口道:「你最近的狀態不好?」
我聞言頓了頓,拿起手機對着自己看了看,然後反問道:「我捂的這麼嚴實,難看出我狀態不好?」
譚易陽吃了幾口之後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淡然的看着我,不可置否的說道:「為什麼會失眠?我可記得你以前的睡眠挺好的,雷打不動的,怎麼現在卻一副疲累的樣子,還有了黑眼圈。」
是啊,經常是一整晚的不睡覺,能沒有黑眼圈嗎?
我立刻捂了捂臉,摘下了口罩仔細的照着手機,確實黑眼圈有點深,甚至都有很大的眼袋。
於是我抬眼問了句:「很難看嗎?」
譚易陽拿起紙巾擦了擦嘴,那動作簡直就是與生俱來的高雅,淡淡平靜的說道:「難看極了。」
我一聽來了氣,心裏琢磨着,我黑眼圈難看礙着你什麼事了,又不是我主動的去他面前晃悠,明明是他忽然出現的,還嫌棄着我黑眼圈難看。
我立刻放下了手機,衝着他撇了撇嘴:「那你別看了」。
剛想再說什麼,一想到煜明面臨的難關,我便收住了自己的脾氣。
只是帶着些小情緒問道:「譚先生從滬市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麼啊?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忙,煜明出了那麼大的事,怎麼能騰出時間到我這小地方來?」
譚易陽卻沒回答我,只是拿起筷子繼續吃着碗裏剩下的菜。
本來他說我難看,我就有點生氣,結果我問他話,都不回答我,就像我自己跟自己說話似的,感受不到被人尊重。
在我立刻拍了下桌子,帶着點氣問道:「譚易陽,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知道嗎?跑到以前的情人這裏只為了吃頓麻辣燙嗎?你是不是找我有事?你的公司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很麻煩?你倒是說句話呀?」
眼見着他吃完了碗裏所有的東西,擦乾淨了嘴巴,站起身後忽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髮:「以後要吃好睡好,本來就瘦,再這樣失眠下去,人會垮掉的,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你去耗費自己的精力去擔憂,所以照顧好自己才是正確的選擇。你以前就總是太顧忌旁人而不顧忌自己的想法,才總讓自己受傷,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許再做了。」
但是說完這些話,譚易陽便收回了手,而我聽完他的話後有些怔怔的,不太相信譚易陽跑過來只是對我說這些話的。
然後他恢復了來時淡淡的表情,雙手抄袋的望着我。
&了,剛才看到你還會有些生氣的小情緒,就知道你還是你,一會兒好好睡上一覺,醒來之後你還是那個嘰嘰喳喳不停的黎恩。」
此刻我的心像是要翻湧了出來,悶悶的有些喘不上氣來,甚至就像有什麼東西卡在我喉嚨上。
眼見着他便要邁開步子像是準備離開,我立刻也起了身,就在他放下一張百元鈔票後跟我擦肩而過時,我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是不是聽誰說了我的近況,連自己的事情都不顧了,然後專程跑過來給我心理安慰的?」
他沒給我回應,只是輕輕的扯了扯嘴角。
我這個人前面就說過,是個特別軸的人,他越是不說我越是想知道他為什麼來,看見他要走,我一下子就來了氣。
直接扯過他的衣角,這次是雙手直接抓住他,結果從他的衣服上掉落了個東西,我撿起來一看,是一枚卡地亞的戒指。
仔細一看是原來他買來送我的那款love情侶對戒。
譚易陽立刻從我手裏拿了過去,還沉聲說道:「這是我的戒指。」
說完這話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的麻辣燙很好吃,以後有時間我來還會再吃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想走,可我的手卻始終沒撒開他的手臂,最終譚易陽重新站定了下來,一字一句的反問我:「黎恩,你不是說不愛我了嗎?」只見他扯了扯嘴角,不禁的輕哼道:「你是不是擔心我擔心的吃不好睡不着?」
說實話,被人揭露出來我當真覺得挺意外的,而這句話也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絕對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可事到如今,赤裸裸的被譚易陽看穿,我也只能定定的看着他:「是,我是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我以前……」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譚易陽的話硬生生的給打斷了。
&心我?你大可不必,很多事你也幫不上,而且我的商業決策和人脈關係讓我很快就可以解決好這些在你眼裏所謂的難題,我譚易陽何時缺過錢?別說現在沒事,就算有事,錢對我來說都從來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所以你與其擔心別人不如先照顧好自己吧。」
我沒想過譚易陽能對我說出這番話來,令我頓時站在那裏怔怔的看着他。
就在此時,徐遠忽然走了過來,將他手中的電話遞給了譚易陽。
不知道電話那邊是誰,大概是工作上的事吧,只聽到徐遠對着譚易陽說了句:「和萬總的項目已經通過,很快就可以簽約了,另外還有跟德國那邊的項目也到了最後談判簽約的階段,得讓法務部的先審下合同。」
我一聽到這些,忽然覺得自己可笑,甚至很心塞。
我以為譚易陽遇到了難關,自己還擔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生怕他在商場上馳騁了這麼多年忽然跌落會深受打擊,可結果呢,看樣子依然跟以前一樣,就連公司也沒受到任何的影響,一個個的項目都正常的進行着。
只聽到譚易陽對着徐遠說道:「合同我都看過了,如果法務審核沒有問題就打款,讓項目部繼續推進。」
這簡直就是對我的諷刺,我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最後我拿着碗筷徑自的離開了這裏進了後廚。
不知道毛然然什麼時候回來的,此時她正站在後廚里,看到我跑進來,還有些抻着脖子朝外看看,嘴裏不停的嘟囔着:「譚總走了?」
我當即把碗筷扔到了一邊,憤恨的自言自語着:「不知道,愛走不走,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好像比以前還滋潤,害的人家擔心了好久,我他媽今天真是丟人,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毛然然不管我說什麼,她拋下我直接走了出去。
過了很久我才緩緩的走了出去,毛然然將手裏的那一張一百塊塞到我手裏,看樣子似乎有點遺憾:「這是譚總放桌上的,車子已經走遠了,怎麼他跟你算的這麼清楚呢,一頓麻辣燙而已還想當作請他的呢?」
是啊,他就是跟我算的這麼清楚,一點點便宜都不願意佔我的。
眼看着他的車子已經跑的遠遠的了,我捏着這張百元大鈔,暗暗的問着自己:「黎恩啊黎恩,你何苦為了別人折磨自己呢,他譚易陽好着呢,根本沒什麼事,他絲毫沒受到這種風波的影響,他有的是錢,吃碗麻辣燙都不用找錢的呢。」
毛然然忽然攬住我的肩膀,猶豫了一下才跟我說道:「你、你跟譚先生沒有可能了嗎?我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譚總的電話,以為他來一趟你們能夠重新在一起呢。」
聞言我立刻看向了毛然然,才明白了很多事。
我只是忽然沉默,良久之後我才抬起頭告訴毛然然:「我知道你為了我好,無論是你告訴許之洲我去了墓地,還是你讓譚易陽來到這裏,我什麼都明白。只是然然,我想告訴你,我跟譚易陽,是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你看我們之間總是錯過,我愛他愛的瘋狂的時候,他不愛我,可是他說他愛我的時候,我們卻因為仇恨而分開了,可他追我,我剛想給他機會的時候,卻又被葉珊橫插了一腳。而現在呢,他跑到這裏來,態度淡淡的,又像是在嘲笑我對他的擔心,我對他來說根本幫不上任何一點點的忙,這只會讓我感覺到自己的在乎被無情的羞辱了,所以你以後別做這樣的事情了,否則會讓我特別的難堪。」
毛然然一聽立刻站到我面前,在原地躊躇了一陣,然後舉起手來發誓道:「我以後絕對不做這樣的事了,我發誓。我的本意並不是想讓你難堪,只是覺得你之前就跟了他,到後來既然兩個人心結解開了,到頭來他也沒跟那個葉珊結婚,我以為既然譚總的公司出了麻煩,正好利用這件事你們若是能在一起多好呀。」
說到這的時候她忽然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其實我知道你心裏還愛着他,這些日子你的煩躁你的失眠都是因為他,我常常看到你半夜坐在沙發上發呆,手機的屏幕就在滬市的最新新聞的界面停留着,你要不愛他何必讓自己這麼痛苦?我是真的特別的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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