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女兒像極了自已的臉,此時氣鼓鼓的,馮姨娘這心便柔了幾分,替林棲棲順順氣,「好姑娘,莫生氣,她自是比不過你的,在說了,養在老太太那有什麼好,整日裏規矩大的很,哪裏有和我在一起自在。一筆閣 www.yibige.com」
林棲棲仔細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這心便平靜了不少,靠在馮姨娘懷裏撒嬌。
只馮姨娘眼前卻浮現出當年白氏的樣貌,那女人相貌極好,家室秉性都好,老爺顯然是對她動了心,若不是出了那檔子事,她去的早,只怕如今府里就沒有自已什麼事了。
夜深了,眾人都沉沉睡去,只林錚還呆坐在墨齋看着眼前的畫發呆,那是當年他為白姨娘親手畫的。
畫上的人大着肚子,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已,一雙眼睛彎成月牙。
而這肚子裏就是如今的桑榆了,林錚還記得當時二人正在討論今後有了孩子要怎樣教養,如何寵着。
在聯想到如今,林錚默默嘆了口氣,扶着畫像上的臉道,「女兒找到了,像極了你,你放心,當初咱們說好驕養着女兒,就把她慣成你這樣無法無天的性子,我都記着呢!你做不到了,老爺我幫你。」
說完這話,一滴淚便落在畫卷上,林錚又痴痴的看了半晌,這才將畫卷收起來,今晚便宿在了書房,誰那都不曾過去。
接下來幾日桑榆算是徹底體驗到了畫本子裏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做派,早上睜開眼睛不用瑟瑟發抖的去燒炕不說,自有小丫鬟取了熱水過來,將桑榆扶起。
腿剛放到地上,沒等反應,鞋子就已經完完整整的擺在那裏了,桑榆整日裏每天要做的就死早上去給父親、母親請安,隨後便握在壽安堂,一會和祖母學寫字,一會說話的。
日子過的好不愜意,如此過了四天,就在桑榆看着鏡中有些微微發圓的臉龐感慨這到底是不是夢的時候,阿月便跑了進來,「五小姐,老太太讓您去前頭呢!」
記得剛來的時候,桑榆只覺得從後院到老太太的正廳遠的不行,而今看來卻只有幾步路的功夫,就比如桑榆還沒想好祖母叫自已會有什麼事情的時候,正廳就已經到了。
此時正廳里站滿了人,家中姐妹都在,而上首老太太邊上有個同老太太一樣年歲的婦人,只是看着神情更嚴肅些,不苟言笑的樣子讓桑榆有些發怵。
正打算深呼吸的時候,卻被老太太瞧見了,趕緊招手讓桑榆過去。
和着姐妹們見過禮,桑榆便在末端落了座,這時老太太才道,「這位就是前些天提過的閨熟師,這是宮中的老人了,你們只喚高嬤嬤就是了。」
桑榆隨着其它人一起見過禮,便又默默坐在一旁不言語。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林老太太也算是了解了這個孫女的性格,別看她平日裏不愛說話,沉默寡言的樣子,但是脾氣卻犟的很。
那天本是老太太逗她玩,說不描完一篇字不許睡覺,不想這丫頭真的熬到了半夜,第二天頂着兩個兔子眼來獻寶一樣,可把林老太太心疼壞了,自此也越發知道自已這孫女是個要強的。
大夫人自打那天之後就開始着手準備了,而高嬤嬤一來這住處、家塾都已經妥帖了,第二天便要開始上課。
這一晚上桑榆興奮的睡不着,在床上來回的打滾,阿月聽見裏間的動靜趕緊跑了進來,見着桑榆眼睛亮晶晶的,她便打了個哈欠道,「五小姐,您怎麼還不休息。」
桑榆裹着被子坐了起來,「阿月,你識字嗎?」
阿月點點頭道,「祖母教過一些,但是會的不多。」
聞此言桑榆往裏挪了挪讓阿月上來躺着,阿月本想着規矩不允許,後來又想這屋裏只有二人倒也沒什麼的,便也脫了鞋子滾上床。
兩個年歲相當的小女孩嘰嘰喳喳了半夜不曾睡,越聊越開心,一直到後半夜了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一早兩個丫頭誰都沒起來,還是玉杏來叫,這才將二人從床上拽起來。
好在這裏離家塾不遠,幾步路的功夫,所以桑榆倒不是最後一個來的,眾人落了座,便見着高嬤嬤從一側站了起來,「這大家小姐,規矩禮儀最為重要,所以我們今天先練習站和坐。」
高嬤嬤話音剛落,桑榆就瞥見林梨一下站了起來,「高嬤嬤,這站和坐是我們自小學的,您就不用在教了吧!」
高嬤嬤聽聞這話,頭都不曾轉過去,只淡淡道,「這位是二小姐吧!你現在的站姿便不對,雙手應放在身體的兩側,而不是像你這樣放在桌子上,還有,未經允許你隨意打岔,就回去抄兩首詩當做懲罰,明日我要看的。」
說完便不再理林梨的面色如何,林棲棲聽聞此言暗自撇了撇嘴,心裏暗想道,這擺明了就是祖母讓高嬤嬤教那個剛回來的丫頭呢!這些東西何必讓我們一起聽呢!
只是心中如此想,面上卻不敢表露絲毫,也乖乖的跟着高嬤嬤學習,這幾人中當屬桑榆學的最認真,她以前還不知道原來只是站、坐還有這麼多的說法,如今可是長了見識了。
就連回了壽安堂也是一刻不歇息,看的林老太太和李嬤嬤打心眼裏高興。
到了晚間,桑榆不過略微收整一番就睡着了,在沒有了昨晚和阿月一起聊天的精神頭,李嬤嬤這面打點一番後便回了前頭,裏面林老太太和高嬤嬤正坐着說話。
老姐妹許久不見的,此時可不要好好敘敘舊了,只這話題聊着聊着就到了桑榆身上。
只聽林老太太道,「你覺得我那五孫女怎樣?」
高嬤嬤來之前把前因後果盡數了解透了,而現在又聽見老太太問,便細細回想一番,半晌搖搖頭,「這才一天,能看出什麼,怎的你得多給幾天才能看出品性。」
只這第二天桑榆便發起高燒來,早起時阿月前去叫桑榆起床,尋常三兩聲便能醒的丫頭,如今倒是怎麼叫也只是哼哼兩聲不肯起來。
還是玉杏進來,摸着桑榆的額頭這才發現竟是發起燒來,趕緊前去回稟了老太太,又請了大夫前來診治。
一番診脈之後,大夫只道,「近日憂思過慮、心緒不寧、再加上疲勞了些,而如今這天氣冷暖不一,最是多變,便得了風寒,喝一劑藥,出出汗,在注意調養些也就好了。」
只是大夫說的容易,桑榆卻時而高燒,時而低燒,折騰了好幾天,等到病情終於穩定了已經是三天之後了,而剛剛養起肉的小臉,如今也是全消瘦回去。
看的林老太太倒是十分心疼,「好你個丫頭,費了那麼多天的力氣,好容易給你養出二兩肉,只三天便沒了,你說,這該怎麼罰你。」
桑榆躺在床上病歪歪的看着祖母故意做出兇狠狀,卻是怕不起來,只膩歪上來,摟着祖母的胳膊撒嬌。
「祖母,我難受的緊呢!這三天功課也落下不少,聽聞高嬤嬤都講到跪拜禮儀了,我都落下了。」
林老太太坐在床沿上,抱着桑榆道,「不用擔心,這些功課祖母也可以教給你,但只一點大夫說你憂思過慮,心緒不寧,你有什麼可擔憂的呢!有什麼事和祖母說,天塌下來還有祖母頂着,你個小孩家家的有什麼可擔心的。」
桑榆踟躕半天這才慢悠悠道,「祖母,孫女只是擔心,有沒有那種可能,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桑榆也沒能開口,這時林老太太先道,「有沒有可能你不是林家的女兒?」
聽了這話,桑榆默默的點點頭,不吭聲。
林老太太卻是一指頭指在了桑榆的腦門上,「傻丫頭,你當林府是什麼地方,若是祖母沒打聽清楚,沒詢問明白的,能把你接進來嗎?你只瞧着午間那王媽媽拿着玉佩走了,晚間你就進了林府,可是你沒瞧見那一下午,李嬤嬤是怎麼奔波探聽的。」
有了這話桑榆這才放心笑了起來,只是笑着笑着這眼淚就控制不住的留了出來,最後演變成了抽泣,林老太太心疼的抱着桑榆,「我的傻孫女呦,當初你姨娘在的時候就是這麼個傻子心性,怎的生了個女兒,還是這個性格,這可怎麼辦呀!」
祖孫兩又在一起說笑了會,這才睡了,第二天桑榆便說什麼都不要休息,非要去家塾。
林老太太見着她氣色不錯,便囑咐着穿厚厚的再去,玉杏又是個實在性子,差點就把臘月間的衣服掏出來,幸虧玉竹前來,這才找了件適宜的衣服。
時隔幾天再次來到私塾桑榆很是高興,只是今天她總覺得氣氛少了點什麼,過一會這才想起原來是課上沒有人打岔插嘴了,林梨安靜的很。
只是這不需要桑榆自已打聽,午間休息的時候林瑤便趕緊過了來,「今日去我那用午飯吧!母親惦記着你呢!」
說完也不等桑榆答應便派了人去壽安堂,老太太哪有不允的道理,林瑤便帶着桑榆往風竹軒走去。
一路上小嘴自是不停歇,一會說林梨被高嬤嬤罰了,一會說林梨插嘴被罵了,一會又說道林棲棲規矩做的不嚴謹被高嬤嬤瞪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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