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用之見高桓,那叫一見如故啊!
聊完道家經典,二人稱呼都變得親昵許多。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聞聽用之兄有善煉丹之術,小弟僥倖得一古方,只是苦於小弟不善煉丹之法,這個古方在我手中,倒是有些糟踐了。不知用之兄可有……」
高桓還沒說完,呂用之的眼睛都亮了,古方!煉丹!這樣的字眼,在呂用之這裏,就像賭徒見諒賭盤,根本邁不動腳。
「志堅兄弟可借愚兄一觀?」呂用之立馬問道。
高桓微笑,沉默不語。
呂用之心領神會,追問道:「志堅兄弟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愚兄能滿足賢弟的,一定不會吝嗇!」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呂用之很明白這個道理。他和高桓是第一次見面,若是高桓什麼都不要,送了呂用之一個古方,呂用之反倒會心生疑慮。
高桓手指輕點扶手,旋即笑道:「小弟不開獅子大張口!只要用之兄成丹之時,能送我幾粒就好!」
呂用之長出了一口氣,笑道:「我還以為賢弟要什麼呢!就幾粒丹藥嘛!好說好說!賢弟只要想要,隨時都可以和愚兄開口。只是這古方……」
呂用之也是個人精,也沒拿出什麼誠意來,就像看古方。
不過高桓不介意,古方是他的,他隨便怎麼玩。「五味帝皇丸」原本是有五味藥,他拿出四味就可以糊弄呂用之了。
高桓從懷裏掏出古方,隨意一放,便擺在了桌面上。
呂用之大急,環顧四周,見左右僕從還未看到古方上的字跡,這才稍定。支開無關人等,雙手捧起,細細品味起來。
高桓看了呂用之這副模樣,不免有些好笑。
隨即解釋道:「方中有四味藥,熟地黃、山茱萸、牡丹皮、山藥。地黃:滋陰補腎,生血生精。山茱萸:溫肝逐風,濇精秘氣。牡丹皮:瀉君相之伏火,涼血退蒸。山藥:清虛熱於肺脾,補脾固腎。四味藥糅合成丹,有滋陰補陽之奇效。」
呂用之連連點頭,對高桓說的很是認同。這四味藥其實很常見的,而且《神農本草經》、《本草經集注》這些古籍中都是有記載的。呂用之當然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四味藥還能用在一起。
草本藥株不能亂用,各味藥,有自己的特性。調配不好,若是藥性相剋,不成仙丹,反成毒藥。
調和、中和、提味,一個完整的方子,把數味藥的藥性發揮到極致,才能算是好的方子。
而高桓的這個方子,那可是前世記憶里的東西。雖然在後世這個方子不值錢,但是卻是醫學界數百年的沉積、試煉得來的。可見這個方子的珍貴。
古方就像一個公式,只要把公式套用。看似風牛馬不相及的四味藥,就能神奇的糅合在一起。
呂用之是欣喜異常。
高桓當然也不是傻子,他給呂用之藥方,就是想讓他煉給自己看的。偷師學藝,自己好親自煉丹。學到手藝才是自己的,別看呂用之現在和高桓稱兄道弟,弄不好,高桓一出九華山的寨門,就要被呂用之謀害,這都說不定。
高桓笑問道:「用之兄,現在可開爐煉丹?小弟仰慕煉丹神術已久,不妨讓小弟開開眼界!」
呂用之沉吟半響,笑問道:「不知賢弟是從那一家道統中得的方子?」
高桓搖頭,道:「小弟就是偶然所得,並非在道觀求得!」
呂用之蘭花指擺弄着他的八字鬍,意味深長道:「原來是這樣啊!」
高桓聞言,這才回過味來。高桓頓時臉都黑了。這才明白他問什麼要有這樣一問。
呂用之其實是打着小心思的,他這樣一問,探了高桓的虛實。他怕高桓除了認識他,還認識別的道人。若是還認識別的道人,就算今天自己不給高桓看,高桓過幾天也會去求別人。如果是那樣,他呂用之還不如送一個人情。
可是高桓不認識啊!他憑什麼要讓高桓窺探自己的煉丹之術?多發不着啊!
果然,呂用之開口了。呂用之略顯歉意道:「抱歉了賢弟,請恕愚兄不能成全!愚兄師門門規甚嚴,先師曾經囑咐過,不能在外人面前施展煉丹之術!賢弟若是執着,還請賢弟收回古方吧!」
高桓心中冷笑,果然這個呂用之是個人精。竟然想糊弄自己,他剛才雖然只是瞥了一眼,但是多半已經記下來。現在讓他收回來,有屁用啊!
不過高桓也早有準備,【牛鼻子老道想坑人,那就別怪我客氣了!】
高桓臉上仍是笑意,一點遺憾之色也沒有。
高桓道:「今日與用之兄相見,情投意合。這個古方,小弟留着也沒用。不如就送給用之兄了!只是成丹之時,用之兄可不要忘了小弟啊!小弟今天前來,其實並非我之意。乃揚州高大人之意。高大人有意讓小弟招納煉丹名士,可惜用之兄門規甚嚴。小弟也不是輕看用之兄,只是高大人的招納之令,讓小弟不得不謹慎啊!今未曾見着兄長煉丹之術,實在是遺憾啊!江湖路遠來日方長!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兄長,兄長自珍!小弟先退了!「
說完,也不待呂用之虛假挽留。跳上高茹的背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化成一道流光,跑出了九華山。
跑了三四里,也沒必要裝腔作勢了。被一個女子背着跑,這的確也不太像話。
高桓讓高茹放下自己,高茹自己也是累得氣喘吁吁。
高桓並不重,三四里路對於一個通了陰陽蹺脈的武者來說也不算吃力。這時高茹氣喘吁吁也是活該,誰讓她剛才沒事做,圍着人家的營寨瞎轉悠。
高茹吞了吞口水,癱坐在地。對高桓道:「公子!你這玩的是哪一出啊?呂用之沒抓到,還丟了古方。公子你真是閒着沒事做,跑來九華山給人家送禮來了!」
高桓眺望着遠方,等待馬夫把馬車趕過來。
高桓瞥了高茹一眼,也沒有解釋。他懶得解釋,高茹整個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的女子。跟她解釋也解釋不通。
高茹和高桓是一起長大的,高茹早就習慣了高桓的故作高深。
高桓的懶得解釋,高茹早有應對的法門。
「這下我要跟小將軍說,你在家沒事跑出來遊玩!一點都沒有把心思用在找糧草上!」高茹撅着嘴,威脅道。
高桓不想說,但也沒辦法,作為錢鏐的家臣,還是要表現得盡心盡力一些的。
「你懂什麼?我們不是跑,我們這叫以退為進!那個古方,我故意寫大了量,而且還少了一味用來中和藥性的奇藥。呂用之不想讓我看他煉丹,他自己也別想把丹煉成。而且煉丹是很耗費錢財的。呂用之現在的日子可經不住他折騰。我還說了,我是揚州高大人指派來找煉丹義士的,這無疑是給他指明了一條路。要想一直煉丹,只有來找我,我向揚州高駢舉薦他,他只有在高駢的手上,才能肆無忌憚的揮霍錢財來煉丹!這本來就是和高駢借糧的第一步。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小心我讓具美先娶妻,直接把你晾到一邊!」
高茹又被打了七寸,委屈道:「阿茹這不是好奇嘛!我的好公子,我怎麼會在小將軍面前說公子的壞話的。就算公子真想去遊玩,我也不會說的。」
高桓翻了個白眼,【我信你才有鬼!】。
高茹的好奇心真是爆棚,回味着高桓的計謀,仍然發現有很多不解之處。
隨即又問道:「公子這樣對待呂用之,呂用之會不會發怒來追我們啊?」
高桓輕哼了一聲,憤憤不平道:「你以為他對我好得很?看了我的藥方,還不準備給我煉丹。分明就是打算吃定我了!他不仁在先,關我屁事!他們會不會來追我們,肯定是會的!只不過,他是來請的,而不是追殺!我有揚州高駢做擋箭牌,他一個山大王還能把我怎麼着?」
「可是公子也沒有受高大人的指派啊!這麼說,會不會是在騙人啊!?」高茹瞪着大眼睛,疑惑道。
「我說你挺漂亮的一姑娘,怎麼就不識字呢?我們被轟出高府時,揚州四處不是都張貼有告示?說揚州節將軍府尋求煉丹奇士嗎?」高桓說被高駢指派,這還真不是在胡謅。
高駢是出了名的吃丹狂魔,把自己吃得神經兮兮的不說,還吃得淮南一片亂局。不過人家有錢啊!有錢任性,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高茹被高桓說不識字,臉上竟然還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女子無才便是德嘛!這又不是壞事!話說,公子既然知道呂用之是能人,為什麼要舉薦給高駢那個老禿驢呢?不如帶他去浙西為小將軍出謀劃策啊!」不得不說,高茹的思維還真是圍繞着錢鏐轉。一副已經成了別人家婆姨的樣子。
「呂用之!呵呵……」高桓不屑解釋呂用之這個人,要說呂用之無才,那也還有一點。說起道家經典,那就一頭信手拈來。要是他學到道家的【無為】精髓,那還可以考慮一下向錢鏐引薦一二。可這傢伙明顯是就是道教的人,道教並非是純粹的道家。
秦末的陰陽家勢弱,不得不融入道家。而後幾百年的發展,道家慢慢變成了道教,而呂用之學得就是陰陽家煉丹術士的那一套。天天煉丹修道,要是吃丹藥能長生不老,還要這麼多朝代幹什麼?
道教不是先秦時期的道家,二者有共同之處,但差異也還是比較明顯的。
未來的吳越王,要一個神神叨叨的煉丹士幹什麼?搜刮民脂民膏,禍害一方百姓?
反正高駢和呂用之這兩個臭味相投的人,都會遇到。高桓不如順水推舟,推給揚州,讓淮南局勢亂起來,錢鏐才好混水摸魚呢!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謀劃了,高桓現在還不必考慮得太過周密。屆時觀淮南局勢如何,再做打算。
高桓正在思緒亂飛間,果然呂用之就派人來請了。
高桓嘴角微揚,打笑道:「看來呂用之很急啊!這才多久,就開爐煉丹發覺不對勁了?走了!阿茹!去當座上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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