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宸宇在前面開着車,我神情恍惚的坐在後面,看着窗外被拋向車後的風景,心裏五味雜陳,百感交集,貴婦人的話還在我的耳邊環繞着:你死了這條心吧,欣然已經被我送到國外去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不敢相信貴婦人會如此狠毒,她用盡心機破壞着我和薛欣妍的感情,我低下頭,掏出手機,找出薛欣妍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又打開微信,點開薛欣妍的聊天框,輸入着:欣妍,你在哪裏,看到留言給我回個電話。
杜宸宇在後視鏡觀察着我,語氣平淡的說:「王濤,你何苦這麼執着,早早放手還能得一筆錢,夠你下半輩子過活了,為什麼要單戀這麼一個人呢」
我聽後,竟覺得這句話如此可笑,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他的心是鐵打的嗎,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嗎,給我一堆錢,活的不快樂,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扯開嘴角冷笑一聲,對杜宸宇說:「你難道就沒愛過一個人嗎,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評價我,你永遠都理解不了我此時的感受,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錢解決的。」
杜宸宇聽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的開着車,片刻後他說道:「欣妍已經被送走了,夫人那邊看管的很嚴,連我也不能前去看望,具體被送到哪裏我也不清楚,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別單戀一枝花了。」
我聽後沒有言語,心裏暗想,這老巫婆簡直是無法理喻,為了阻止我倆在一起,既然囚禁自己的女兒,這樣的母親,當初就不應該相認。
我越想頭越疼,用手揉了揉纏着紗布的後腦勺,碰一下都是鑽心的痛疼,我皺起眉頭,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杜宸宇在後視鏡看着我說:「你要是早一些束手就擒,他們也不會大打出手,苦還是你自己找的。」
我聽後氣憤不已,眼神冰冷的瞪着他說:「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絕對不會向那老巫婆投降,你們不要以為打我一頓就能震懾住我。」
杜宸宇聽後表情依然毫無波瀾,他平靜的說:「我跟隨夫人多年,她的性格我很了解,她想做成的事無論用什麼方法,哪怕是下三濫的,見不得光的手段,她也會想法設法的去促成的,所以我還是勸你不要跟她較勁,不然最後吃苦頭的還是你。」
我聽了這句話,反而燃燒起了我的鬥志,我陰冷的對杜宸宇說:「哼,就讓她把所有的手段都使出來吧,我不怕她。」
車子停到院子前,我走下車,那輛路虎拐過街角便消失不見了。
幾天沒回來,院子也沒有什麼變化,唯一變得就是渣哥的服裝貨品又多了起來,那個大推車已經完全裝不下了,他把多餘的服裝堆在地下室的過道上,行走起來特別不便。
我剛打開地下室的門,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我掏出查看,是張雪瑤打來的,我接聽。
「喂,雪瑤」
「你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剛到家,對了,你前幾天是來我家找過我嗎?」
「對呀,我向趙姐要了你的住址,便去找你了,誰成想碰到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他說你不在,我就走了。」
我聽後笑着說:「那是渣哥,我的室友」
「你還回來上班嗎,要是想回來,我跟趙姐打一聲招呼,你過幾天就能來上班了」
我聽後,心裏暗自思忖,我走的這幾天張雪瑤沒少替我求情,加上我剛去報道還沒上崗,就頻繁的請假,有些過意不去,如果要是還能回去那當然好,不過還得麻煩張雪瑤去求情,總覺得有些愧疚。
「喂,王濤,你在聽嗎,餵」
「呃,雪瑤,要是能回去上班,那你就替我跟趙姐說一聲吧,我,我不好意思去找她了。」
電話那邊傳來張雪瑤爽朗的笑聲,她說:「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這次出去玩的怎麼樣呀,跟女朋友在一起開不開心?」
當然開心,爬泰山逛曲阜,要不是貴婦人派人攪和,本打算還要去嶗山看道士的,一想我就火大。
我笑着說:「挺開心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張雪瑤又問道:「你女朋友跟你回來了?」
我有意想避免這個問題,因為一想到薛欣妍那淚眼婆娑的模樣,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的疼痛。
她見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便轉移話題道:「出來吧大公子,我請你吃飯。」
「這怎麼好意思,你在趙姐那邊幫我說盡好話,應該我請你才對。」
「一碼歸一碼,上次你幫我,我承諾請你吃大餐的,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別廢話了,我一會去接你。」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坐在床上神情木訥,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欣妍不知去向,這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和打擊,我掏出煙,點燃,煙圈在狹小的空間裏緩慢飄升着,最後消失在這暗淡的空氣中。
張雪瑤說到就到,她把車停在院門口,按着喇叭,我從沉思中醒來,匆忙的走了出去。
她今天畫了一個淡淡的煙熏妝,美目流盼,婉轉動人,氤氳的眼眸一眨一眨,甚是俏皮可愛,彎月般的柳眉帶着妖嬈的氣息。
她坐在車裏,看我頭上和手上都纏着紗布,便疑問道:「你又跟別人打架了?怎麼出去旅遊還能打成這個樣子?」
我苦澀的笑道:「不小心摔的,問題不大,咱倆去哪吃飯?」
她嬌嫩的唇瓣散發出迷人的光澤,穿着紅色的職業小西服,抿了抿嘴說:「還沒想好吃什麼,要不要吃海鮮?」
我揉了下鼻子,看着她說:「行,聽你的。」
車子行駛在寬敞的馬路上,張雪瑤興致很好,一路都哼唱着歌,那愛笑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嘴角帶着一絲淺笑,氣質幽蘭,撩人心懷。
車子停在一家海鮮店的停車場裏,聽完車後,張雪瑤突然說了一句:「我爸媽一直念叨你呢,抽空的話你還得去一趟。」
我聽後有些驚詫不已,上次明明就是去應付一下,難道還要假戲真做不成。
我忙問她:「不是說好了幫你應付過去就行嗎,怎麼還要見我?」
張雪瑤白了我一眼,噘着誘人的紅唇說:「沒有辦法,我老爸很中意你,如果不想事情敗露,還是去一趟吧,又不會損失什麼。」
我聽後有些氣短,不知道這丫頭回家又跟她父母怎麼說我的,既然三番五次的要求見面。
這家海鮮店裝修的非常樸實,奪人眼球的是它的招牌,四海賓朋海鮮店,很有寓意。
我和張雪瑤推開轉門走了進去,一名服務員很客氣的迎了過來,笑眯眯的望着我說:「歡迎光臨,請問就兩位嗎?」
我笑着點了點頭,這家店的裝修風格很復古,很像宋朝時期的酒樓,每一個包間內都是用紅羅莎賬圍着,莎賬的底部垂着幾隻香囊,紅羅復斗帳,四角垂香囊,這句詩非常應景。
店內的海鮮很齊全,貽貝,海瓜子,花蚶,牡蠣,寄居蟹,泥螺,花螺,香螺,魷魚,章魚,海蜇,佛手應有盡有。
我和張雪瑤走進一個包間,裏面被拾掇的乾淨整潔,環境優雅,非常適合兩個人閒談。
我看了眼菜單,點了個辣炒蜆子和油燜大蝦,張雪瑤點了香辣河蟹和剁椒蒸魚。
服務員拿着菜單走了,張雪瑤看着我說:「要不這幾天你抽空去我家一趟吧,我爸天天給我施壓,我也沒辦法,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說完,她信誓旦旦的舉起了那隻白淨的小手。
我無奈的說:「大小姐,你說的,最後一次,如果再去的話我保證會露餡。」
她興奮的點了點頭。
菜端上來後,我便迫不及待的品嘗起來,這幾道菜色澤誘人,催人食慾,入口後鮮味十足,清香鮮爽,真是人間美味。
我對張雪瑤說:「這家店做的東西真不錯,你常來這裏嗎?」
張雪瑤正在跟一隻大蝦戰鬥着,她吃的滿嘴是油,暗黃色的醬汁粘在白嫩的臉蛋上,全然不顧及形象。
她喝了一口水,用餐巾紙擦着嘴說:「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家店。」
我倆把這四盤菜全部消滅掉了,撐得我一直在打嗝,張雪瑤笑話我說:「看你吃的,就跟餓了好幾年似的,你幾天沒吃飯了。」
我睨着她說:「你這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她把我送到院子門口,囑咐我說:「我在幫你求最後一次情,這次你可不能在失約了,等我的電話。」
我又說了一堆感謝的話,便匆匆告別了。
我坐在院子中喝了一大瓢涼水,本想回屋睡一覺,手機又響了,我掏出來查看,是微信視頻通話,秦筱瀾發來的,我忙接聽。
屏幕里傳來秦筱瀾那圓圓的臉龐,她臉上掛着淚痕,神情憔悴不堪,一陣陣的抽泣着。
我見狀忙問她說:「筱瀾,你怎麼了,哭什麼呀?」
她用紙巾擦了擦哭紅的眼睛,抽噎着說:「我交的那個男朋友要跟我分手,他在外面還有兩個女朋友,已經明目張胆的交往了,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我聽後瞬間火大,憤怒不已,衝着屏幕陰狠的說:「這孫子簡直是給臉不要臉,媽的,真想揍他一頓解解氣,你快跟他分手吧,這樣的人渣不值得你為他哭。」
「我捨不得,他平時對我很好。」
「大小姐,你什麼毛病?這不像是你的行事風格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不懂嗎,覆水難收了。」
這時她才看到我的頭上纏着紗布,便止住了哭泣,好奇的問道:「你的頭怎麼了?跟人家打架了嗎?」
我把自己和薛欣妍這幾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跟秦筱瀾說了,她聽後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便問我:「那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出手打人啊,你為什麼不報警?」
我內心苦澀無比,看着屏幕說:「我也想呀,但是沒有機會,那老巫婆太陰險了,她既然在欣妍的手機里安裝了追蹤器。」
秦筱瀾聽後唏噓不已,她想了想說:「那,那薛欣妍她現在在哪?」
又說到了我的痛處,我沮喪着說:「我也不知道,那老巫婆說把她送出國,我打她手機關機,微信也不回,很可能是換手機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
這句話把我問住了,我有什麼打算,是去貴婦人那裏要人嗎,還是找她大鬧一通,天天攪的她不得安寧?
秦筱瀾見我有些語塞,便安慰道:「你也別多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可能你倆的緣分還沒到呢。」
我聽後急忙說:「怎麼會沒緣分,要不是那老巫婆從中間作梗,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怪誰呀,薛欣妍十七歲的時候就在我家生活,這都十年多了,婚都訂了,自從那老巫婆出現後,什麼都亂套了,她死命的阻攔我和欣妍交往。」
說到這裏,我氣的渾身顫抖,滿面飄紅,心臟劇烈跳動着,久久不能平復。
秦筱瀾聽我埋怨了一大堆,便安慰我說:「行了吧你,本來今天我是找你訴苦的,沒想到你還向我傾訴起來了,你就看開點,沒準哪天薛欣妍就回來了呢。」
「但願如此吧」
「英雄要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華,這才哪到哪呀,你就要死要活的,一點都不像你當年的風格了。」
我看着屏幕里的秦筱瀾的情緒平穩了很多,嘴角也有淡淡的笑容了,便勸她說:「你快點跟那人渣男朋友趁早分手吧,他不值得你掉眼淚,花心男的下場就是人去兩空,讓他什麼也別得到。」
秦筱瀾見我提到她,又有些黯然神傷,她抿了抿嘴唇,說道:「我跟他分手,誰還會要我。」
我聽後一陣汗顏,看着屏幕說:「我說大小姐,你以為這是封建社會呀,怎麼叫分手了就沒人要了,你是被他一紙休書拋棄了,還是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了」
她聽後撲哧一笑,說道:「那倒沒有,只是我現在不想在談感情了,搞得自己心很累,人也沒有精氣神了,每天工作渾渾噩噩的,一點也投入不進去。」
我和秦筱瀾又東扯西扯的說了一大堆,便掛斷了視頻通話。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兩點半,剛才跟秦筱瀾聊了一通後,睡意全無,我心想,好多天沒見渣哥了,挺想他的,便給他打了個電話,嘟了數聲後,我馬上快要掛斷的時候,渣哥接聽了電話。
「喂,王濤」
電話里依舊是那個大嗓門和無比嘈雜的噪音。
「渣哥,我回來了,你在哪個跳蚤市場擺攤呢,我想過去找你。」
「啊,我在城北的市場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說一聲,我去接你。」
我心想,自己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還讓人接什麼。
「你咋又跑到城北的市場去了,上次不是在河西嗎?」
「我兩頭跑,你過來吧,我今天早點收攤,咱倆好幾天沒喝了,今晚好好喝一頓,自己喝酒太無趣了。」
我掛斷電話,走出院門,打了一輛出租車,便向城北的跳蚤市場駛去。
這個市場依然是人山人海,雜亂不堪,我左擁右擠,舉步維艱的左右查看着,走了大概五分鐘的光景,我終於看到渣哥坐在攤位後面,瞧着二郎腿,抽着煙,一副完全沉醉的樣子。
他又黑了不少,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羸瘦的身軀透着精幹。
我帶着笑容走了過去,渣哥見我頭上被纏的像木乃伊似的,便驚嘆道:「頭怎麼了?」
我笑着說:「回去在慢慢跟你說。」
渣哥火冒三丈的喊道:「哪個王八蛋打的,媽的,老子扒了他的皮。」
我急忙勸道:「沒事渣哥,小傷,就是紗布纏的圈大,明天我就掀下去了。」
渣哥遞我一根煙,說道:「抽完這根煙,收攤」
我幫渣哥把地攤收拾好後,便跟他直接去了菜市場,渣哥問我說:「想吃什麼,海鮮行不行?」
我聽後連忙拒絕,海鮮絕對不能再吃了,今天跟張雪瑤吃的海鮮還沒消化呢,總不能頓頓都吃海鮮呀。
我對渣哥說:「隨便買點別的菜吧,咱倆主要是喝酒,菜就是陪襯,簡單點就行。」
渣哥聽後買了兩把蒜苗,半斤西紅柿,半斤秋葵,一把西芹,還買了塊羊肉。
我在菜市場附近的超市買了兩捆冰鎮啤酒,一切妥當,我倆打車回了家。
渣哥回到院子裏洗了把臉,便開始忙活做菜,所有菜都炒好後,我吃了一口雞蛋炒秋葵,入口既有雞蛋的香膩,又有秋葵的素味,好吃的不得了,我誇讚渣哥說:「渣哥,你以後可以改行當廚師了,我說真的,你可以回老家開個小飯店,你這做菜手藝不比那些大廚的差。」
渣哥喝了一口啤酒說:「你小子就別奉承我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心裏清楚的很,我不是那塊料。」
我把自己和薛欣妍的遭遇同渣哥說了,他聽後氣憤不已,大聲罵道:「媽的,世界上怎麼還有這種惡毒的老女人,年輕人的事她摻和什麼。」
我醉眼迷離的看着渣哥說:「渣哥,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欣妍她被送到哪裏了我也不知曉,急的我火燒眉毛了竟毫無辦法。」
渣哥點了一根煙,看了我片刻,沙啞的說:「我有一個辦法。」
我一臉好奇的看着渣哥說:「什麼辦法?」
渣哥賣着關子說:「先喝酒,明天告訴你。」
我倆把兩捆啤酒全部喝光了,我搖搖晃晃的回到床上,拿出手機,看着屏幕里笑靨如花的薛欣妍,眼角淌出了心酸的淚水。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2s 4.038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