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們看到的那個孩子就是被獻祭的那個小神官了?」
「沒錯,」閭丘無言點點頭,「原本是神社用來封印的最後底牌,結果被策反了,倒變成敵方的最強力量去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唉,那個孩子也挺可憐的,」顧充有些唏噓。
「根據這個故事,神社和車站的關係算是理清楚了。我之前拿到的了一個疑似任務物品的東西是神社驅魔用的那種排鈴,那麼另一個任務物品一定也是和神社有關的什麼東西。」閭丘無言肯定地說道。
很快的,黃昏降臨了,一輪金黃色的太陽慢慢地落到山頭上。
來這個世界已經好幾天了,那位叫夏雪的家庭主婦的精神狀況也是越來越差,總是坐在自己的床鋪上小聲地嘀嘀咕咕,時不時地抓一下自己的頭髮,拉扯下自己的衣服。她也不去和別的人交談,但是只要一看到顧充,就會拽着他的手袖問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把顧充都弄怕了,一見到她就想辦法躲開。
太陽慢慢地從山頭上落下,這片大地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每晚上必定會來的一列車緩緩地駛入車站,噴氣,車門打開,夏雪麻木地抬起頭,看向車廂。她是多麼的想上這列電車啊,她消失的這些日子裏,不知道孩子在家裏怎麼樣,家人有沒有報警。
「噗嗤——」
列車開走了。
夏雪又再一次地低下了頭。
「誒!你們看!那是什麼!」
一個男人驚喜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夏雪抬起頭,正看到那個男的伸着手指着車站外的一個方向,兩束明亮的燈光從他指着的地方射出來。
那是車燈!
人群一下子就了,畢竟有車就意味着有人,他們來這個世界這麼幾天了,卻還是一個人都沒有見到,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人,怎麼能不激動。
光亮慢慢地靠近了,是一輛青藍色的出租車,裏面駕駛座上坐着一個面容和藹的中年大叔,他開着出租車靠近車站,最後穩穩地停在了車站門口。
「誒?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這車站已經廢棄很久了,不能用了。」大叔從窗子裏伸出頭來,看着車站裏的這一堆人說道。
「大叔,你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麼會廢棄嗎?」尹鹿黎和申傑這時候已經湊了過來,只不過尹鹿黎不敢走出車站,只是隔着一段距離和司機大叔交談着。
「唉,說來話長啊,這地方原本還是我們這兒的第一個車站呢,可是後來神社出了那樣的事情以後,」正說到這兒,司機大叔突然又不說話了,不過尹鹿黎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神社」這兩個字。
「不說咯,不說咯,都是些以前的事情了,」司機大叔擺了擺手,「這地方不乾淨,你們這些孩子還是快點走吧,大叔我剛好現在要下班了,你們誰要坐大叔車走的大叔可以捎上你們一截。」
雖然這個大叔笑起來很和善,但是這也不意味着眾人就會放心的上他的車。里世界的第一鐵律,就是晚上絕對絕對不能到處亂走。
「不用了大叔我們……」就在尹鹿黎打算開口拒絕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沖了出來,直接衝到了出租車前面。原來是夏雪,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拉開出租車車門,打算坐進去了。
「你幹什麼!」
顧充他們此時也看到了這個精神狀態極差的家庭主婦。
「阿姨你快回來!」顧充喊了一聲,但是夏雪只是看了他一眼,語調悲戚,「大兄弟,我實在受不了了,我要回家,我在這裏待了這麼久,我好擔心我的孩子。」說着,夏雪不顧別人的阻攔,毅然決然地坐了進去。
出租車開走了,夏雪望着漸漸遠去的車站,感覺心中的焦慮慢慢地消失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望着前方司機的背影。
「司機先生,麻煩你開去這裏最近的城市。」
司機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夏雪總覺得出租車行駛的方向不太對勁,越往前走,周圍的樹林越多,就好像是在往山的更裏面開去一樣。
「司機先生,你開的這個方向對嗎?」夏雪有些奇怪,但是坐在前面的司機還是沒有理她,良久,才聽見司機小聲地說了一句,
「當時不應該拉那個客人的。」
「那個男人,身上一股煙味酒臭味,還拖着個爛醉如泥的女孩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他要我把他拉去車站附近的那個賓館,我也是有女兒的人,我怎麼能看着別人家的女兒被糟踐呢。」
「結果我被他打破了腦袋,丟在了鐵軌上。」
「那個隧道真的很黑,真的很冷,一列又一列的電車從我身上軋過去,真的很痛。」
「我渾身的骨頭都被軋碎了,內臟破裂,但是我的腦袋還清醒着。」
「好痛啊。」
「我不想待在那個又痛又冷的地方了。」
「司,司機先生?」夏雪開始不住地顫抖着,她開始渾身冒冷汗,直直地盯着司機的背影。
「咔嗒。」
司機轉過頭來,和藹慈善的面容上還是掛着淡淡的微笑,只不過這個微笑不再溫暖,而是透露着濃濃的陰森。
並且,他的頭轉過來了,但是身子還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駕駛座上。
「我不想再待在這個又痛又冷的地方了。」
……
看着出租車的影子越走越遠,顧充嘆了口氣。
「生死有命,第一次就抽到戊級世界也挺慘的了,」閭丘無言面無表情地說,「每個人對事情的承受能力是不一樣的,在里世界裏崩潰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
顧充抿了抿嘴,仔細一想也是。他第一次抽到的是個乙級世界,都已經慌得要死了,抽到戊級世界的……
是真黑啊。
這樣一來,這次世界中唯一還剩下的新人,就只有四哥了。那個光頭也是吃一塹長一智,閭丘無言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生怕再一不小心出了什麼事,把命給丟了。
夏雪的離開並沒有給這些人帶來多大的衝擊,說得不好聽一些,他們對這種事情都有些麻木了。
顧充躺在自己的床鋪上,閭丘無言的床鋪靠在他的旁邊。她背對着顧充,一動不動,聽這平穩的呼吸聲,應該是睡着了。
她應該經歷過很多這樣的事情吧。
老實說,如果是在現實世界裏,閭丘無言實在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就是那種丟到人群里,就很難找到的女孩子。但是只要一進到里世界,閭丘無言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說起來,閭丘無言應該還要比他小一歲吧。
他還記得最開始接觸到和里世界有關的事情的時候,閭丘無言說過,越早接觸到恐怖轉輪的人,對里世界就越是了解。
那這麼說,閭丘無言能小小年紀做到排行前三的僱傭者,是該有多早,就進了這些恐怖的地方呢?
……
今天晚上,閭丘無言做了一個夢。
說起來,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做過夢了,因為過去的時候,心理醫生花了很大的精神才讓她睡覺的時候,不是那麼頻繁的做夢。
但是今天,她做了一個夢。
這是一個霧蒙蒙的世界,能見度只有周身一米不到。閭丘無言站在原地沒動,因為這個夢,她太熟悉了,曾經的她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都做着這個夢。
一個穿着碎花裙,梳着羊角辮的女孩子,突然從霧的深處走出來,乖乖地站在閭丘無言前面。她的手上拿着一個血紅的氣球,在一片灰色的世界裏,顯得特別的明顯。
閭丘無言的身體有些微微地顫抖,她捶在身邊的雙手抬起來,輕輕地捂住自己的臉,等到她再次把手放下來的時候,周圍的霧氣已經散開了。
閭丘無言來到了一個遊樂園裏。
旋轉木馬,咖啡杯,還有遠處的摩天輪,正在緩緩地轉動,伴隨着節奏輕快的音樂。
閭丘無言的身體抖得越發厲害了。
如果顧充在這裏,一定會驚訝,因為這是第一次,閭丘無言有這麼恐懼的樣子。
「姐姐,」
小女孩開口了,閭丘無言低垂着眼睛,不敢看她。
「姐姐,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聽到了這句話,閭丘無言突然抬起頭,她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小女孩潔白的臉上畫着小丑妝,眼睛上兩個四角星,嘴唇位置用紅色的顏料畫着咧到嘴角的笑臉。
看到閭丘無言看她,小女孩鬆開了右手。
紅色的氣球飄向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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