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鋼筋水泥上空不時有戰鬥機劃破天際,入耳傳來的是槍炮聲和人群驚慌失措的尖叫,好一副炮火連天的場景。原本整齊有序的街道現在已經是滿目瘡痍,汽車都被炮火掀翻在了一邊,滿地的碎玻璃和混泥土也證明了邊上的建築物受創不輕。
二十一世紀還有戰火其實也不稀奇,據說中東和非洲都挺亂的,不過這年頭還受戰火煎熬的地方似乎不會這麼繁華,即使很多大樓已經是七零八落岌岌可危,但還是看得出這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
或許這樣的大都市發生戰火也不奇怪,但張耀出現在這樣戰火紛飛的街頭就奇怪了,明明剛才是在學校里跟校花表白,然後跑路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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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你是我的胃,你是我的肺,你是我心中永遠的寶貝……」
中文系教學樓樓頂,張耀腳下踩着一個不鏽鋼臉盆,左手拿着同樣是不鏽鋼的飯盒右手拿着漱口杯,手上拍兩下腳下就踩一下,在「噹噹砰噹當砰」的節奏聲中扯着嗓子高聲唱。如此一個自帶配樂的拉風男人,很快吸引了無數師生前來圍觀。
「秦初瑤,我對你的愛就像拖拉機上坡,轟轟烈烈。就像糞瓢杵糞坑,越杵越深……」
他在樓頂吼得投入,樓下的圍觀群眾也看得激動,每個人都將手機拿了出來對着他又是拍又是錄,分分鐘傳遍微|博、朋友圈、校園BBS。各式各樣的表白見多了,但如此陣勢的還真不多,而且表白的對象居然還是秦初瑤。
圍觀群眾一邊看一邊樂,拍着視頻還不忘記調侃道:「喲嚯,今年的新生還真猛啊。」
「要不是這些新生愣頭青,我們哪有熱鬧可看,真是找死不選日子。」
「這場面要是多來幾次,四年大學生活也就了無遺憾……快看,紀檢部的人果然來了。」
張耀雖然是個新生,卻也很清楚秦初瑤不是那麼好招惹,這位校花早已經是西聯大的傳奇,進入這所學校可以不知道校長是誰,但卻不能不知道學生會會長秦初瑤。幾乎每一個新生入學,還不知道自己寢室在哪裏就能聽到這位校花的傳奇故事了。
所以張耀居高臨下看到紀檢部的人後,馬上就把鍋碗瓢盆往地上一扔撒腿就跑,要是等紀檢部的衝進教學樓,那麼逃跑的概率就幾乎是零。看了看表,比預計的時間快了好幾分鐘,他還有好幾句詞沒能說出來,可現在已經顧不上了。
跑到樓梯間三下五除二換了另外一身衣服,帶上棒球帽就算偽裝完成。這種程度的變裝效果不會大,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儘快爭取之間逃離這棟樓,不要讓紀檢部的人抓個正着。
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一樓張耀已經是氣喘吁吁,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紀檢部的人已經同時沖了進來,這種時候再貿貿然的衝出去根本沒用,只會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對方人這麼多,他就算從小打橄欖球也沖不破包圍圈。
不可力敵,只能智取,幸好教學樓樓梯不止一處,能夠分散對方一定的人員。張耀躲在牆角深呼吸幾次,然後壓了壓帽檐低着頭裝作如無其事的走出去,距離大門還有三米,眼看勝利在望,還沒有來得及驚喜後面就是一聲嬌脆的呼喊:「站住。」
聽聲音就知道這是一個女孩子,張耀還知道她叫蘇沁,六月六日出生、雙子座,血型0型,身高155公分,體重40公斤,AA杯。跟張耀一樣是大一新生,但她現在已經是學生會紀檢部的部長。
蘇沁沒有招呼着其他人衝過來,說明頂多是懷疑他而已,這個時候需要鎮定,所以他果斷的停下了腳步,反正距離大門只有三米了,兩步就能跨出去,矇騙不過去再說。
蘇沁在後面就問道:「你是從樓上下來的吧?看到剛才在天台上敲鑼打鼓的那個傢伙沒有?藍色的牛仔褲白T恤,中短髮。」
「沒有,可能躲在某個教室裏面了也不一定。」誤導策略執行中,大部分人肯定都這麼想,所以他才反其道而行,選擇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你的臉好像很紅,都紅到脖子根了?」在後面的蘇沁都發現了。
「我這個人特靦腆,一跟女孩子說話就臉紅,特別是面對漂亮的女孩子更是如此,所以我都不敢穿過頭來看你。」以免蘇沁懷疑他是心虛才背對着說話,張耀順便也找了一個藉口,還不着痕跡的誇了蘇沁一句,沒有女孩子不喜歡這樣的稱讚。
蘇沁卻是接着說道:「不好意思我是沒有聽出來,不過說話大喘氣到底真的,配合着你漲紅的臉,這顯然是激勵運動後的症狀啊。」
我去,這丫頭學的是偵查專業吧?張耀乾笑兩聲,說道:「我天生有哮喘病,再說這大白天的怎麼可能就做激勵運動,況且我還是單身……」
蘇沁輕蔑的哼了一聲,說道:「小樣兒,從六樓跑下來很吃力吧?想跟我玩瞞天過海還嫩一點,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耀不敢轉頭,卻是豎起了耳朵盯着後面的動靜,蘇沁一聲輕哼馬上覺得不妙撒腿就跑,剛接近大門就聽到蘇沁喊道:「還真是這貨,快點跟我追。」
尼瑪居然是圈套,張耀一聽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丫頭是嚇唬他,而他因為本來就心虛提心弔膽的,又不敢去看蘇沁的表情,對付一嚇唬他就獻出了原型。這丫頭果然和傳說中一樣不好對付,張耀心裏哀嘆着腳步卻是一點不慢。
「臭小子,識相的就給我站住,否則我打死你。」
「站住才會被打死,你當我是傻子啊。」
在圍觀群眾幸災樂禍的表情中,張耀躥出了教學樓,他逃跑的決心是很堅定,奈何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本來就不輕鬆,跑下六層樓已經消耗了大半體力,而對方則是以逸待勞,他跑出沒多遠就堅持不住了,而身後這十多個人卻像沒事人一樣越逼越近。
傳說要進紀檢部首先就得有副好體格,就是為了應付這樣的情況難道是真的?想想倒也有些道理,要是沒個好體能追不上抓不住還怎麼履行職能,可他們如此強悍那張耀就要悲劇了,他是多麼希望這些傢伙一個個都弱不禁風。
實在是跑不動了,只能裝傻充愣,張耀停住腳步一抬手喊了一聲「停」,然後雙手拄着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我知道你們紀檢部的職責是維護學校的紀律和風氣,可我既沒有違紀又沒有破壞風氣,你們幹嘛追着我不放?」
「混蛋,你在大庭廣眾之下侮辱初瑤姐姐,現在還敢狡辯。」蘇沁怒目而斥。
「喂,這麼說可就不厚道了啊,我雖然沒錢沒車沒房,但好歹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不敢說滿腹經綸學富五車,三四車還是有的,憑什麼說我表白是侮辱了秦初瑤?難道就因為我沒錢所以就不配?你這是歧視,赤裸裸的歧視。」
「誰跟你說這個。」蘇沁不耐煩的一揮手,瞪着大眼睛說道:「你這個粗俗、低俗、惡俗的混蛋,你這麼三俗就是配不上初瑤姐姐,你就是不配跟初瑤姐姐表白,怎麼樣?」
蘇沁瞪着眼睛估計是想彰顯氣勢,只是就像喵星人鼓着脖子唬人一樣,看上去絕對是可愛更多一些,根本嚇唬不了人。看着她氣得跳腳,張耀居然感覺是還挺善心悅目的。
雖然如此,不過嘴上並沒有閒着:「那個,弱弱的提醒一句,三俗說的好像是庸俗、媚俗和低俗。」
「那你就是五俗,比三俗更不堪。」蘇沁大眼睛滴溜一轉,接着說道:「你雖然沒有違紀,但是破壞了學校風氣。嗯,沒錯,就是破壞了風氣,如果所有的同學都跟你一樣,我們西聯大還怎麼建立文明校園?你不僅損害了初瑤姐姐的名譽,還損害了我們的學校的聲譽。」
「這罪名絕對是你剛剛才想起來的吧?絕對是的吧?」張耀可不認為蘇沁帶着紀檢部的人追他是因為這個,幌子而已,初衷絕對還是秦初瑤,只是明知如此還是拎不清,人家不用找藉口一樣可以收拾他。
休息得恢復了一些力氣,張耀站起來負手45°看着天空,用低沉的語氣喃喃說道:「喝着咖啡就大蒜,秋水共長天一色,說俗話表白那是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俗人,可難道俗人就連表白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張耀一副憤慨的質問,蘇沁等人表情變換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轉而又深情款款的接着道:「我媽媽一直告訴我,愛就要大聲說出來,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我不奢求秦初瑤會喜歡我,但我也不願意就這樣憋在心裏,即使得不到,我也希望秦初瑤會知道。」
不知不覺的往後退了幾步,張耀一臉深情的說道:「我僅僅是想詮釋一個,我愛你,但與你無關的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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