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偉文是個絕對謹慎和小心的人,這種性格在他少年期間就養成了,哪怕是他上課睡覺,也能第一時間聽到老師的腳步聲。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種習慣保持到了今天,他的睡眠始終很淺,家裏就是飛進一隻蛾子,他也能夠立刻睜開眼睛。
因為這個性格,馮偉文至今屹立不倒,在榮海市擁有自己獨特的地位。
他本不該輕易相信一個外人,但是不知怎麼回事,他就覺得蘭小溪值得相信,因為蘭小溪的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眼神,都夾雜着滔天的恨意,那種恨意是偽裝不出來的,再好的演員也偽裝不出來。
經過一番交流,馮偉文愈發相信蘭小溪了,確定蘭小溪是真心來投靠自己的,頓感自己的復仇計劃愈發完美,簡直天時、地利、人和,想不贏都難了。
而蘭小溪,在聽完馮偉文的計劃後,點點頭說:「挺好,從北城殺進來吧,我會在新城區等着你們,到時候來個裏應外合,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好極了。」馮偉文滿意地微笑。
計劃定在明天晚上,一入夜就行動。
蘭小溪離開之前,馮偉文又忍不住問他:「你到底為什麼恨張龍呢?」
蘭小溪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咬牙切齒地說:「因為他,扇過我一個巴掌!」
現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一個巴掌就能恨成這樣,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不過馮偉文卻一點都沒意外,他知道女人心海底針,有時候看着是一個巴掌的事,其實內幕比想像中要複雜的多,關鍵看這一個巴掌是在什麼情況下打的。
大庭廣眾之下,還是僻靜無人之所?
或者,是在床上?
想像着一些東西,馮偉文的笑容愈發燦爛:「好的,那就明天晚上見吧,預祝咱們的合作能夠旗開得勝。」
蘭小溪離開了。
南霸天也離開了。
眾人也都紛紛散去,為明天的戰鬥做準備。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整個縣城依舊風平浪靜,沒人知道一場血戰即將到來。趙虎還在家裏睡大覺,他每天在酒吧忙到很晚,只能趁着白天補補覺了。韓曉彤則在北城,今天晚上有個生意要談,約見了一位挺重要的客戶。
程依依來服裝廠轉了一趟,特意來看望她爸的,她爸已經知道閨女現在有本事了,幾乎一手掌控着整個新城區。
程廣志苦着臉說:「閨女,你該挺有錢了吧,快把我贖出去吧,我好歹是個大老闆,每天在這裁衣服,傳出去多丟人啊!」
程依依說:「哪有錢啊,錢都是張龍的,我給人家打下手呢。」
「你倆男女朋友,還分這些?」
「當然要分,我又沒嫁給他!」
其實程依依已經還得起錢了,但她知道父親的賭癮還沒徹底改掉,據說每天晚上回了宿舍還要和工友玩兩把牌,每個月的工資都要輸得精光。要不是看在程依依的面子上,二叔早就把程廣志的指頭給剁光了。
程依依琢磨着,父親什麼時候改了,就什麼時候把他贖出來,否則去了外面也是禍害,不如就在廠里呆着,還能輸得少點。
至於我,也準備出門了,等到夜幕一降臨,酒吧就要忙起來了。
李磊已經開車在樓下等我。
至於各路的大哥們,則都在自己的地盤晃悠。
我們所有人都沒想到惡戰會在今晚來臨。
第一個察覺到不對勁的,竟然是楚正明。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楚正明接到一個來自市局的電話,說讓他立即到市里參加一個緊急會議。楚正明問是什麼會議,對方則說不便透露,楚正明也沒有敢耽擱,立刻安排司機把自己送到市局。
來到約好的會議室,楚正明推門而入,發現裏面竟然空無一人。
楚正明正覺得奇怪,身後的門「砰」一聲關上了,接着「咔咔」的聲音傳來,竟然被反鎖了。
楚正明大吃一驚,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砰砰砰」地砸門、呼喊、質問,但是沒有人理會他。楚正明拿出手機,發現信號也被屏蔽了,根本沒法和外界聯繫。
這裏是市局,楚正明相信自己的性命不會有危險。
那他們把自己調到這裏、軟禁起來是為什麼?
楚正明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可是楚正明卻無能為力。
他只能走到窗邊點了支煙,看着窗外慢慢落下來的夜幕,沉沉地說:「張龍、趙虎,這次幫不到你們了,希望你們吉人自有天相,撐過這一天去……」
楚正明猜得一點沒錯,因為他剛走不久,劉正聲就接到了鄭西洋的電話。
「今天晚上無論發生什麼,你和你的人都不要出來,假裝什麼事都不知道。」鄭西洋說。
劉正聲同樣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明白今天晚上要發生什麼事了。
可是,前幾天才下定決心要站在我們這邊的劉正聲,突然面臨這樣的命令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試探着問:「楚局呢?」
鄭西洋回答:「他,今天晚上不會再出現了!」
接着又說:「你放心吧,無論出現什麼問題都有方家兜底,絕對牽連不到你頭上的。」
這倒沒錯。
自己就是個小蝦米,聽從上級命令而已,至於這些神仙打架,愛打就打去吧,和他一點關係都沒。
劉正聲掛了電話以後,先把自己的電池摳了下來,接着又到局裏的配電室里,把報警的電話線給剪斷了……
人死鳥朝天,愛幹啥就幹啥!
搞定一切,劉正聲同樣走到窗邊,看着窗外漸漸落下來的夜幕,無限感慨地說:「到底誰更強些,今天晚上就能見分曉了……」
在新城區,有個人也在準備着。
這個人就是蘭小溪。
蘭小溪已經下定決心背叛,因為那個巴掌實在太屈辱了,幾乎將她所有的尊嚴都擊碎了,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不喜歡自己,說清楚就好了,幹嘛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
這回行了,愛變成了恨。
蘭小溪至今沒有明白,我打她不是因為她示愛,而是因為她背着程依依做這種事,對得起程依依對她的信任和器重嗎?
打得是她的狼心狗肺,而她只記住了這一巴掌。
眼看着夜幕就快降臨,蘭小溪打出去了好幾個電話。
分別打給新城區的一些大哥。
告訴他們,剛剛傳來消息,今晚要和市裏的人展開決戰,地點就在十公里外的蟒道山,要求大家帶着自己手下立刻出發。為了防止行蹤泄露,路上要把手機關掉,到了地點後也不能開機,彼此之間都用暗號聯繫。
蘭小溪是程依依最器重的人,大家沒有絲毫懷疑,立刻乘車出發。
蘭小溪特意給大家打過電話,發現他們果然都關機了,頓時十分滿意。
等到市裏的人殺進來,整個新城區將是一座空城,沒有絲毫阻滯。
能看到我倒霉,就是蘭小溪最開心的事了。
辦完這一切後,蘭小溪也準備離開了,新城區都成空城了,她留在這也沒意義。等到大戰結束,蘭小溪就到市裏面去,馮偉文會給她一席之地。破縣城,早就不想呆了。
蘭小溪輕快地收拾着東西,喉嚨里還哼着歌。
這是她的辦公室,程依依配給她的,記得她剛進來時,還為這裏的大氣、豪華所震撼了;不過現在,她已經不稀罕了,因為有了更好的發展。
「傻瓜,樂什麼呢這麼開心?」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竟然是程依依走了進來。
看到程依依,蘭小溪到底心虛,本能的有點緊張,面色有些發白地說:「依……依依姐,你怎麼來了?」
剛把人調走,程依依就來了,這事未免太巧了點。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程依依走了進來,用手探着蘭小溪的額頭。
蘭小溪吞了一下喉嚨,搖着頭說:「還好,沒事。」
程依依笑了起來,用手指點了點蘭小溪的額頭,說道:「還有兩天你就來例假啦,每次你來例假,總是疼得要死要活。我剛打聽了個偏方,說是用紅糖水煮枸杞、紅豆之類的,提前幾天喝下,能夠大量緩解疼痛,多喝幾次還能根治呢!這不,我特意給你煮啦,趕緊趁熱喝了,明天再給你送。」
這時候,蘭小溪才注意到程依依手裏還拿着個保溫杯。
程依依把保溫杯放在桌上,擰開蓋子看了一下,接着交給蘭小溪。
「喏,快喝。」
蘭小溪心情複雜地接過保溫杯來,試着喝了一口。
不燙不涼,剛剛好。
很甜。
甜到心坎兒里了。
原來程依依連自己例假的時間都記得。
只是,這個東西真的管用嗎,喝過以後真的就不疼了嗎?
一口一口,總算是喝完了。
程依依接過保溫杯,笑呵呵說:「好啦,明天再給你煮,到時候給你送來。天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
程依依轉過身去,往外走着。
「依依姐……」
「嗯?」
程依依回過頭來,發現蘭小溪已經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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