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爸在蓉城的名聲不好,以至於到了人人談之色變,就連老鼠會的人都不承認知道他的地步,所以我肯定不會當着警察的面說我是他兒子。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就是面對阿虎,我也不想明說我的身份,總覺得他還不夠資格;但是面對這位師爺,我覺得我可以說一說,完全出於本能反應,感覺他是可以信任的。
果不其然,師爺在聽了我這句話後,面色頓時巨變:「你……你說什麼?」
眼神中有詫異,也有震驚。
趁着警察還在教育阿虎他們的時候,我繼續低聲說道:「我是張人傑的兒子。」
師爺是真的震驚,眼角都在微微發顫,上上下下看了我幾眼,說道:「你有什麼證據?」
我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遞給他看,說這是我爸和我媽。
師爺拿着照片,仔仔細細地看着,越看手越發抖,額角甚至流出了汗。
「僅憑這個,還是不能證明你是張人傑的兒子……」師爺喘着粗氣,小心翼翼地說:「誰知道你從哪裏來的照片?」
他要這麼說,我是一點轍都沒有,我說你要不信,咱們一起去找我爸,看他認不認我。
雖然我爸很有可能不認我……
但只要見到他,我二叔就有救了。
我都這麼說了,足以說明我的底氣,也由不得師爺不相信了。而且,他也不敢冒這個風險,萬一真錯過了怎麼辦?師爺又仔細地看了我好幾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對旁邊的警察說道:「警官,不好意思,他們幾個我也保釋了。」
我倆之間的對話,只有我倆自己知道,別人都沒聽見。
可想而知,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幾乎所有人都詫異地朝他看去,已經站在稽留室外的阿虎等人,以及負責整個流程的警察,全都一臉錯愕。
「為什麼?」警察訝異地問。
「沒有為什麼。」師爺苦笑着說:「畢竟我們有錯在先,實在不關他們的事。」
師爺的面子確實是大。
十分鐘後,我們所有人都站在了派出所的門口。
祁六虎和阿虎還在因為葉湘竹的歸屬權而爭吵不休,當然肯定不會打起來了。
我是師爺則站在一邊說話。
「你真是張人傑的兒子?」師爺還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怎麼長得不像呢?」
我:「……」
我能怎麼說,難道我說我不是我爸親生的?
我只能說:「我長得比較像我媽。」
師爺不說話了。
還在上上下下地看着我。
「真沒想到,張人傑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師爺看上去無比感慨,又問我從哪裏來?
我老實說了。
師爺點着頭說:「對、對,張人傑是從那地方出來的。」
我也挺激動的,整個蓉城除了那個不靠譜的千算子外,終於有個敢承認知道我爸的人了,而且聽這師爺的意思,他和我爸還挺熟的。我立刻說:「能帶我去見我爸嗎,我有點事找他!」
師爺就像見了鬼似的,詫異地說:「我怎麼可能帶你去找你爸?」
我說怎麼不可能了,難道他還不肯見我?
「不是這個意思。」師爺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和他也有十多年沒見了,我還指望你帶我去找找他呢。」
我一臉無語地看着師爺,搞不清楚我倆這半天到底說了點啥。
師爺問我:「你不知道你爸在哪?」
我:「……」
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只好把我的經歷給師爺草草說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我爸早就離開我了,一晃也是十多年沒有見面,這次在家出了點麻煩,所以才來找一找他。
我問師爺我爸是個什麼情況,怎麼蓉城沒人敢提他的名字?
師爺告訴我說,因為我爸在蓉城警方發佈的通緝榜上排名第一,十多年來一直如此,至今不能逮捕歸案。
我的心中無比震驚,問他:「我爸犯了什麼罪啊?」
師爺搖了搖頭:「通緝令上沒有描述你爸的罪狀,只有一張照片和八個字:十惡不赦、人人誅之!」
聽到這幾個字,我的心中真如驚濤駭浪,因為按照官方公告的一貫作風,字數越少、事情越大,通緝令上只有這八個字,卻又沒有描述具體罪名,簡直不敢想像我爸到底做了什麼驚天血案,以至於警方都沒法在通緝令上直接描述出來。
怪不得蓉城人人都不敢提這名字呢。
「你真不知道我爸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疑惑地問:「他不是在老鼠會待過嗎?」
如果我爸是蓉城通緝榜上排名第一的罪犯,那他又有什麼本事救我二叔,他連他自己的事都不搞定吶!
是吧,他自己都被通緝,怎麼從牢裏救我二叔?
我就納了悶了,我二叔忠心護國、又紅又專,怎麼到了我爸這裏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犯?
我心中的疑惑真是越來越多了,老首長為什麼讓我來找他呢?
「你爸是在老鼠會待過。」師爺低聲說道:「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爸也就呆了幾個月而已,後來可能是看不上老鼠會,就離開了……」
「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反正再聽說你爸的消息,就是在通緝令上了……對了,還有跟着你爸的那個羅子殤,是蓉城通緝榜上排名第二的罪犯,也是沒有信息,只有照片和八個字的介紹:惡貫滿盈、喪心病狂。」
哦,羅子殤啊,我知道他,千算子說起過他,曾經搶了千算子二十塊錢給我爸買燒雞吃。
通緝令上也有他,看來還跟着我爸呢,而且從這八個字的評價來看……好像比我爸輕一點。
我的心中無比懊惱,自從來到蓉城感覺還挺順利,從千算子到老鼠會再到這位師爺,以為能夠順着線索找到我爸,結果線索卻斷掉了。可我還是不死心地問他:「難道就沒人知道我爸去哪了嗎?」
師爺想了想,說道:「倒也不是,我記得你爸走前,和我們老大談了一夜的話。具體談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們老大也沒有說,不過我琢磨着,應該和你爸的去處有關。」
「你們老大?」
「對啊,我們老鼠會的老大,當初你爸在的時候,我們老大還想把位子讓給他,但是你爸根本就看不上……」
「好,帶我去找他!」
「現在別了,已經很晚了啊,明天吧。明天阿虎和葉湘竹結婚,我們老大肯定會去,到時候你見他。嘿嘿,我們老大知道有人拐了阿虎的老婆還挺生氣,準備狠狠地報復你們呢,搞了半天是自己人,那就沒事啦,明天見吧。」
「行。」我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當時我滿腦子想得都是我爸的事,真不知道他怎麼就成了蓉城通緝榜上排名第一的罪犯了,急於想要知道一切真相,所以也沒注意什麼結婚不結婚的,只是把師爺告訴我的酒店地址記了下來,打算明天過去和老鼠會的老大談談。
師爺也帶着阿虎、葉湘竹等人離開了。
臨走之前,師爺還跟我說了一句:「為了你的安全着想,別在外面說你是張人傑的兒子,你爸在通緝令上懸賞五百萬呢,保不齊有人動了歪心思,想要把你綁了,去逼你爸現身。」
其實師爺的擔心是多餘的,我爸才不會管我呢,當然我也不會自曝其短。總之,我算知道老首長為什麼說我爸不好找了,這是被通緝了啊,連警察都找不着他,我上哪裏找呢?
只能碰碰運氣,看有什麼線索了。
因為師爺在這,葉湘竹不敢有任何的抵抗,而祁六虎看到我和師爺談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所以暫時沒有敢攔。
等到他們都離開了,祁六虎才跑來問我怎麼回事,怎麼能讓他們把葉湘竹帶走呢?
還是那句話,當時我滿腦子都是我爸的事,心裏着實煩躁的很,哪有心情管他那點破事。拐了別人明天就要結婚的未婚妻,也就祁六虎是我朋友,如果不是的話,我早罵起他了。
所以我不耐煩地說道:「走就走吧,你還真打算跟葉湘竹過一輩子啊,那又不是個什麼好鳥!」
說實話我挺看不上葉湘竹的,明天就要結婚了,還在外面瞎浪,不喜歡人家早點說啊,結婚前一天給人戴綠帽子,真有她的。
祁六虎嘟嘟囔囔的,明顯挺不高興,但也不敢回嘴。
回到賓館,趙虎他們當然十分吃驚,問我們怎麼出來的,我也沒有瞞着,就把事情都給他們講了。趙虎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早點休息吧,明天過去見老鼠會的老大。」
我們便都各自睡了,祁六虎也回房間了,明顯還很失落。
不過我也沒當回事,早習慣他這樣了,沒準到了明天,又碰上一個願意讓他付出生命的女孩。
一夜很快過去。
到了第二天,我們都起來了,準備前往阿虎和葉湘竹結婚的酒店。我還特別關照大飛和錐子,讓他們到時候看着點祁六虎,別讓祁六虎鬧出什麼事來,畢竟這傢伙為了女人,什麼瘋都能發得出來。
結果我們都快出發了,也沒見祁六虎從房間裏出來。
我覺得挺奇怪,過去敲門,始終沒人答應。
我找前台把門開了,才發現裏面空空如也。
電視柜上放着一張字條,字跡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祁六虎的親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龍哥、虎哥,對不起了,樹我不能陪你們了!
還寫的是錯別字,寬恕的恕寫成了大樹的樹。
沒文化多可怕。
狗日的,肯定又把葉湘竹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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