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好冷!」寧珈寢食難安,如置身冰窖,只覺得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寒氣在侵腐她的肉體,讓她深刻感到刺骨難安的寒。
「小姐、小姐,醒醒!」青綿是大夫人剛剛派來照顧二小姐寧珈的大丫環,之前服待二小姐的貼身丫環與嬤嬤全都打賣了。
「嗚、好冷~噝!痛!」寧珈扒在錦綿綢被上,悠悠轉醒過來,輕輕地動了一下,背上的鞭痛,引得噝噝聲鳴不斷。
「小姐,可別再亂動!再忍忍,太醫說只要仔細點就不會留下疤痕的!可別再扯損傷痕了。」青綿接過小丫環遞過來的暖綿帛,輕輕地在她的臉上沾抹滿臉的汗。
這血水可是流了快大半個月才止住,好不容易結了疤,再扯出血水了難受的也就是自個兒罷了。因為她們母女犯下的錯事,這二個月寧氏損失傷亡實在是很大!
「滾開!我要娘親!嗚,祖母,祖母!」寧珈經過這兩個月的悲傷疼痛,也知道她的母親被關入家廟了,無論她怎麼吵鬧,母親也不可能放回來,無奈之下她只好轉求她的祖母。然而祖母現在也是自身難保,祖父也惱了祖母處事胡塗,因此,顧老夫人這陣子都乖乖地呆在院子裏自省中。
「大小姐!」紅葉一進門,就發現大小姐醒來了又在任性吵鬧,想到顧老夫人的眼神,她只好卟地一聲跪在她床前。「大小姐,不要鬧了,這樣對你的傷勢有礙!老夫人要知道你這樣不愛惜自個兒,可得多傷心!」
想想因為大小姐這般鬧,除了青綿,換了多少個奴婢,有多少無辜的丫環因為她的無理取鬧而丟了性命!
「你出去!」寧珈盯着青綿,把她趕了出去。別以為她不知道,這青綿一直都是大伯母那邊的人,不然怎麼總是她一個奴婢相安無事地呆在她的院子裏,說是服待她,其實是大伯母監守她的眼線兒!
「是。」青綿聽話的退出去,把空間留給寧珈紅葉這兩主僕。
「說,你打聽到什麼了?!」寧珈死死地盯着紅葉看,仔細地看着她的神色。畢竟這紅葉是祖母院裏的丫環,母親曾跟她說過這是她放在祖母院裏的暗線。因此,自她出事後,祖母打發了幾次丫環來都被她以各種理由退回去,終於在三天前換成了紅葉,這才合了她的意。
「大小姐,奴婢透過顧家子弟,打聽到夫人被禁在寧氏後山的禁地里,是老祖親自發話,讓大管事的親兒媳看守住。」紅葉小心地瞅了眼自家小主子,憂心忡忡地回道。
「什麼?!」寧珈雙手緊緊地攥着床上的被子,後山禁地!祖父既然發了這麼大的怒火,把娘親禁在後山禁地里!那裏只有懸崖赤壁,還時不時有罡風掠過、寒霧籠罩!寧家子弟如果不是犯了大錯,家主一般都不會把人關在這樣的苦寒之地!
「憑什麼!」寧珈恨得牙痒痒的,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的生身之母?就為了那個小三兒生的廢物女兒麼!她除了有個強大的外家外,屁都不是,那個賤人!害她吃了這麼多的苦頭,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寧珈到現在為止,還一直以為寧珏的母親郁櫣才是第三者,是破壞她父親母親兩個人感情破裂地小三兒!應該說顧姝捏造的故事裏她的處境太悽美,讓當初幼小的寧珈信以為真,並一直堅定的相信自己的母親才是父親的原配。
「大小姐息怒!咱們現在要好好的養好身子才是正事!」紅葉低下的頭閃過暗光,沒腦子的女人生的沒腦子的女兒,因為這兩個女人,顧氏都已經元氣大傷了,也許很快就會掉出二流家族行列了,還在那孤假虎威,果真是『搞屍棍』,老鼠生的女兒會打洞!
「我讓你流傳的話,效果怎麼樣了?」寧珈鬧了這麼久也知道憑她現在的樣子實在無能為力救出母親,反倒把注意力轉到了寧珏身上。
「大小姐,奴婢這幾天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根本就出不了內院的門!就連咱們這院門都有嬤嬤把守着,每次進出都要經過排查!」紅葉也不隱瞞,老實地把她們現在的處境坦白告之。
「什麼!祖母呢?!」想到一向偏向她們的祖母,寧珈略為不安的心又放了下來,就算祖母現在無能救出母親,她也不會對她不聞不問的。
「老祖把主母也禁足了三年。」紅葉伏起身子,身子不安的抖了抖,似有未盡之語。
「你抬起頭來,說,你還瞞着我什麼!」寧珈一直跟在顧姝身邊,對於母親的手段她也知之七八,這奴婢一看就知道她有事瞞着,根本藏不住事兒。
「大小姐!」紅葉抬起頭,眼眸垂下,不敢正視她。
「說!」寧珈提着心,訶道。
「老、祖,為二老爺提了門親,給、給二老爺納了平、平妻。」紅葉象是被她一訶責嚇到般,語不成音的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
「可惡!」寧珈狠狠地捶着枕頭。老祖把她母親一下子禁閉百年,花心的父親怎麼會為母親守節,清楚自己兒子性情的老祖只能為幼子再納一房平妻,為他打理家室教養子女,這是必然的事實,都快及笄的她當然也知道老祖表達的意思,只恨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能做任何事兒!
「大、大小姐,你彆氣!這小不忍則亂大謀,聽奴婢的說,老祖正在氣頭上,咱們先安分點,以謀後事!」紅葉哆哆嗦嗦地跪趴在寧珏身上,又不敢碰她,只能小小聲的安慰她。
「滾!」寧珈忍了又忍,終沒有由着性子打殺奴婢。她現在身邊沒有忠僕了,不能再象以往那樣,想打就打了,如果她再把紅葉弄傷了,她就真的是自斷手臂了!
「大、是,奴婢告退。」紅葉一抬眼就看到死死瞪着她的寧珈,嚇得把話一轉,就顛倒蹌踉,投門而出。
「轟、呯!」寧珈終沒有憋住,把枕旁的木屆子揮手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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