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越過謝安瀾看向武安侯和穎夫人,一時有些遲疑,謝安瀾卻已經為她戴上了披風的兜帽,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轉過去,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先回去吃早飯,一會兒我再來接你。筆神閣 bishenge.com」
只是還未等歡顏走出兩步,那武安侯卻是沉聲開口道:「這是我們與顧小姐之間的私事,謝公子你並不知內情,貿然插手,恐怕不合適……」
謝安瀾轉過身來,淺淺勾起嘴角,「我與歡顏之間向來沒有秘密,你所謂的內情,無非就是你們長輩之間那點不可言說的事情,我早已知曉。歡顏本不喜歡與你們打交道,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歡顏只以為謝安瀾是知道自己不願意跟他們多言,所以故意這樣說,也並未將他的話往深了想。
但是這番話聽在武安侯和穎夫人的耳中,驚異之下,也難免心生疑惑。驚異的是,歡顏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告訴了他。疑惑的是,這位謝公子口口聲聲說他與歡顏之間如何信任如何親密,他們兩個可是正當情竇初開的年紀,這樣的話說出來,任誰聽了也會覺得他們兩個之間太過曖昧了吧?
可歡顏跟風胥之間分明不是……兩個人頓時一頭霧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三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謝安瀾此時已經猜到這武安侯和穎夫人兩個匆匆趕來衡華苑是為什麼了,無非是誤會了裴風胥和歡顏之間的關係,武安侯要和歡顏談的話,定不會令人舒心,謝安瀾當然捨不得讓歡顏去承受這些,尤其穎夫人也在旁邊,她若是開口,歡顏受到的傷害可要比聽到武安侯指責她什麼大得多。
「歡顏……你竟然把……告訴他了?」穎夫人又驚又怕,難以置信地看着歡顏。
不等歡顏開口,謝安瀾就隔着兜帽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相信我,你先回去吧。」
謝安瀾將歡顏送進衡華苑內,才復又走了出來,對武安侯道:「侯爺不是要談嗎?走吧,談吧。」
在茶樓里坐定之後,武安侯才有些回過神來,只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是要跟顧歡顏好好聊一聊的,為什麼卻變成了這位連來歷都不知的謝公子了?
相比較武安侯和穎夫人的驚訝、疑惑、憂心……對面並肩而坐的裴風胥和謝安瀾卻是氣定神閒、悠閒地很,兩個人有一口沒一口地品着杯中的茶水,仿佛絲毫不覺眼下氣氛的尷尬。
武安侯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原本要跟顧歡顏說的話,怎麼可能跟這位謝公子聊?
最終在這令人窘迫的尷尬氣氛里,還是穎夫人率先開了口,「謝公子,請問你與歡顏是什麼關係?」
只見謝安瀾輕輕然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慌不忙地緩緩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穎夫人,「那我請問穎夫人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問我這番話?是裴公子的繼母?亦或者是……歡顏的親生母親?」
穎夫人一滯,不知道眼前這少年究竟是無意,還是在故意給自己難堪。
武安侯看了一眼身旁的穎夫人,這才目光不善地看向謝安瀾,「難道謝公子還有兩個答案不成?」
「雖然不是有兩個答案,但這兩個身份,會決定我的回答是否會委婉一些。比如侯爺你,你作為歡顏的繼父與我談話和作為裴公子的父親跟我談話,我對你的態度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但是,」謝安瀾提起一旁的茶壺為自己添了些茶水,才接着道:「在我回答你們之前,你們是不是也得告訴我你們究竟要跟歡顏談什麼?畢竟我是代替她過來的。」
雅室之中爐火燒得很旺,暖意充滿了整個房間,但室內的氣氛卻顯然冷意十足。
沉默了良久之後,武安侯先是看了一眼裴風胥,才對謝安瀾道:「既然謝公子什麼都知道,那也就不需要我們多說什麼了,如今風胥和顧小姐二人之間糾纏不清,為免鑄成大錯,我難道不該敲打他們一番嗎?」
謝安瀾點頭,「果然是因為這個。」旋即轉頭看向身旁坐着的裴風胥,目光隱隱不善。
裴風胥失笑搖頭,「你不必這麼看着我,難道你心裏還不清楚嗎?」
謝安瀾淡淡道:「我當然清楚,我還曾經親耳聽到她說若是可以的話,她會跟你一起私奔呢。」這句話一直都梗在謝安瀾的心頭,儘管他知道歡顏說那話其實是為了故意嚇唬穎夫人,但每每想起,心中還是難免鬱悶難平。
武安侯聞言,立時惱怒地看着自己兒子,「你們兩個竟然已經商量過私奔的事情了?」
裴風胥弄不懂謝安瀾想幹什麼,此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才是對的,索性沉默。
而他的這種沉默看在武安侯的眼中分明成了默認,當即怒拍桌子道:「你敢!」
裴風胥輕飄飄地瞥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不甚在意地道:「若是我真打算這麼做,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嗎?」
武安侯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只見他死死地盯着裴風胥,急聲道:「你不能跟歡顏私奔,千萬不能,你跟她……」
「我跟她如何?」裴風胥雖然心知肚明,可依舊追問下去,他就是要讓自己的父親難堪。
「你跟她,你……」武安侯沉下心思,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穎夫人,罷了,事到如今,還瞞着風胥做什麼?再瞞下去,只怕他和歡顏兩個人就要鑄成無法挽回的大錯。
「你跟歡顏是……繼兄妹。」
「你說什麼?我沒太聽清。」裴風胥故意道。
「穎夫人她是歡顏的親生母親。」武安侯咬牙道:「所以,你與顧歡顏算是繼兄妹。」
裴風胥失笑,「這件事啊,我早就知道啊。」
「你說什麼?!你知道?」武安侯如遭雷劈,「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何還要跟顧歡顏在一起?」
「去年過年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知道了又如何?我為什麼不能跟歡顏在一起?」
雖然知道裴風胥這麼說,是為了故意誤導武安侯和穎夫人,謝安瀾還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別生出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歡顏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可別忘了,歡顏一早就說過她不會回大順去了,若她真的對你有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嗎?」
「對於歡顏,我志在必得。我篤定,最後站在她身邊的人一定是我。」說完這話,只見他轉過頭去對武安侯和穎夫人道:「你們也聽到了,歡顏與我才是註定的一對,你們大可不必擔心她同裴公子發生什麼,也不要再去騷擾歡顏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話,我想我應該也不可能再保持今日這般風度了。」
在武安侯和穎夫人的目瞪口呆之中,謝安瀾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緩緩站起身來,然後低着頭看着裴風胥道:「儘管是誤會,我也不希望歡顏跟別的男子在感情上有所糾纏,剩下的事情就由你來解釋吧。我先回去接歡顏了。」
武安侯和穎夫人整個被弄懵了,只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裴風胥,「這是怎麼回事?謝公子方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誤會?所以你與歡顏的事情不是真的?」
「對,不是真的。所以你們慌忙跑來興師問罪的樣子真的很蠢。」
被自己的兒子這樣說,武安侯面子上過不去,當即怒視着裴風胥,「你說什麼?」
「難道我說錯了嗎?既然敢做就要敢當,若我果真喜歡上了歡顏,你們就算想攔也攔不住我。還好我向來討厭女子,並未傾心於她。我留在這裏陪她過年,不過是不想她一人孤苦伶仃,而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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