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麼會在你房中?」穎夫人驚疑不定地看着歡顏。筆神閣 bishenge.com也就是說方才自己說的那些話,他全都聽到了……
「我們是同窗好友,他在我房中有什麼奇怪的?」歡顏清冷一笑,「你放心,他不是個多舌的人,不會把方才聽到的事情說出去的,不用擔心會威脅到你在武安侯府的位置。」
「你一定要這樣每句話都帶刺嗎?」穎夫人終是皺起眉頭。
「這就受不了了?」歡顏輕晃着手中的茶杯,茶香緲淡,而她唇畔的笑容亦是有幾分縹緲,「你們給我的傷,可比這三言兩語要嚴重得多了。」
「可你若是堅持要跟風胥在一起,你只會更受傷,趁着侯爺現在還不知情,歡顏,你趕緊抽身吧。風胥是侯爺的親生兒子,他不會對他怎麼樣,可是他卻可以對你怎麼樣,若真的到了那地步,我也未必能攔得住他。」
「如果是因為擔心我,那夫人您就大可不必了。我覺得在這件事上,我跟夫人您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瓊兒,送客吧。」
瓊兒立刻走到那穎夫人的身邊,「夫人,請。」
「歡顏……」穎夫人卻並不起身。
這時候外面又有人敲門,瓊兒看了歡顏一眼,見歡顏對她點頭,這才走上前去開門。
「歡顏在裏面嗎?」
儘管已經有半年未見,但歡顏還是一下子聽出了這聲音,眸中不由浮現幾分喜色,旋即站起身來,快步迎上前去。
見得歡顏現身,站在門外的女子立刻喜笑顏開,「丫頭,可想死我了。」一邊說着,一邊往裏走,同時提了提手中拎着的東西,對歡顏道:「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女子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要往桌上放,這才看到正坐在桌旁的穎夫人,「這位是……?」她轉頭看向歡顏,面帶詢問。
「這位是武安侯府的穎夫人,找我來說些事情。」
女子打量了一下穎夫人,然後緩緩地點頭,「哦。」並無要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穎夫人此時也是十分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這女人是誰?為什麼看起來跟歡顏這般熟絡?
而且她身上穿的衣裳……那分明是用三色布裁出來的。雖然她常住京城,但對於最近赫赫有名的三色布也有所耳聞,也知道顧宣記這麼個鋪子,當初她聽到這鋪子名字的時候,就嚇了一跳,顧、宣,這兩個姓氏於她而言實在是太熟悉了。後來又仔細打聽了一下,便更加篤定,這鋪子肯定是跟歡顏有關係的。
三色布數量稀少,就眼下這行情,用千金難得也毫不誇張,可面前這女子身上就穿着用三色布裁出的衣裳,她難免不懷疑這三色布就是歡顏送給她的。
「請問夫人是歡顏的……?」見歡顏並沒有要跟自己介紹的意思,穎夫人只好自己來問。
那女子將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往桌上一放,然後伸出手攬着歡顏的肩膀道,笑着道:「我是歡顏的娘親。」
「什麼?!」胡說八道,自己才是歡顏的娘親,這女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歡顏也是詫異地側頭看向身旁的女子。
女子笑得開懷,「開玩笑啦,我不是歡顏的娘親,是住在隔壁那臭小子的娘親。不過……」女子看了看歡顏,又看向穎夫人,含笑問她,「不過我跟歡顏看起來很像一對親母女的,是吧?」
穎夫人聞言,不由得一臉地尷尬。
「瓊兒,你送穎夫人出去吧。」
有外人在,穎夫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低聲對歡顏道:「我剛說的話你好好想想。」然後便是告辭離開了。
穎夫人剛一離開,謝安瀾的母親便拉着歡顏坐了下來,逐一打開桌上的這些大包小包,「都是些有趣的小玩意兒,你看看。」
她們聊得正是熱絡,轉頭一看發現謝安瀾正倚在門口看着她們。
只見得謝夫人伸出雙臂來,朝着謝安瀾道:「兒子,快來讓娘親看看,這都半年沒見了,可想死娘親了。」
歡顏聞言卻是有些懵了,原來謝夫人還未見過謝安瀾,直接就往自己房中來了。
謝夫人畢竟也是趕了這麼多天的路,難免有些疲乏,跟歡顏說了會兒話之後,也就先回房休息去了。
見到自己夫人終於回房來,謝淳賀牽着她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面上含笑道:「終於見着歡顏,可高興了?把自己兒子都丟下。」
「見着歡顏是高興,但方才見歡顏的房裏,我還見着了另一個人……」
「歡顏的親生母親?」
「你知道?」
「瀾兒告訴我了,說歡顏的親生母親在她房裏。」
說到這個,謝夫人不由憤然道:「她還有臉來見歡顏!真不知道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方才在歡顏的房裏,她一聽歡顏說那女人是武安侯府的穎夫人,便知道她就是歡顏的親生母親,所以就故意刺激了她一下,想起她倉皇離開的樣子多少有些解氣。
看天色將要擦黑,齊雲舒去了武安侯府,叫上裴風胥一起,準備去客棧找歡顏和謝安瀾,請他們二人去京城最好的酒樓里吃頓晚飯,然後再帶他們看看京城的夜景。
齊雲舒敲響歡顏的房門,房裏的瓊兒很快開了門,見是齊雲舒和裴風胥,便分別給他們行了禮。
「歡顏在嗎?」齊雲舒問道。
「我們家小姐去了謝公子那裏。」
原本還一臉含笑的齊雲舒,在聽到這話之後,臉上的笑意很快收斂了起來,孤男寡女……
「我去看看。」
齊雲舒頓時邁開步子,腳步匆匆地往謝安瀾的房間走去,後面的裴風胥也是趕緊跟上。
可是在敲開謝安瀾的房門之後,齊雲舒和裴風胥都不約而同地呆愣在了門口,他們沒想到謝安瀾的房間裏還有別人,而且還是長輩。
「你們兩個就是瀾兒和歡顏提起的同窗吧?快進來坐啊。」
謝夫人熱情地招呼他們進來。
齊雲舒和裴風胥這時候也是反應過來,意識到這兩位應該就是謝安瀾的父母了,連忙上前見禮。
「你們還沒吃飯吧?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坐下一起吃吧。」
這下子,一起出去吃飯的計劃也泡湯了。
但是齊雲舒在意的不是這個,真正讓他在意的是,為什麼看起來歡顏和謝安瀾的父母這麼親密?尤其是跟謝安瀾的母親,兩個人相談甚歡,簡直像是一對親母女。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而自己和風胥就像是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怎麼坐怎麼不舒服。
「我們歡顏和安瀾都是從大順來的,對於北於的一切都不熟悉,多謝你們二位平常對他們的照顧了。」謝夫人笑得很是親和,卻讓齊雲舒心頭一涼。
我們歡顏和瀾兒?這話怎麼聽着……好像歡顏已經是他們家的人似的?
齊雲舒覺得這頓飯要是再吃下去,他肯定要胃疼好幾天。
好在謝安瀾的父親看出他們的不自在,迅速地結束了這場飯局,讓歡顏和謝安瀾跟着齊雲舒和裴風胥一起出去玩兒會兒。
「那個姓齊的少年,我不喜歡。」待他們離開之後,謝夫人與自己的丈夫悄聲道。
謝淳賀笑着道:「我看着他倒是挺好的,這定遠侯府的公子也算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我觀他方才言行舉止,的確不算辱沒了他的名聲。」
「比起我們兒子還是差遠了。」
「沒見過你這麼自賣自誇的。」
「難道你就沒看出來?那個齊雲舒也喜歡歡顏。」
謝淳賀攬上自己夫人的肩膀,輕笑道:「這有什麼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歡顏這樣出色的女孩子,沒幾個愛慕者,反倒不正常了。」
謝夫人一聽這話,也是笑了,「說得也是,我們家那臭小子整天不可一世的,也該叫他受受挫,嘗嘗求而不得的滋味。」
此時已經走出客棧的謝安瀾不由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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