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靜宜原本是遺憾沒有看到歡顏穿嫁衣的樣子,所以拉了蔣青青一起,說要來鬧新房。
侍女們知道她們是自家世子和世子妃的故交,也就沒攔着。
而誰知道,裴風胥和齊雲舒也是在後面跟着。
若是只有蔣青青和欒靜宜,謝安瀾還沒那麼介意,他介意的是裴風胥和齊雲舒。私心裏,他怎麼會願意讓旁的男子看到歡顏一身紅妝的模樣,尤其是齊雲舒。
歡顏則有些搞不懂謝安瀾的意圖,幹什麼突然把床帳給放下來?只是見齊雲舒也一起進來了,便不好開口。
這主意本來是欒靜宜出的,此時見得謝安瀾面色沉然,似乎有些生氣的模樣,她心中也不免惴惴,認識謝安瀾這麼久,還從未見他這樣過。
當下也不敢再鬧,忙道「我們只是進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若是沒有,我們就先走了啊。」
說完,便是急急拉着身旁的蔣青青迅速轉身離去了。
而裴風胥也拉着一臉怔然的齊雲舒隨後走了出去。
待他們都離開之後,謝安瀾走去關門,想了想,抬手直接將房門給栓上了。
歡顏這時候已經掀開床帳看向謝安瀾,「你突然拉下床帳做什麼?」
自然是不願讓別的男子看到你此時的模樣。
「蔣青青和欒靜宜一肚子的鬼點子,估計是來鬧新房的,你想讓她們鬧你?」
歡顏站起身來,重新將床帳掛起,口中道「不會吧,她們都知道我們是假成親,怎麼還會來鬧新房?」若不是她們方才那麼匆匆就走了,自己還想跟她們聊一會兒呢,不知怎麼地,方才坐在床上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心慌。
「她們兩個你還不知道,不管真的假的,難得能讓她們逮到這個機會鬧一回,她們哪裏會輕易放過。」
歡顏揉了揉脖子,算了,反正明天估計她們兩個還會再來的。
「瓊兒。」歡顏衝着外面喚了一聲。
「怎麼了?」謝安瀾問道。
「你把門栓上做什麼?我還要叫瓊兒進來幫我把頭髮給散了。」
今天自己天還未亮就被凌姨和瓊兒從床上拉起來梳頭,耗費了整整一個時辰梳出來的反覆髮式,自己估計是散不開的,還得讓瓊兒來。
歡顏正要把門給打開,謝安瀾卻從身後拉住了她的胳膊,「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這時候叫侍女進來,被別人看到了,會無端猜測的。你的頭髮……我來幫你吧。」
歡顏懷疑地看着謝安瀾,「你行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
事實證明,謝安瀾這個人得天獨厚到連梳頭這種事情都很擅長,歡顏的頭髮在他的手中變得十分聽話體貼,那糾糾纏纏繁複難解的髮式,沒多時就被謝安瀾緩緩解開了。
長發如瀑散下,歡顏終於鬆了口氣,嘆道「這天下就沒有容易的事情,做個新娘子也這麼難。」她這一天下來脖子都疼了。
謝安瀾放下手中的梳子,站在歡顏的背後幫她揉捏肩膀,含笑道「這麼累嗎?」他也忙碌了一天,卻一點兒不覺得累,反而比平常要精神得多。
歡顏一開始還挺享受謝安瀾為她揉捏肩膀的,但漸漸地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氣氛似乎有些奇怪。忙站起身來道「不用幫我捏了,你這一天也夠累的。」
「是夠累的,那我們便歇息吧。」
歡顏心中不由一緊,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彆扭?
只見謝安瀾隨即一笑,「我特意吩咐下人在窗下準備了一張軟塌,被子應該在……」謝安瀾走到一個樟木箱子跟前,「這裏。」
取出裏面的被子,謝安瀾轉身對歡顏道「這都是事先準備好的。」
歡顏點了點頭,暗暗笑自己想得太多。
「今天累了一天了,你也早點睡吧。」謝安瀾將軟塌鋪好之後,轉頭對歡顏道。
歡顏應了一聲,坐回到床上,只是自己身上這嫁衣……
謝安瀾看了她一眼,含笑道「我先出去。」
謝安瀾走去外間之後,歡顏匆匆將嫁衣給脫了,只着一身紅色的中衣,倒也嚴嚴實實不露什麼。
只是兩個人收拾妥當在床上躺下之後,卻都是睡不着。
歡顏朝着謝安瀾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內疚起來,他應該也覺得很不方便吧,為了幫自己,他的確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謝安瀾,我想着……等過一陣兒之後,我就回北於去。」
謝安瀾萬沒有想到歡顏會在他們成親的當晚說出這樣的話來,「為何?」
「我在這裏,你也有諸多不便。」連床都不能睡,換個衣服也是麻煩得很。
「我們才剛新婚,你就離開,外面會有諸多猜測。」
「隨便找個藉口就是了,或者說我去探親,或者別的什麼藉口。」
「歡顏,我們的婚事本來就引人注目。你若是剛剛新婚,就離開大順去北於,流言只怕會將我們兩個都傳得很難聽。你……不能再等一等嗎?」
「只是這樣的話,你恐怕會有諸多不便。」
原來她是擔心這個,謝安瀾一笑,「不用擔心,為朋友兩肋插刀我都受得,這點不方便我還受不得嗎?」
說完之後,謝安瀾徑自起身,「既然誰不着的話,我們來下棋吧。說起來,我們兩個也有好久都沒有一起下過棋了。」
兩個人就這麼下了半宿的棋,終於算是有了睡意,這才各自回去睡了。
紅燭燃了一夜,兩個人倒也都睡得很是安穩。
「小姐該起床了。」
天還未亮,瓊兒就在外面敲門。
謝安瀾起身去開門,看到這樣剛睡醒的謝安瀾,瓊兒一時還有些不習慣,愣了片刻之後才給謝安瀾請了安,「世子,奴婢來喚我家小姐起床。」
內室之中,歡顏已經醒了,正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難得見到她這般模樣,謝安瀾心頭一軟,「還困嗎?若是困的話,就再多睡一會兒。」
瓊兒聞言忙道「怕是不能再睡了,世子和小姐還要去給王爺和王妃請安,之後還要進宮去給皇上皇后請安,耽擱不得。」
「無妨,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要緊的。」
歡顏揉了揉眼睛,「算了,既然都已經醒了,就起身吧。」
瓊兒捏緊了手中的衣服看向謝安瀾。
謝安瀾會意,輕笑着道「我先出去練會兒晨功。」
謝安瀾離開之後,瓊兒這才趕緊伺候歡顏換衣服。
沒多時,凌姨也是端着清水進來伺候歡顏洗漱。
看着窗下的軟塌,凌姨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畢竟是小姐的洞房花燭夜,卻這般……也不知道奕世子對小姐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洗漱之後,瓊兒和凌姨忙幫着歡顏仔細打扮了一番,畢竟一會兒是要進宮去面見皇上的,萬不可馬虎。
忙活了半晌,瓊兒和凌姨兩個總是滿意,放了歡顏去隨謝安瀾一起去給定安王和王妃請安。
「昨晚睡得好嗎?」定安王妃上前來握住歡顏的手,這兒媳她是越看越喜歡。
「一開始的時候有些睡不着,後來跟謝安瀾我們兩個一起下了幾局棋,便有了些困意,這才睡了。」
「嗯,那就好,我還擔心你突然搬到這裏來住,會不習慣,休息不好。」
定安王在一旁道「好了,先讓他們行禮吧,兩個孩子一會兒還要進宮去請安的。」
歡顏這才跪下來給定安王和定王妃敬了茶,聽得歡顏喚自己一聲母妃,定安王妃高興得許久都收不住臉上的笑。
眼見着他們兩個準備進宮去,定安王妃將自己兒子拉到一旁,小聲道「臭小子,終於得償所願了。你給我好好照顧歡顏,不許惹她不高興,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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