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奴道:「人言殊為,誰也說不清楚,但聽來那像是一種巫術……」他微微一笑,緩緩接着道:「這巫術最大的用處就是逃走。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尉屠歸皺眉道:「逃走?」
崑崙奴微笑道:「學會這種巫術的人,只要是逃走,誰也攔不住他,誰也追不着他,傳言龜茲國師輕功無雙,只怕也與這種巫術有關。」
尉屠歸嘴角也不禁泛起一絲微笑,喃喃道:「逃走,這倒有趣的很……」箱子已抬進沙姆巴拉行宮。廳堂中人,目光俱都被龜茲國師奇特的相貌所吸引,誰也沒有去留意那個抬箱子的武士。
冒頓的眼睛,也在瞪着龜茲國師。但,在逼人目光注視下,龜茲國師還是走得安安詳詳,四平八穩,甚至連耳垂的金環都未搖盪一下。樂聲仍在繼續着。廳旁一個高亢嘹亮的聲音,高喝道:「龜茲國師進見。」龜茲國師腳步加快,前行幾步,躬身道:「龜茲國師拜見單于,恭賀單于大婚之喜。」
冒頓在座上微微欠身,笑道:「閣下遠道而來,本王如何敢當。」
龜茲國師道:「久慕單于威名,只恨無緣拜見,今日冒昧而來,單于如不見罪,已是大幸。」
冒頓哈哈笑道:「國師,說得太客氣了,快請一旁寬坐。」他一句話尚未說完,左右早已在階前安排好錦墩低幾,龜茲國師眼觀鼻,鼻觀心,垂首走到座前,卻不坐下,躬身笑道:「多謝單于賜坐,但卻要等到單于將帶來的區區微禮笑納之後,才敢坐下。」
冒頓捋須笑道:「參加大典,已屬貴賓,怎敢再受閣下的厚禮?」
龜茲國師笑道:「單于富甲西域草原,世上再無能人與俗物進貢,國師自也不敢將俗物送來,幸好機緣湊巧,使晚輩能表心意,單于如不肯笑納,未免令我太失望了。」
冒頓大笑道,「既如此,本王只有生受了。」笑聲突頓,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箱子,沉聲接道:「國師,既這麼說,箱中之物,想必能令本王大開眼界。本王實已有些等不及想瞧上一瞧。」龜茲國師躬身笑道:「此物的確有些特別,我的確是花了一番心機才到手的,如能博單于一笑,也就不負一番苦心了。」
他微一拍手,那幾名武士便已將箱子抬到石階前。這時殿堂數百雙眼睛,無一不是在盯着這箱子,卻一心想瞧瞧箱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只有新娘子牡丹,她那雙隱藏在珠簾後的朦朧的眼波,卻未去瞧這箱子,反而在瞧着冒頓。
她看來似乎對這箱子裝的東西不感興趣,又似乎是根本早已知道這箱子裏裝的是什麼。
箱子雖有鎖,卻未鎖上。龜茲國師碧眼中閃動詭秘的光芒,緩緩打開了箱子,笑道:「謹呈上活禮一份,請單于過目。」話聲未了,殿堂中已發出一片驚呼。這箱子裏裝的竟是個活人。一個幾乎是完全赤裸的女人!那女子白羊般的身子蜷曲在箱子裏,看來曲線是那麼柔和,身體是那麼豐滿,肌膚是那麼晶瑩。她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着,但眼睛卻是閉着的,美麗的臉上卻帶紅暈,像是在沉睡中,又像是暈迷不醒。蘇武、雁翎公主、傅介子、尉屠歸、崑崙奴,都差點駭了一大跳……他們赫然發現,這張美麗的臉,竟有幾分是薩滿巫神,只是缺少了薩滿巫神那種懾人的魅力。只聽冒頓大笑道:「這女子看來倒是不錯,只是,國師卻不該在此時此刻送來,國師難道就不怕本王的新娘吃醋麼?」
龜茲國師微笑道:「單于莫要誤會了用意,將這女子送來,並不是獻給單于作為妻妾,而是獻給單于與王妃作為今日婚禮的祭禮。」
冒頓皺眉道:「此話怎講?本王倒有些不懂。」
龜茲國師道:「古來每逢重典,都以牲口作為祭禮,以謝天地,若以活人代替牲口,那自然要顯得最為隆重。」
冒頓接口道:「你將她送來,莫非竟是要本王殺了她?」
龜茲國師微微笑道:「將她送來正是此意。」
冒頓「吧」的一拍桌子,厲聲道:「你這莫非是故意來和本王開玩笑麼?」
龜茲國師躬身道:「不敢。」
冒頓怒道:「今日乃本王吉期良辰,你卻把美女送來叫本王殺死,這究竟為了什麼?天下哪有這般荒唐的事?」
龜茲國師神色不變,緩緩道:「只因法師在偶然中得知,這女子要來破壞單于的婚禮,是以才設計將她拿下,將之作為祭禮,正是大吉大利。」
冒頓道:「你說這女子想來破壞本王的婚禮?」
龜茲國師道:「正是。」
冒頓仰首狂笑道:「就憑這女子也能將本王的婚禮破壞的了麼?」
龜茲國師道:「本也不相信,但聽了她的話,卻……有些…」他吞吞吐吐,似乎有些話不便出口。
冒頓厲聲道:「她說了些什麼?」
龜茲國師囁嚅道:「她……這……」
冒頓拍案道:「快說。」
龜茲國師道:「委實不敢說。」
冒頓怒道:「你有何不敢說?」
龜茲國師道:「若是照直說出,單于定難免怪罪……」
冒頓道:「你只管說,本王絕不怪你。」
龜茲國師道:「既有單于的金口玉言,就可放心說了。」他長長呼出口氣,道:「只因這女子說她有權阻止單于的婚事。」
冒頓大怒道:「她憑什麼敢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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