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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翎公主輕嘆道:「看來那『狼者歸來』此番非但要鎩羽而歸,只怕連歸都歸不得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蘇武微笑道:「這一仗他雖然操之過急,而有失策,但冒頓若想將他除去,只怕還未必有如此容易。」雁翎公主笑道:「我也願他能和父王……」
語聲戛然而頓,天狼旗已大步而來,瞧着蘇武微笑道:「單于已將這付千斤擔移在弟子肩上,弟子雖然力有未逮,也只有勉力挑起,這一路上特使若能不吝指教,弟子感激不盡。」
蘇武笑道:「你說的太客氣了。」
天狼旗正容道:「弟子說的無一不是肺腑之言,對特使之一切,弟子都早已佩服得很,一路上只盼大人惠予合作,若有所需,弟子必當從命。」
蘇武嘆道:「冒頓能有你這樣弟子,實乃他之幸,一個能對自己階下之囚也如此廉恭的人,將來何患不成大事。」
天狼旗微笑抱拳道:「能得特使一字之贊,實乃弟子一生最大欣慰之事。」
蘇武含笑道:「以心為騎,何愁不能馳騁萬里。」
天狼旗躬身道:「多謝特使美喻。」
蘇武道:「不知可否請教,我等要往何方行走?」
巴比倫道:「先赴孔雀河補充食水,再轉西北。」
尉屠歸忽然接口道:「西南?那要走到什麼地方?」
巴比倫微微笑道:「穿越崑崙道,翻越黑虎口。」
尉屠歸動容道:「黑虎口?……是否就是傳言中那鳥獸絕跡的冰大板,還有一部分人稱之為『鐵列克』?」
巴比倫笑道:「不錯,正是那裏。」
雁翎公主忍不住插口道:「要穿越巴音布魯克,我們能否看看天鵝?」
巴比倫道:「可以的。」
雁翎公主道:「父王難道不去行宮了,那會去什麼地方?」
蘇武微微笑道:「冒頓乃非常之人,非常人自然有非常之去處。」
巴比倫拊掌道:「難怪單于常說特使乃是他平生第一知己,如今看來,果然不錯。」
孔雀河乃是鐵門關外最大的一處綠洲,許多年來,漸漸已成市集,內地的漢民、西域的牧民,波斯的商旅,在這裏進行着各種交易,出關入關的駱駝隊,也都在這裏駐紮打尖,只因附近百里,這裏是唯一有水的地方。巴比倫率領的後勤部隊,在這裏補充了食物後又上路了。於是,他們便進入巴音布魯克草原。
這一段路途,九曲十八彎的開都河如銀色綢帶飄落其間,湖沼星羅棋佈,群群白天鵝停立休憩,景色壯美秀麗。一對對美麗的天鵝漫遊在純淨的湖面上,如輕柔的雲朵,又如點點白帆滑過藍色的海洋。它們時而曲項環繞,似溫情相依;時而以喙互理羽毛,似喁喁私語。時而又突然舒展巨大的雙翼,猛烈地拍擊水面,紅色的腳掌飛快地划動水面,借勢而立,以一種直立的姿勢和昂首挺胸的神情,快速地在水面上奔跑起來,而後騰空而起,越過碧綠搖曳的蘆葦叢,在雪山與草原的天空裏,振翅飛翔。它們神采奕奕,歡樂無比。它們叫聲清亮,滿心歡喜又得意非凡,它們在盡情展示着生命的美好,享受着愛情的甘甜。
據說,兩隻天鵝一旦確定要開始一段愛情,它們的眼裏,便不再會有其他天鵝的身影。當它們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自己一生廝守的愛人時,便往往會在遷徙季節來臨的時候,跟着各自的族群,義無反顧地轉身飛走,用時間來考驗這段愛情。
它們會婉拒其他天鵝的愛意,在思念的風裏,引頸凝望,在寂寞的折磨中,熬過漫漫冬季。來年的春天,它們會歷盡艱辛重回初次相識的地方。如果,如果它們都還活着,會繼續這段愛情,在水草豐美的湖面上翩翩飛舞,引吭高歌。這樣的考驗,要經過漫長的三年。在這三年裏,它們始終只愛着這一隻,它們的心裏,也始終只保留這一段愛情。當三年的考驗期結束,其中的一隻,便會毅然地與自己的族群分開,轉而加入伴侶的族群。而且,自此直到彼此死去,再不分離。通常,如果其中一隻天鵝發生意外,那麼另外一隻天鵝就不會再飛回南方,它會留在愛人死去的地方,直到冬天來臨,直到死亡來臨。雁翎感慨道:「我相信,天鵝的愛情,是來自自然的,是上天以完美生命的形式而遺存世間的尺度。」蘇武緩緩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轉眼石峰象城堡、似巨獸、如刀劍……,大自然鬼斧神工,令人嘆服。他們的隊伍仍保持着整齊的軍容,接着翻越鐵列克的「老虎口」的冰大坂。一山之隔,卻是兩個世界。一切源於自然,而又回歸自然。雪山、森林、草原、溪流、岩石,這些賦含生命韻律的萬物,敞開胸懷,正渴飲着陽光,在一片明媚與燦爛中蒸騰着生命,閃爍着生命的光芒。現在,雁翎終於能和蘇武共乘一匹駱駝,行程雖然艱苦,但她的心裏卻始終是甜甜的。她從未能與蘇武互相依偎如此之久,她的精神一鬆弛,死亡的陰影,也似越來越遠,越來越淡了。卻不知他們每走一步,便距離死亡近了一步,這正是一段死亡的旅途,而他們此刻正已接近始點。過來老虎口之後,天山之中一片楓葉秋紅。天地間,仿佛靜得很,只有清脆的駝鈴,不時發出兩撥悅耳的聲響,給這旅途,平添了許多詩趣。
雁翎公主悠悠嘆道:「但我看到一對在九曲十八彎飛翔的天鵝的時候,你的心情會如何?」
蘇武笑道:「瀰漫着愛情的味道,原來走出鐵門關後,處處都有不可思議的美景,我想,走出這龜茲道,可能就到薩姆巴拉行宮……」
雁翎公主道:「薩姆巴拉行宮?……難道父王他會去帕米爾?」
蘇武嘆道:「他的行蹤,有誰能猜測?」
雁翎公主悠悠地出了會兒神,嘴角泛起了甜笑,緩緩道:「你記不記得,我們在十二樂坊……」蘇武嘆道:「身不由己啊。」
雁翎公主嗔道:「我在想着你的事,你卻在想別人。」
蘇武柔聲道:「你就在我身旁,我又何必再想……」
嘆息一聲悠然住口,萬事如煙最是令人神傷。雁翎公主面上突也現出傷感之色,幽然嘆道:「……為什麼要追捕我?」
蘇武展顏一笑,道:「蠶種和《磁歐石》採礦圖。」
雁翎公主黯然道:「但我還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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