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二舅媽你給我談良心?這麼多年你家哪次口糧給夠過,倒是分糧食的時候,你一點不吃虧,那地是你種的嗎?你好意思要糧食。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就是我們沒出力,也出了錢的,那種子化肥能從天上掉下來?那不都是花錢買的。」
安夏笑出聲來,「您可別再說這種話了,當我不知道呢,買種子化肥的錢,都是四舅每年用賣糧食的錢買的,你們出啥錢了,白得幾百斤大米,我說的可有一句瞎話。」
「你、你……」
李菊花被安夏講的說不出話來,一想到給二十斤糧,心裏就跟剜肉似的疼。
安夏看看吊在房樑上的熏肉,還有門口的母雞,「二舅媽,你要是沒糧食了,我也不為難你。」
一聽這話,李菊花立刻笑了起來,「是啊,安夏,你知道的,你二舅和表哥都能吃,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家裏糧食本來就緊張地不夠吃,實在勻不出來你跟老太太的口糧,這樣你去他們三家要要,其實也能有六十斤糧,肯定夠了。」
「對,他們能吃,那就把糧食給他們吃吧。」
「對對。」李菊花點頭應道。
「二舅媽,你給我兩刀熏肉,我再抓兩隻老母雞回去就行,這次我不要糧食,我要點肉吃吃,好久沒吃過肉了,老母雞燉湯喝多香。」
安夏故意裝着兩眼放光,望着房樑上的熏肉,偶爾目光瞟一眼門口的老母雞。
李菊花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這才反應過來你安夏的意思,一下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你咋這麼會算計,兩道肉得多少錢,十塊多錢了,你還想要老母雞,老母雞一隻都十幾塊,這得多少斤米,我自家都捨不得吃。」
「二舅媽,是你說糧食不夠,我好心給你們省糧食,吃兩塊肉墊巴一下算了,你怎麼不識好人心。」
「你敢捉弄我。」李菊花這時候,怎麼可能不明白安夏是故意的。
「外婆還在醫院躺着,你們出過一分錢醫藥費沒?去看過一次沒?這事情說破大天都是你們的不對,現在還想不給口糧,你信不信這事情我去找村長說,你們不光要給口糧,還要分攤醫藥費。」
李菊花死死咬着槽牙,還想找自己要醫藥費,沒門!
安夏站在一旁,平靜地看着李菊花,果然不出所料,李菊花狠狠扯過她手裏的小鐵桶,去屋裏裝糧食。
「二舅媽,二十斤一斤都不能少,否則以前少的我們就一起找村長算算。」
此話聽的李菊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思前想後又加了幾碗白米,把鐵桶裝滿,糧食家裏有,給糧總比給錢好。
跟李菊花對付完後,安夏去了三舅家,三舅媽聽說前兩家都給了,她啥話都沒說,裝了一鐵桶大米,遞給安夏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喬冬梅要賣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三舅也不清楚。」
安夏點點頭,拎着鐵桶走了,沒再廢話。
雖然三舅媽這麼痛快,但安夏也對她生不出半點好感,她是不跟着其他三家瞎攪和,想心思害人,可她也不是好人,大舅二舅和四舅媽不肯給錢帶外婆看病,她看到外婆疼成那樣,不也沒管嗎?
她比自私更過分,她是冷漠,冷漠地看着眾人虐待安夏和老人,自己不管也不准三舅管,他家就是關着門過自己的小日子,說起來四個舅舅裏面,三舅家最有錢,從三舅媽和他家兩孩子的穿戴都能看出來。
小時候安夏就羨慕三舅的兒子姑娘,他們有零花錢,經常拿着小賣部買來的方便麵和火腿腸炫耀,別說自己饞,全村的孩子看了都饞,不過她寧可饞死,也不找他們要一口吃的。
三舅啥都不管,三舅媽娘家條件不錯,二人這些年怕是贊了不少錢,安夏記得前世最後三舅靠着三舅媽娘家親戚的關係,開始了包工頭的職業生涯,趕上華夏國發展的東風,賺了不老少。
只可惜三表弟太敗家,賺的錢全讓他賭光了,就連房子都賣了還賭債,也是活該。
看着屋裏小半缸的米,安夏心裏有一種極大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只有經常餓肚子的人才能體會,糧食就是命,糧食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剩下就是四舅家,已經中午了,蒸米飯來不及,安夏依舊煮了點麵條,然後狠狠心從空間裏拿出一個雞蛋,煮了個荷包蛋,滴了幾滴香油,就着咸蘿蔔乾吃了一大碗。
吃飽喝足,拎着鐵桶安夏去了四舅家。
「我怎麼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開春了連買件新衣裳的錢都沒有,一天天就知道幹活,你就是乾死在地里,我也沒見着錢,上輩子造了啥孽,我怎麼跟了你這個窩囊廢。」
還沒進門,安夏就聽到四舅媽的罵聲,她能聽得到,左鄰右舍也自然聽了個清清楚楚,四舅安家業就是這樣被四舅媽一聲聲罵得抬不起頭,在村里被人瞧不起的。
其實四舅是安家長得最好看的,眉清目秀透着一股靈氣,外公說四舅最聰明,學什麼都快,只可惜沒趕上好時候,耽誤了上學,不然肯定是大學生。
本來愛說愛笑的四舅,找了四舅媽後,在四舅媽的辱罵和生活重擔的折磨下,漸漸變成一個風霜滿滿的中年男人,脊樑更是早早地塌了。
四舅媽如此辱罵四舅,更是在幾年後出去打工跟一個開麻將館的男人廝混在一起,倒打一耙逼着四舅給了她一筆錢離了婚,丟下兩個兒子自己快活去了。
最令安夏遺憾的是,四舅的兩個兒子因為沒人管,跟母親學的各種不好的嗜好,四舅天天幹活沒時間管兒子,四舅媽只顧着臭美和打麻將,也不管孩子,兩孩子在母親的耳濡目染下,好吃懶做還喜歡亂花錢,老了以後,四舅還要拖着滿身病的身體四處打工養活這兩個孩子。
聽着裏面一聲聲的罵聲,安夏紅了眼眶,四舅不該受這個罪,他這麼好的人,就該有好報。
「誰是窩囊廢!」
拎着鐵桶的安夏跨入院子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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