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田園小福後 【088】一本奇書

    東方亦玄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太多的東西，但在他少數的行李中，大部分卻都是與寧雲兮有關的東西，像是特別巧合撿來的王冠大老鼠，像是花費了不少銀子買來的畫作，以及寧雲兮剛剛開始出售的新書。

    原本這些新書是要早一步運到京城去的，這也是他和寧雲兮商量好的，數量不多，總計一千本，主要目的不是位了出售，而是為了給寧雲兮打響名氣，打開銷路，不過他既然要走了，就決定親自帶着上路，然後他這一路上，零零總總的就賞賜出去了百八十本。

    東方亦承此次外出遊歷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他奉旨回京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他這回京的一路上，十分光明正大的接受了各地官員和富紳的拜見，並且在這些官員和富紳給他送禮的時候，態度十分鄭重的賞賜給對方一本《小白夢遊記》，而且那嚴肅的語氣就像是賞賜了什麼了不得的珍寶一樣，唬的對方差點就要找個香案將書供起來了。

    東方亦玄走了一路，如此這般的騷操作也進行了一路，寧雲兮兮狂先生的大名，也伴隨着《小白夢遊記》這部書，在某個圈子裏成為了最熱門的話題，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從上層小圈子裏，漸漸地成為了人盡皆知的存在。

    「聽說了嗎？那位過來之後，賞賜了諸位大人一部奇書，據說那奇書內容十分奇特，諸位大人看過，只說夢幻一般的感覺……」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聽說了的，誰不知道這事啊，而且我還聽說那部奇書的作者兮狂先生可是位了不得的奇人，一直隱居在深山老林之中，不久前才出世的！」

    「對對對，聽說那位兮狂先生可是十分了不得的存在，一歲會識字，三歲會作詩，五歲便能文能武，從小便是神童，傳言乃是文曲星降世，這次出書便是要指點世人，書中可是有大智慧的。」

    「唉，如此奇書，也不知何時才能看上一看，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不愧此生了！」

    這所謂傳聞啊，就是越傳越只能隨便聽聽的消息，若是有人信了，不是個傻的，就是個更傻的。

    當寧雲兮在富強縣城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剛喝進口的茶水差一點就噴了出來，不過隨即她便笑了，她就知道，這種銷售的事，找個像東方亦玄這般的代言人，是最明確不過的決定了，這就是所謂的明星效應啊！

    「小東家，現在時機成熟，您看咱們的書要不要賣到外地去？」賀觀十分期待的詢問道，他原本還以為小東家要做生意，也就是小本生意，但現在看來，這生意的未來，實在是有些不可預計啊。

    寧雲兮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最後卻是搖頭道：「不用了，咱麼就在這裏等着。」

    寧雲兮不是真正的商人，所以她在沒錢缺銀子的時候，會有些急功近利，想着賺多多的銀子，但當她有了錢不缺銀子花用的時候，心態就會變得淡定起來，而且她想到了前世飢餓營銷的例子，覺得還是應該再等段時間。

    「等着？您不想做那個您說過的連鎖店了嗎？」賀觀有些疑惑的問道，所謂連鎖店的構思，還是小東家提出來的呢。

    「暫時不了，等等再說，咱們做書畫這一行的，不能着急。」寧雲兮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頗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

    眾人無語，只能無奈的看着寧雲兮，反正您是東家，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而就在寧雲兮的名聲漸漸地傳遍了小半個中部區域的時候，文浩學文公子中了探花的消息也傳回了富強縣城，然後整個富強縣城，瞬間就熱鬧了起來，到處都是談論文三公子的聲音，文家更是門庭若市，連周圍縣城的人都有來拜訪送禮的。

    「東家，咱們不送賀禮過去嗎？」賀觀見自家東家一直沒有動作，找了個沒人的時候，提醒了一句。

    「啊？咱們和文家熟嗎？」寧雲兮有些驚訝，她還真沒想過這件事。

    「……熟雖然不熟，但文三公子是咱們的熟客，又高中探花，應該送份賀禮的吧？」賀觀都無奈了，人家不認識的都眼巴巴的送了賀禮過去，他們這個小東家啊，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

    「行吧，那就送一份吧。」寧雲兮一聽，似乎也有些道理，很痛快的答應了。

    「那咱們送什麼合適呢？」賀觀鬆了口氣。

    寧雲兮想了下，道：「就送《小白夢遊記》吧，大方點，就兩本過去。」

    「……然後呢？」賀觀等了一會，見寧雲兮沒有再說話，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什麼然後，然後你就送過去啊，你若是忙，就讓我三哥去。」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小東家，咱就送兩本書啊？」

    「什麼叫做就送兩本書？現在我這書可是千金難求，你只管送就是了。」寧雲兮特別自信的說道，在某些地方，她的書可不就是千金難求嘛，弄得她現在都不想賣書了。

    賀觀對此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拿着兩本書，特別用心的包裝了一番之後，親自送到了文府去。

    文府的管家最近負責收禮，都已經收的有些手軟了，聽說是兮狂畫館的掌柜過來送禮，雖然態度很好的收下了，但卻也沒有放在心裏，只是當他打開盒子要記上禮賬的時候，卻有些驚訝了。

    「這畫館就送了兩本書來？難道是什麼古書不成？」送禮也不是沒有送書畫的，但幾乎全都是古書和古畫，不然也拿不出手啊。

    管家好奇的看了看，但在看到《小白夢遊記》這個名字的時候，就知道對方送來的是什麼書了，「這也太小氣了吧。」管家嘀咕了一句，聽說這書十兩銀子一本，拿來送禮，也多虧他們能送的出手。

    富強縣城的人都知道兮狂畫館的兮狂畫師出了一本名字叫做《小白夢遊記》的新書，但卻不知道在富強縣城之外，這本書被傳成了何種模樣，所以也不怪管家覺得兮狂畫館的人小氣了。

    事情好似就這樣過去了，送禮的，收禮的，都沒覺得會有什麼後續，但富強縣城也不是什麼消息十分閉塞的地方，《小白夢遊記》的作者就隱居在富強縣城的消息，在外界轉了一個圈之後，終於有人找來了富強縣城，然後富強縣城在短短几日的時間內，便被寧雲兮、兮狂畫師、兮狂先生、兮狂畫館和《小白夢遊記》等字眼佔據了！

    「東家，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外界都在說咱們，這，這是您的手筆？」賀觀並不知道東方亦玄那一路回京的騷操作，但卻隱約猜到了，現在的一切估計都與自家東家有關。

    「是啊，可嚇死我了，我一出門就被圍住了，好不容易才沖了回來。」寧三哥一身的狼狽，憋屈的都快哭了。

    「沒事，就當沒事好了，若是碰到旁人問什麼，就當不知道好了。」寧雲兮不甚在意，她最近已經開始寫《小白夢遊記》的第二部了。

    「這……不會出什麼亂子吧？」賀觀有些不太放心的問道，最近他們這個小縣城裏湧進了不少的外人，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為何，但總感覺與他們畫館有些關係，讓他有種膽戰心驚的不安感。

    「你們注意安全，不要單獨外出……」寧雲兮想了想，她自己倒是無事，但周圍的人就不好說了，「算了，直接關門歇業吧。」

    「什麼？這……」賀觀十分驚訝，怎麼說着說着就關門了啊。

    「大家也幸苦了好幾個月了，就當做是放假好了。」寧雲兮剛賺了一筆銀子，也不急着賺錢了。

    賀觀無奈，只能給大家放假了，不過此時正值秋收，放假了也好回家幫忙農作。

    兮狂畫館關業了，那群原本還想着觀望一段時日的人，立刻就有些着急了，而寧雲兮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秘密，很快就有人找上了寧雲兮家。

    「兮丫頭啊，外面有位蔣公子，說是來拜見你的，你要去看看嗎？」寧阿娘一臉古怪的敲響了寧雲兮的房門。

    「那就去見見吧。」她之所以關業，也不是不見人的意思，這人既然來了，自然是要見上一見的，也能看看對方的態度。

    蔣公子二十多歲，來自於韓城蔣家，而蔣家除了是皇商外，還有一個女兒在宮裏，是前幾年頗為受寵的蔣貴人，只是可惜這位蔣貴人並沒有懷上龍子，恩寵一過，就有些失勢了。

    「你找我？」寧雲兮掃了蔣公子一眼，這人看着像是個文人雅士，但眼神靈活，卻有着商人的精明。

    「您就是兮狂先生嗎？」蔣公子不甚確定的問道。

    在富強縣城裏，眾人更習慣稱呼寧雲兮為兮狂畫師，但在外界，眾人卻喜歡稱呼她為一聲兮狂先生，尊敬之意更甚，其中不得不說，絕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東方亦玄的存在。

    寧雲兮對與兮狂先生這樣的稱呼，其實還是有點不適應的，畢竟在她的記憶中，能夠被稱呼為先生的女子，無不是曠古絕今的傳奇才女，像是李清照先生等，哪裏是她這種隨意寫了一本書，就能獲得先生稱號的人。

    「先生不敢動，隨意稱呼便是。」所以說，寧雲兮便難得的謙虛了一把。

    「怎會，先生大才，書畫雙絕，乃是當世奇女子，一句先生，定然是當得的！」蔣公子的態度特別好，這句話說出來聽不出半點的違心之感。

    寧雲兮有點牙疼，開門見山的問道：「蔣公子找我有何事？」

    蔣公子愣了一下，寒暄才一半，怎麼就結束了，「這……久聞先生大名，特來拜見！」

    「哦，那你現在也拜見過了，就不留你喝茶了。」寧雲兮自己倒是喝了一口茶，阿娘泡茶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蔣公子的臉色僵了僵，突然意識到，面前這位先不說名聲如何，但也不過就是一位十多歲的小姑娘，那些應付成年人的手段，還真是有些不太合適。

    「蔣某家中乃是做書齋生意的，得知先生有一部奇書，不知先生可願傳播開來，讓天下的學子都得以一見，也不枉先生大才！」蔣公子也不得不學着寧雲兮的樣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文縐縐的語氣，寧雲兮聽着十分不習慣，什麼奇書，什麼大才，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可沒有什麼奇書，蔣公子大概是找錯人了。」寧雲兮語氣淡然道。

    蔣公子倒是不意外寧雲兮的態度，有大才者，自然是要有些孤傲清高的個性，「怎麼會呢，兮狂先生所著的《小白夢遊記》，不僅得到了玄王殿下的推崇，甚至還能治癒孩童的失魂症，比那些苦口良藥都要有效，如此奇書，若是不能讓天下學子都讀上一讀，豈不是十分可惜！」

    「失魂症是什麼意思？」寧雲兮有些驚訝的問道，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書還能治病呢。

    「您不知道嗎？事情是這樣的，在湖雲城有個穆家，他們家家主曾來您這購買過一本《小白歷險記》，而他們家的孩子……」隨即，蔣公子便將穆懷源怎樣獲得失魂症，又是怎樣漸漸恢復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中誇讚無數，雖然略有誇張，但大部分都是事實，這也是此書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另一個原因所在。

    「竟然還有這種事，倒是功德一件了。」寧雲兮聽過，也覺得頗為高興。

    「是啊，所以您就不考慮着，讓更多的人都能夠得見此奇書嗎？」蔣公子十分期待的再次詢問道。

    寧雲兮看了蔣公子一眼，突然問道：「這書就算是我不賣，你們找了原版，也可以自己抄書去賣，何必非要找我呢？」在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盜版一說。

    「兮狂先生說笑了，這怎麼能一樣呢，大家想看的是您的書，自然是由您手裏賣出去的，才會更加珍貴啊。」蔣公子若有所指的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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