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視線平視着前方的審判席,並沒有看着溫守憶的方向。筆神閣 bishenge.com
但是溫守憶一出手,顧念之就知道,溫守憶確實是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就看她找的切入點,如果顧念之站在她的立場上,也會這樣辯。
因為他們確實只有一張字條作為證據,而且還是間接證據。
這張字條確定了八年前的綁架失蹤案,跟顧祥文沒有關係,但是並不能確定,一定跟秦瑤光有關係。
而在他們試圖追查下去調查取證的時候,所有的實驗室工作人員死於非命。
這種做法簡單粗暴,簡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是這種做法卻很管用,因為它從根子上掐斷了整個證據鏈。
除非能抓到設計車禍的幕後黑手,並且證明這個幕後黑手跟秦瑤光有直接關係,否則他們真的很難單憑字條為依據,給秦瑤光定罪。
儘管顧念之知道,前兩天秦老爺子親自去看秦瑤光,讓她認罪,但是真的上了法庭,講的是證據和邏輯。
不是你說你有罪,你就有罪。
也不是你說無罪,你就無罪。
顧念之腦海里翻滾着自己這兩天琢磨的切入點,輕輕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溫守憶這邊說了一句話,看了顧念之一眼,見她居然嬌俏靈動的小臉上居然漾起微笑,頓了一下,接着道:「所以我要給我的當事人做無罪辯護。」
秦瑤光的眼皮跳了跳,飛快地斜睨了溫守憶一眼,悄悄地勾起了唇角。
這個孩子,她還真沒白疼她……
心裏安定下來,秦瑤光的視線不由自主往顧念之背後的旁聽席那邊瞥了一眼。
何承堅和何之初端坐在她背後的旁聽席上,身姿筆挺,是標準的軍人坐姿。
父子倆生得很像,何之初繼承了父親的好相貌,看着他,就好像看見了年輕時候的何承堅。
秦瑤光在心裏感慨着,收回了視線,又看向原告席上的顧念之。
她身材高挑,纖儂有度,容顏俏麗,大而黑的眼睛顧盼生輝,如同明珠生暈,奇花初胎。
真的跟小時候又胖又矮的樣子不一樣啊……
秦瑤光胡思亂想的時候,審判席上的審判長開始發話了,他看向顧念之:「原告律師,你同意被告律師的觀點嗎?」
顧念之站了起來,收斂了笑容,嚴肅地說:「我不同意。」
溫守憶點了點頭,神情平靜地說:「顧律師請不要感情用事,你和我的當事人是親生母女關係,你們倆多年未見,兩人相處上有隔膜,這都是可以解決的問題。但是僅憑一個猜測,就把自己的親生母親告上法庭,讓這麼多人跟着你轉,實是浪費社會資源。」
顧念之側身看了看她,眼底閃過一絲譏嘲,她垂眸淡定地說:「我和你的當事人是親生母女關係,跟我告她有直接邏輯關係嗎?還是你認為,父母對子女有生殺予奪大權?父母讓兒女去死,兒女就不得不死,父母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
「如果父母直接導致兒女死亡,當然要負法律責任。但問題是,你有證據證明當年的綁架失蹤案是我當事人做的嗎?」溫守憶笑了起來,突然覺得她是不是太高看顧念之了。
明顯對方在她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顧念之深吸一口氣,手裏緊握成拳,從自己的原告席那邊走出來,站到被告席前,面對着坐着微笑的秦瑤光,鎮定地問:「被告秦瑤光女士,請問這張字條是不是顧祥文十四年前寫給你的字條?」
她還是拿着那張唯一的證據,也就是顧祥文寫的那張字條:「你們不用再找了,我把我女兒接走了!」
秦瑤光點了點頭,「是顧祥文十四年前寫給我的實驗室工作人員的。」
這已經是在上一次中級人民法院庭審中被證實了的,所以中級人民法院才簽發逮捕令,又軍部接手,將秦瑤光和她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帶走協助調查。
顧念之將那張字條的複印件放在秦瑤光面前的被告席上,傾身往前,微笑着問:「……請問我父親,十四年前為什麼要寫這張字條?」
秦瑤光抬起眼皮笑了一下,朝她背後的原告席揚揚下頜,說:「因為你父親當時要把你從我身邊帶走,送到何家。」
「是嗎?如果我當時是在你身邊,我父親為什麼要給你的實驗室寫字條?為什麼不直接給你寫?」
顧念之偏了偏頭,勾起菱角唇笑了起來,但是她的眼神卻森冷異常,帶着巨大的壓力看向秦瑤光。
秦瑤光愣了一下,完全沒意料到顧念之會親口問出這個問題。
溫守憶見勢不妙,立即說:「反對!原告律師所問問題跟本案無關!」
「審判長大人,我的問題跟本案有着直接關係,我會馬上證明給您看。」顧念之急忙轉身反駁溫守憶。
審判長抬了抬手,「反對無效,不過原告請儘快進入正題。」
顧念之很是感激:「謝謝審判長大人。」
她扭頭看向秦瑤光,「你剛才親口說,我當時是生活在你身邊,所以我父親的字條為什麼不是寫給你,而是寫給你的實驗室眾人?」
秦瑤光被顧念之逼問着,飛快地往被告旁聽席上瞥了一眼,正好跟秦老爺子的目光對視。
顧念之一直盯着她的動向,將她扭頭看向秦老爺子,笑着說:「怎麼了?秦院長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必須要向你們的董事長秦老先生請示?難道秦老先生也是知情者?」
這個帽子扣得有點大了。
秦老爺子憤怒得臉都紅了,連聲說:「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溫守憶連忙站起來說:「反對!原告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連續指證毫不相關的旁人,違反律師操守。」
審判長點了點頭,「反對有效。原告請注意你的措辭。」
顧念之本來就是故意說的,因為她知道,對秦瑤光最有壓力的人,就是秦老爺子。
秦瑤光既然事事都聽秦老爺子的,而且秦老爺子前兩天還勸秦瑤光認罪,這個切入點真是不用白不用。
在顧念之的咄咄逼人之下,秦瑤光咬了咬牙,直視着顧念之的雙眸,說:「你真想知道?」
「當然。」顧念之靠在被告席桌前,一隻手在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叩擊,淡笑道:「剛才溫律師說,光憑這張字條不足以證明當年的案子跟你有關,我現在就是在證明,光憑一張字條,可以證明當年的案子跟你有關。」
「如果沒關係,那就請你回答,我父親,也就是顧祥文,為什麼要給你的實驗室寫一張字條,說要把我從你們身邊帶走?」
秦瑤光的氣息漸漸不穩,她瞪着顧念之,真沒想到她敢主動挑起當年的事,她到底是真的失憶,還是記憶恢復了……
看了她好一會兒,秦瑤光才咬牙切齒地說:「因為我當時工作忙,一天到晚住在實驗室,所以,你一直跟着我在實驗室里。」
顧念之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是嗎?那就是說,你把實驗室當托兒所了?讓我在你的實驗室里玩?你把一個不到六歲的小孩子放在你那個生物醫學實驗室里玩,有想過孩子的安危嗎?」
秦瑤光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多慮了。你難道不記得嗎?我的實驗室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控,非常安全。」
「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控?十四年前的監控能有多嚴密?」顧念之輕笑着搖頭,「我不信。」
「這是事實,不容得你不信。」秦瑤光撇了撇嘴,「我們的實驗室一直是做高精尖的實驗,為了觀測實驗進度,一直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控,而且同步雲端存儲。怎麼會不安全?怎麼會不嚴密?」
「哦,那這麼說,十四年前就有同步雲端存儲技術了?」顧念之隨口問了一句。
秦瑤光笑了起來,輕聲說:「當然,我們這裏的科技很先進的。」
顧念之秒懂她的意思,卻不接話,話鋒一轉:「那麼這張字條,其實還是寫給你的,並不是寫給你實驗室眾人的,是嗎?」
「因為你已經承認當時是你在帶孩子,不過是把孩子放在你的工作場所。」
秦瑤光遲疑了一下,總覺得哪裏不對。
「被告請回答,是,還是不是。」
秦瑤光沒逼得辦法,只能勉強回答了一句:「是。」
「那這張字條一直在你手裏?」顧念之又問了一句。
秦瑤光這時又搖了搖頭,一口否認:「沒有。這張字條我當時看了之後隨手放在實驗室的桌上,後來就不知道哪裏去了。」
「是嗎?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居然隨手就放在實驗室的桌上?」顧念之露出詫異的神情。
「這有什麼重要的?」秦瑤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個瘋子寫的東西,也有人當回事?況且他是你爸爸,他要帶走你,我有什麼辦法?我還能反對嗎?」
溫守憶露出勝利的微笑:「顧律師,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有人偷了我當事人放在實驗室桌上的字條,過了六年,又拿出搞事,跟我的當事人沒有關係。」
顧念之立即說:「是嗎?既然被告律師說有人偷了她當事人的東西,我要求調查秦瑤光實驗室十四年前的監控。」
「如果真的是有別人偷拿了字條,作為一個二十四小時有不間斷監控並且同步雲端存儲的實驗室,不僅能夠查到被告是什麼時候把字條放在實驗室桌上,而且能夠查到當年是誰偷了那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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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614章《太高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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