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五千字大章,大家中秋節快樂啊,別忘了吃月餅呦(&心發射。
王元寶看到的嬌俏女子自然是青鸞,姜阿源和韓慎都給張載厚拐去學那些書中道理去了,如今的書房中,只有王元寶和青鸞兩人。
&醒了?」
青鸞看着王元寶醒來,有着羞澀地低下頭,緋紅只到耳根。
王元寶打破了心中的枷鎖,自然是不會再如榆木疙瘩一般生硬,道:「辛苦你了,謝謝。」
青鸞忙道:「公子不必客氣,這是青鸞應該做的,更何況,公子還是姐姐和青鸞的恩人,做這些,本來就是應該的。」
王元寶看着嬌俏的青鸞道:「別叫我公子了,怪怪的,再說我這模樣,更像是個遊俠,哪有公子的模樣?要是不嫌棄,你可以像阿源他們一樣,叫我大哥,雖然,我不比你大多少。」
說着,王元寶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青鸞低下頭,不說話。
王元寶以為是自己有些過分了,正準備道歉的時候,青鸞忽然抬起頭,認真地看着王元寶甜甜道:>
兩人相視一笑,芥蒂消失,笑容滿面,如沐春風。
方源走向以沫峰,他和老秀才的約定,既然老秀才走出了第一步,那就代表着他的誠意,自己也該下山去,見上一見那個少年。
畢竟,他身上的劍氣大雪山,可是他的法門,記得那個少年叫王元寶。
蘇有生送他的劍,叫思無邪。
以沫峰下有一片碧湖,月色如銀,這湖就好像白銀盤裏的一隻青螺。
湖畔長滿了草,就像故事一樣,許久不講,就會被塵封,然後在時間裏長滿荒草,再開花。
鏡山群峰中,還有兩峰空置,前任掌教和他師弟的兩峰。
鏡山劍道的傳承在三尺峰,但那不是天一真人的傳承。
以沫峰和去天峰上的,是天一和滅明的傳承。
試劍大比中沒有以沫峰和去天峰,因為在鏡山不成文的劍律中,憑藉實力登上兩峰中任意一峰者,可直接成為該峰劍主。
這也是蘇有生一直不肯選擇師承的原因。
方源走出了松溪洞,他想到以沫峰去,不為天一的傳承,單純的想去看看。
碧湖裏,無風卻起了波瀾。
湖心浮起座「小島」,隆起突出的是一個佈滿甲紋的殼,殼的大小足以站下數十人,殼下,伸出了個拳頭大小如玉般溫潤的頭。
它是天一真人養的龜,據說是從東海永生觀中與永生觀主賭鬥贏來的。
這龜,在碧湖中也有近百年了。
方源摘下身旁樹上的野果,像是在喚自家養的狗一般道:「來,看這是什麼,快過來。」
碧湖龜翡翠般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光彩,口中竟生出了涎水。
&我不能去,我是個有節操的龜。」
碧湖龜不斷告訴自己不能被區區野果所誘惑,湖邊那個一臉奸笑的傢伙,肯定有陰謀。
但它的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方源臉上笑意愈濃。
&就吃一個,就吃一個!」
碧湖龜飛快地游到湖邊,伸長脖子叼起了方源手中的青澀野果,一口吞下。
方源伸出手,放到碧湖龜圓潤的頭上,輕輕地撫摸了起來。
&舒服,就是這個感覺,等等…………」
隨着方源的撫摸,碧湖龜舒服得咪起了眼睛,驀地,它想起了這個熟悉的感覺。
&那個變態!」
本該是肉食動物的它,曾經被那個變態生生逼成了食草動物,就因為吃了那個變態養的一隻雞!
還有自己殼上的甲紋,哪是甲紋!分明是一道道猙獰交錯的劍痕,都是那個變態練劍時劈的……
碧湖龜有一部血淚史。
此刻方源的微笑在碧湖龜眼中,無異於是惡魔的微笑!!
如今,那個變態他又回來了!
&對,他不是飛升沒有成功被天雷給劈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是灼天雀那混蛋沒出全力,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碧湖龜想跑,腿卻軟了。
方源輕撫着瑟瑟發抖的碧湖龜道:「這麼激動幹什麼,難道是我回來太高興了?」
&才希望你回來!」
碧湖龜仰頭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方源又摘了個野果丟到碧湖龜的嘴裏,道:「其實當年的事我已經猜到了大半,只是有些不解。」
&猜到了,怎麼不去找灼天雀那個混蛋,當年可是它……」
碧湖龜聞言身體一僵,那件事他竟然猜到了。
方源繼續說道:「這個不解恐怕只有你能告訴我了,怎麼樣?」
&嗡呼!」碧湖龜急忙大吼,目光不斷飄向以沫峰頂,它希望方源到以沫峰去。
方源隨着碧湖龜的目光望向了以沫峰頂,那裏被濃霧籠罩,看不真切。
看了眼甚是急切的碧湖龜,方源道:「你是說讓我到以沫峰上去。」
碧湖龜聞言猛點頭,只要這個變態趕緊走,還有什麼秘密不能說,當然出了當年那件事。
方源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會再來的。」
初聽前半句,碧湖龜如蒙大赦,趕忙游向湖心,但方源後半句話悠悠傳來,碧湖龜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麼?!還要再來!」
今夜,碧湖龜註定無眠。
方源不去理會碧湖龜,轉身踏上了以沫峰的山道,久無人來的山道沒有被荒草掩沒,碧湖龜功不可沒。
山道中的濃霧後,沒有想像中的禁制與劍意,反倒開滿了各色野花。
想起了去天峰的禁制。
這點,方源確實不如天一。
方源走的越深,峰間的霧就越淡,直到峰頂的草廬旁,就只剩下幾縷山林間的水汽。
一座草廬孤零零地建在峰頂的山崖上。
方源沒有猶豫,推開草廬封閉的門,走了進去。
草廬內只有一個蒲團和一方矮桌,再就別無他物。
矮桌上放着個綴滿劍痕的珠子,而珠子旁邊,則是件纖塵不染的玄青色劍衫。
看劍衫的大小,正合方源的體形。
桌上那枚綴滿劍痕的珠子,是劍丸,劍丸中沉睡的正是破海劍
縱劍破海斬長鯨。
鏡山群峰所有的劍訣中,能與三尺峰正面抗衡的,就只有斬鯨劍訣。
方源拿起劍丸,自語道:「還是被你算計到了。」
靈海內的劍元源源不斷地湧入劍丸內,方源不想用破海劍,這把劍承載的東西太多,也太過沉重。
但就在這時,破海劍自劍丸中激射而出,化作一道耀眼的劍光,在天際炸開。
劍光照亮了以沫峰,也驚動了鏡山群峰。
方源知道這劍光,這是鏡山劍主更迭的「更始劍光」。
霎時間,綴滿劍識的飛劍像流星般自各峰間升起,他們的目標是以沫峰。
方源苦笑一聲「還是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這個以沫峰劍主是非做不可了。」
自天際飛回的破海劍,滴溜溜地在方源頭頂轉了一圈,竟化作了個指環套在了方源的食指上。
掌教俞石的劍識籠在鏡山群峰之間,以沫峰的異動他瞭然於胸。
此刻,俞石古井無波的心境,竟泛起了波瀾。
&沫峰有了傳承,真是出乎意料啊。」
最先到達以沫峰的飛劍,是歸去峰劍主裴鉉的昔來劍,隨後其他劍主的飛劍才翩然而至。
其中心情最複雜的,也是裴鉉。
他希望以沫峰能傳承有繼,但他也不願歸去峰劍峰的地位被以沫峰動搖。
人劍俱至的,是人來峰的程趣歸,他想見見以沫峰的這位新師叔。
說白了,他想見識一下僅次於掌教真劍的斬鯨劍訣,人來峰劍訣的真意便是>
方源不想過早的暴露在各峰劍主眼前,但想了想,他改變了主意,拿起矮桌上的劍衫,換下了自己的道袍。
片刻,方源踏着破海劍光,出現在了以沫峰頂。
裴鉉眼中生出了一絲驚疑,他沒有想到會是方源成為以沫峰劍主,這個方源身上的疑點太多。
裴鉉覺得方源有些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見過。
程趣歸看向方源的目光,愈發幽深,但他的眼眸深處燃燒的是,熊熊戰意。
方源馭劍轉回以沫峰的剎那,竟覺察到一道凜然殺機,這個世界上能讓方源不寒而慄的,少之又少。
但以他現在的境界,卻連自保能力也沒有。
那道凜然殺機的來源,竟是法常峰,殺機中夾雜的,正是似鋼鐵洪流般的劍意。
法常如鐵。
就在這時,俞石的聲音自三尺峰悠悠蕩出,傳入了每個一劍宗弟子的劍識之中,也盪散了法常峰的凜然殺機。
&溪洞弟子方源,繼任以沫峰劍主。」
這是自百年前滅明飛升之後,俞石第一次以劍識傳音整個鏡山群峰。
驚訝者,欣喜者,都有。
不過方源注意的卻是那道殺機,心悸的感覺着實不好受。
&該是薛定的事,安山井內少了一個入魔劍修,還是瞞不住的。」
滄溪河林中,蘇有生也聽見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亮起了一抹異彩。
既然方源登上了以沫峰,那麼去天峰,她志在必得。
她不是認命的人。
要不然她也不會走天一和滅明的修劍之道。
快哉劍訣和盈尺劍,她一定要得到。
那是屬於她的傳承。
蘇有生馭劍拔地而起,燃燒的劍光,是她對於自己的執着。
這執着的終點,是去天峰。
山道蜿蜒,兩旁儘是青松與野花,在夜色掩映下,很是怡人。
往往在怡人處,殺機最濃。
冷冷劍光迸發出的殺意,在松葉和花瓣上凝結成了潔白寒霜。
方源在草廬中感知到了蘇有生劍元的涌動,繞指柔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定位。
方源有些頭疼,蘇有生此刻定然在去天峰上,以她中四境的實力,劍陣可過,禁制卻絕對破解不了。
繞指柔的威勢,最多還能發動一次,保她性命無虞有些難度。
方源揉揉眉頭,無奈道:「今晚,是別想睡了。」
蘇有生沒有躲避,袖裏青鋒疾飛而出。
最普通不過的劍招,在蘇有生的手中,施展出了無匹威勢。
劍光斂去,寒霜消融。
秀氣的袖中劍回到了蘇有生的手中。
劍鋒上多了幾道缺口。
雖然不是本命飛劍,但這袖中劍,卻是她最後的依仗。
&能再用了。」
蘇有生收起了袖中劍,一柄普通的飛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這樣的飛劍,在她的咫尺物中還有很多。
往後的路,越發困難。
峰頂還有百丈之遙。
身隨劍走,心隨意動。
蘇有生扔掉一柄柄殘損的飛劍,去天峰的劍陣將咫尺物中的飛劍,折損殆盡。
而蘇有生的身上,也多出了數十道傷口。
袖中劍,再次握在了她的手中。
青松野花,處處充斥激盪着凜然劍光和森然劍氣。
隨性,在這裏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步踏出,
萬劫不復!
陡然間,一道無匹劍光自松間花隙升起,激射向山道上的蘇有生。
&
袖中劍竟在這道劍光下,碎裂。
蘇有生堅定如鐵的劍心,在這一刻,生出了恐懼,這恐懼的根源,是死亡。
去天峰的禁制,就是快哉劍意。
只是有些不同。
快哉劍意,夾雜着無盡冷冽的殺意。
靈海內的劍元,被壓制了,蘇有生竟提不起半分劍元。
腕間繞指柔靈光閃耀,銀白色光暈,環繞在蘇有生身前,極有規律地上下律動。
蘇有生的壓力,陡然一輕。
繞指柔的威勢,就像青山上的落雪,而劍光就像天中的烈陽,雪在陽光下,不斷消融。
月出於東山之上。
方源踏着破海劍光,徘徊在星辰與峰頂之間,快哉劍意阻隔了繞指柔的靈意。
蘇有生強行調動劍元抵禦不斷從繞指柔光暈中滲透進來的恐怖劍意。
靈海內的劍果,
根枝竟然枯萎了小半。
用不了多時,劍果枯萎,一切都完了,塵歸塵,土歸土,成為峰間青松野花的養料。
目光模糊了,隱約間,眼前出現了一個背影,熟悉又陌生。
&什麼會這樣?」
陌生的眩暈感襲來,只看見了一個背影。
&己的劍意,真恐怖。」
方源單手抱起已經昏過去的蘇有生,踏進了快哉劍意的荒海。
就像當年踏進羨魚淵一樣。
每一步踏出,劍意就弱去幾分,去天峰頂就近了幾分。
劍元不斷消耗,閒庭信步,終究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去天連峰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
如果蘇有生真的登上去天峰,多半是要失望,當年秦淮河畔的飛升帶走了許多。
劍在方源手中。
劍訣也在方源手中。
峰頂,同樣是草廬,閉關和修煉其實並不需要洞府,洞觀靈海燃劍火,才是滅明的劍道。
洞若觀火,才會浩氣叢生。
蘇有生躺在草廬的矮榻上,竟做起了夢。
夢中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那是因為下雪了,神都都沉寂在雪中,所以才會像雪原。
她在母親的懷中,目送着一個背影的遠去,很單薄的一個身影,卻背着一把刀。
還有一個大酒葫蘆。
母親的身後,是家,或者是大宅子。
少了一個人的家,就不是家。
雪落在她的臉上,融化了。
很涼。
其中夾雜着澀澀的溫熱。
那是淚,不是她的,是母親的。
蘇有生睜開眼睛,卻是林間的水汽落在了臉上。
杏花樹上的露水,有着杏花味。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劍譜和一把鐫刻着赤色玄紋的小劍。
快哉劍訣和盈尺劍。
瘦金體的字,暈染着劍意,紙上密密麻麻地,除了劍招還有感悟。
方源能做的,只有這些。
矮榻上蘇有生倔強的臉,還有像極了故人的眉目,方源有些心疼。
畢竟她還只是個少不經事的孩子。
這條路,不適合她,太辛苦也太兇險。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名利忘不了。千秋仙神今何在?一黃土盡沒了。
但方源不能干涉,每個修行人一旦踏上自己的路,就不能再回頭,因為後悔,付出的不只是代價。
況且他日因,今日果,因起方源,果卻只能由蘇有生自己了結。
草廬外,夜色已淡。
猿啼聲聲夾攜着晨霧的清爽,悠悠蕩開,足以喚醒熟睡的人。
方源順着山道走下去天峰,身後峰頂上炸開了一道更始劍光,很美。
各峰間的流星再一次升起,目標改成了去天峰,不過它們沒有覺察到方源的存在。
鏡山群峰中沒有人比方源更了解去天峰條條大道通神都,上山的路或許只有一條,但下山的路,卻永遠不止一條。
至此,鏡山再無兩峰空置。
鏡山七峰,不再只有七位劍主。
稍晚時候,鏡山的劍書傳遍了靈古大陸。
蘇有生本就是山海關劍修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此次成為去天峰劍主,各方都不意外,只不過是下次相見時的稱呼變了而已。
所以,太上山,九州宗,聽禪寺都送去了賀表。
……………………
神都初夏時節多雨,天街是大秦聞天司司署所在地,小雨如酥,草色入簾青青。
劉夢得拜入伏牛宗也有十年了,但境界卻一直停留在抱玄境,不得寸進,所以他下山加入了聞天司。
憑藉着出色的情報能力,他三十歲便成為聞天司情報處司丞。
但在伏牛宗弟子,聞天司情報司丞的雙重身份下,隱藏的是二十四節氣重要成員。
二十四節氣,霜降。
森羅天下最古老,也是最神秘的殺手組織二十四節氣。
二十四節氣每一代有四位首領,以四季開端節氣為名,每一位都有破神境修為,剩下成員皆以節氣名和日期為代號。
沒有人知道二十四節氣具體有多少成員,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只要出得起價錢,就沒有二十四節氣殺不了的人。
劉夢地加入二十四節氣與他加入聞天司的初心是一樣的。
聞天司的宗旨是維護修行者與凡人之間的秩序。
但劉夢得覺得聞天司的設立,就是一個笑話。
凡是臣服於大秦的修行宗派,沒有人會挑釁聞天司的存在。
像山海關或者說是鏡山這樣的「宗派」,又有誰把聞天司放在眼裏?
聞天司更像是為修行者擦屁股的。
所以劉夢得加入了二十四節氣。
&間光明無法裁決之事,就讓黑暗來終結吧!」
劉夢得至今還記得家鄉,那個九韶山下的小村莊,依山傍水,小麥成熟時可以聞到沁人心脾的甜香。
天街小雨落在青石板上濺開的水花,像極了六歲那年的煙花。
雖然美,卻短暫。
煙花冷後,劉夢得才知道是鏡山弟子追殺冥原逃出的妖人。
山,曾經的青山鳥語花香,崩塌了。
石塊和泥土伴隨着清泉洶湧而下,山腳下的小村莊,在煙花冷的瞬間,被淹沒了。
劉夢得的家也被淹沒了。
父母和妹妹也都被埋在了村莊下,只過了三個月,村莊的墳墓上開滿了鮮花。
活下來的人很少。
自那時起,劉夢得變得異常偏執,一同拜入伏牛宗的師兄弟境界都比他高,因為他們沒有這份偏執。
揉揉發酸的眼睛,劉夢得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劍書。
還記得當年讓他家破人亡的,就是鏡山。
凡以恨起,皆以恨終。
劉夢得召出了一隻鬼鶴,把劍書放在了鬼鶴的腳上。
二十四節氣獨有的傳訊方式,就是用鬼鶴暗度虛境傳遞消息。
劉夢得相信鏡山的兩位劍主,足以讓那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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