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此刻我對米振財也很費解,他說當年的案件時絲毫沒提及樓蘭漠玉璽。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可能他也不知真相,但不排除他也在隱瞞。
我知道這樣想很不厚道,可若要弄清真相,就必須理智,不能感情用事。
所以,本想直接挑開「樓蘭漠玉璽」的話題,在權衡片刻後,我把話咽回肚子裏。
孰不知此刻的米振財也在等我追問權東海,或者直接挑開「樓蘭漠玉璽」的話題,見我半天沒反應,他心裏再度「有了數」……
吳一凡連蘇漫的謊言和家族寶貝,都沒跟這傻丫頭說?
呵呵,看來她啥也不知!
蠢豬就這樣完美把老狐狸給迷惑住了?
難得啊,米颯再度做了次「敏敏特穆爾」!
*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樣,聰明人太小瞧蠢人了,總是自作聰明的試探。卻不知蠢人的思維跟他們不一樣,上帝賦予了「蠢人」最接近真相的直覺。
很顯然,權東海錯判冤案絕不止是被蘇漫迷惑。米颯猜的沒錯,一切起因就是「樓蘭漠玉璽」!
這才是當年權書記心中最大的鬼!
那是個案中案,局中局!
當晚,有多股勢力在盯着樓蘭漠玉璽……
*
而自作聰明的米振財壓根不知,還以為當年權東海真被「私生女」的謊言嚇到了。
「那起案子牽扯到穆斯林的領袖——庫爾班家族,權東海也很謹慎。經過三個月的調查取證後,結案為……情殺!」
「真兇是誰?」我緊張追問,心提到了嗓子眼。
米振財蹙眉頓了頓,再度回到書椅上坐下,垂着眸不看我,小聲揭曉答案:
「阿依古麗和吳志國!」
「……」我沒接話,反應異常平靜。
此刻從他臉上讀出一絲隱藏的慌亂,和一絲真實的茫然。
所以我分析:兇手極可能不是吳志國和阿依古麗,米振財早已猜到這點。但對於真兇到底是誰,他或許也不知。
不知為毛,我直覺不太懷疑米振財是真兇。他雖吝嗇,卻不像牛朝霞那樣赤裸裸的貪財,更不會為財殺人。記得小時候學《守財奴》的課文時,我就覺得米振財和葛朗台很像,雖貪財吝嗇,也不至於「掠奪」。
冷靜下來我理了理思路,突然想起權赫說的「楚家血案」。如果周洋之死的起因是樓蘭漠玉璽,那楚家人會不會是真兇?
順着這思路,我試探問道:「爸,您知道楚老狗……哦不,是楚榮軍和周清兩口子嗎?」
米振財一臉懵逼:「誰啊?」
像是對我突然跑題了,感到很費解?
猜想他或許真的不認識這兩貨,我便轉換視角:
「我就是想問……周洋有沒有兄弟姐妹?」
「喲,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其實當年我跟他並不熟,和他之間唯一的交集是蘇漫。周洋的一切,漫漫也不會告訴我,對吧?」
「……」我沒接話,心裏有了數。
和他不同,老娘是真正的有了數!
因為米振財的話有前後矛盾之處:開始他說,周洋死的那晚,蘇漫在房間裏向他傾訴了很多,關於這些年為周洋犧牲的一切。
現在又說周洋的事,蘇漫不會告訴他?
所以我確定這一刻米振財在撒謊,他跟周洋很熟,不是因為蘇漫,極可能是因為樓蘭漠玉璽!
他很了解周洋的家庭情況,或許也在懷疑楚家人是不是真兇。只不過,不好在我面前挑明?
為毛呢?
呀!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周洋和周清是親兄妹,那老娘和楚依依不就是……
表姐妹了?
臥槽槽槽,這可玩大發了!
老娘咋跟她扯上血緣關係了?老娘……老娘不想跟她做表姐妹啊,老娘想跟易筱意做姐妹,行不?
正神遊着,就聽見身邊的米振財已轉移話題,悲傷回憶道:
「周洋出事後,漫漫因太過悲傷一直振作不起來,我只好伴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後來看在你還小的份上,她也慢慢好轉,終於答應了我的求婚。」
米振財說着眼眶濕潤了,這一刻他是真實的,
「說起這事,是我對不住你牛阿姨和小粒。當時漫漫在音樂界也算小有名氣,為給她一個名分,掩蓋私生女的醜聞,我只得把小粒和她媽媽放在農村老家八年,不能讓她們進城,除了給錢,就沒……沒盡到一個父親和丈夫的責任。」
儘管他說這話時像極了在表演,拙劣的演技中透着明顯的虛偽。
可依舊能觸動我,對米粒的愧疚感頓時席捲而來。不管案子真相怎樣,米振財為了我和蘇漫,虧待了米粒母女,是事實!
「難怪牛阿姨要那般憎恨我,難怪米粒會……」我說着,熱淚再度湧上來,嗓子眼被堵住,哽咽道,「爸,是我不好,都是……都是我欠你們的。」
孰不知,米振財要的就是這句話!
「傻孩子,怎能怪到你頭上呢?」他再度輕撫着我的頭,感嘆道,「為你媽媽做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況且當年你只有兩歲,對上一輩的事情啥也不知。」
「爸,謝謝你!!」
這句話出於真心,我相信米振財不可能是殺害周洋的兇手。就算他在隱瞞着什麼,也抹不去這些年對我的養育之恩。
況且周洋一個渣男,對我和我媽又不負責……
哼,死就死了!
剛想着,外面就突然一聲霹靂雷響,瞬間下起了大暴雨。
擦,這是老天赤裸裸的警告啊!
我不由得身體狠狠一抖,心裏不停念叨着:口無遮攔,我掌嘴!親爹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哈!
而身邊的米振財似乎沒注意到老娘的心虛,仍在那感懷:
「現在能理解過去爸爸為什麼偏心了吧?不是嫌棄你並非我的親閨女,而是這些年欠小粒她們母女太多啊!」
「爸,我理解!」
這話一半是對他的感恩,一半是對剛才的不厚道,心有餘悸,
「怪我……怪我從前不懂事,只考慮自己的感受,總是和小粒爭長爭短,讓……讓您難做。」
「爸爸不怪你,要怪只怪……既然已經有了三口之家,你媽媽為什麼還要走?她還是……還是不要我了?」米振財說着,老淚縱橫起來。
這一刻他是真實的,能看出他很愛很愛蘇漫。
不由得燃起我心底對「生母」的怨:「別說了!蘇漫這個狠心的女人,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她!」
「不,小颯,千萬別這麼想。」米振財急忙解釋,「你媽媽是個善良的女人,剛才是爸爸偏激了。你站在她的角度想想看,一個男人為了她而拋棄家鄉的老婆孩子,她也承受着道德的壓力啊!」
我愣住,繼而恍然開悟……
對啊!
蘇漫的離開,或許是想卸掉人生中無法承受之重,給牛朝霞讓位!畢竟她不愛米振財,而米振財也不是什麼王族貴胄,蘇漫長期霸佔別人的老公,圖個啥啊?
終究不是個事兒,於是索性離開,連閨女也不要了?
似乎只有這個解釋,因為米振財接下來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測。
「以你牛阿姨的個性,豈能甘心老公被別的女人霸佔?在你小時候,她其實來城裏鬧過很多次,都被我暗中擋回去了。這些你媽媽蘇漫都知道,她也多次提出過要給你牛阿姨讓位,都被我以你還小為由,給拒絕了。」
這話基本屬實,從米振財緊蹙的眉心間就能看出來,這麼多年他對「正牌之妻」和「單戀的女神」一直在糾結。
因米振財對蘇漫用情至深,導致我很難猜到他此舉的最大動機:不是為情,更不是他善良,而是為……
勒、索!
不得不說,當年的冤案讓米振財成了最大的贏家。利用一個兩歲的遺孤,他多年來不僅成功向權東海勒索錢財,還向蘇漫勒索長達七年的同居生涯。
性格大大咧咧的我涉世未深,很難注意到一個關鍵點:米振財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學副教授,哪有那麼多錢讓米家住小豪宅,讓米粒開寶馬z4?有時候勢頭甚至蓋過了方家?
如果我能發現這點,或許就能質疑米振財養育我的動機……
搖、錢、樹!
但很可惜,此時我沒有。
不僅沒有,他這番話還讓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爸,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謝……謝謝你!」
「一家人,不言謝!」
米振財欣慰笑笑拍拍我的手,起身走回沙發邊拿起那盒聘禮,再度遞給我,
「照說你作為我的閨女出嫁,這聘禮我可以收。但今天中午小粒那不懂事的一鬧,讓爸爸我對權大少有些慚愧。所以,聘禮你還是幫爸爸帶回去交給權家吧!」
「爸,該收的你就收下!況且今天跟您談心後,我覺得有些對不住米粒。如果她……」
我蹙眉抿了抿唇,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有些打算還是定不下心,只得改口道,
「算了,改天我自己找她談!」
米振財一眼看出我的心思,忙直言問道:
「小颯,你是不是想撮合他跟權赫?」
「我……」
老娘發誓,一萬個不想!
但今天跟米振財一席談心後,心裏總覺得有些欠米粒。儘管當年收留我和蘇漫,米振財是自願的,或許還是主動要求的。米粒就算失去八年的父愛,也不能算在老娘頭上啊!
可為毛總覺得心裏很彆扭,日後再跟米粒見面,我似乎沒了底氣?
唉,真特麼糾結!
正想着,就聽見米振財很貼心的接話了,鄭重其事的說道:
「小颯,千萬別干蠢事!他倆不適合!權赫這娃聰明機智,說一不二,只會找單純的傻丫頭,像你這樣。」
這話他是發自肺腑,米粒鬥不過權赫。就算把閨女嫁過去,也分不到權家的一毛錢,沒準還會讓米粒壞了事,處處被權赫利用。
既然這樣,那成全米颯的愛情,也算他這個「慈父」最後能給我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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