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颯颯啊!是米颯!」
我無比恐慌,不敢猜想他問這句話的含義。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是無限絕望後,對我產生的空前陌生感;還是……
他失憶了?
「米颯??」
權赫微微皺眉,像是在記憶中努力搜索米颯這個人,繼而一臉懵逼的打量着我,不帶任何其他情緒,瞳孔里只剩純粹的疑惑,從嘴裏冒出四個字,
「米颯是誰?」
「……」我沒法回答,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他,真的失憶了????
頓時,心就像被無數把大錘重重一般,被敲得無限疼!!
無限疼痛……
和權赫的過往,像放電影一樣洶湧而來!
一幕幕的片段在我眼前,清晰的閃過。
也許直到此刻,我才發現內心深處一直都有權赫!
他一直都在我那片「挪威森林」的最深處,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被被濃濃的謎霧掩蓋,被成片成片的樹蔭擋住身體……
讓米颯看不到他,便以為他已走出我的那片「挪威森林」!
因為直到此刻才發現,我能接受權赫放棄我;
也能接受他不再愛我,娶別的女人;
甚至能接受,我從此在他生命中消失;
可萬萬不能接受……
他在記憶中把我抹去!!
不能接受車禍就像一塊橡皮擦,把我和他的種種過往,就這麼輕易的擦去了???
「我是你愛的米颯啊!」
倏地從地上竄起,我眼淚奪眶而出,像雨點般打在他臉上。抓着他的手,我一臉驚恐和焦慮,滿腹悲哀的問道,
「小赫,你真的,真的不認識我了?」
權赫眨眨有些濕潤的淚眼,好像是在極力將內心的暗涌堵回去,然後故作無辜的看向我身後,呆呆問道:
「小郁,她……她是……」
我驚回頭,這才發現權郁不知何時已站在我身後。
而且,只有他一人!
壓根沒叫來醫生和護士!
顧不上這些,我此刻張大嘴巴,已徹底懵在原地……
什麼情況?
權赫不記得我,卻記得權郁?
他到底是不是失憶啊?
急死我了!
可此時的權郁,眼裏沒有欣喜,卻質疑的盯着權赫。沉默片刻後,他才無奈的回答道:
「哥,她是我老婆米颯!」
「哦,」病床上的權赫嘴角一絲苦笑,似乎在掩飾着什麼,「原來……原來你結婚了!」
我徹底被冰封,完全看不懂眼前的狀況,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為什麼他記得權郁,卻不記得我??
難道是,選擇性失憶???
身後的權郁似乎也有這樣的猜測,只見他帶着質疑走上前,一臉關切的向權赫問道:
「哥,你真不記得她了嗎?」
「……」權赫搖搖頭,麻木的看着我,眼睛裏似乎不帶任何情緒。
「那車禍你還記得不?」權郁追問。
權赫皺皺眉,使勁回想……
「車禍?哦,我想起來了!好像……好像從派對現場出來後,我獨自開車回酒店,迎面碰上一輛大卡車打着遠光燈,然後就……」
「你一個人嗎?車上還有誰?」權郁犀利的目光仍在質疑。
「是啊,我一個人開車!」權赫一臉懵逼,「當時車上沒……沒其他人吧?」
「……」權郁沉默,眼神中的質疑慢慢退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怎麼了?」權赫說着,很吃力的想從欲從病床上坐起,「小郁,是不是發生什麼……」
我見狀,立馬上前準備扶住他,卻被權郁搶先。
「哥,別亂動,快躺下!」
權郁的口吻異常溫柔和關切。
這時,醫生也進來了,說要給病人做全面檢查,請家屬迴避。
……
趴在病房外的玻璃窗上,看着裏面的權赫麻木的被醫生護士擺弄,我仍痴痴傻傻回不過神。
心裏無限沉重!
不知是難以接受權赫對我失憶,還是剛才他的異常,讓我不得不起疑。
他果真不記得我了嗎?可剛才明明問我是誰的時候,他眼裏是滿滿的深情,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騙不了人。
是我在自作多情嗎?還是權赫在掩飾什麼?
我不確定……
站在醫院的走廊里,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索分析中,似乎忘了權郁就在我身邊,正在用他那雙窺心者的眼睛打量我。
我不知道的是,此時權郁和我有同樣的猜疑,他也在質疑哥哥的所謂「失憶」。
我倆誰也沒理誰,直到醫生出來,對權郁嘰里呱啦用意大利文說了一大通,一邊聽不懂的我是焦躁不安。
「權郁,醫生怎麼說?」
醫生走後,我抓着權郁的胳膊一臉焦急的問道。
「你認為呢?」
他居然還是這句該死的台詞?
我怒!
「聽着權郁,我沒空和你鬥嘴!」陰起臉,我厲聲質問,「快告訴我,醫生說權赫的病情怎樣?!
「哼,還能怎樣?選擇性失憶!」
權郁不屑的丟給我這句話後,轉身走進病房。
我徹底呆住……
選擇性失憶?
他選擇了對誰失憶?
對什麼事情失憶?
呵,還能有誰?!!
權赫現在最不願想起誰?最不願看到誰?
不是權郁,不是別人,是我!
米颯和權赫的那一段,在他腦海里已經完全抹去了?
命運啊,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不,我不信!
剛才權赫甦醒時太異常,明明睜眼之前還呆呆自語喊着我的名字,明明睜開雙眼後我看到他眼裏的驚喜,明明問我是誰時他眼裏是滿滿的深情……
權赫怎可能不記得我?
我一定要弄個明白!
剛推開病房的門,就被權郁攔住,這貨一本正經的大聲說道:
「寶貝兒,你先去休息吧!老公先陪陪大哥,一會兒再去看你,好嗎?」
這一刻,他極度虛偽!
讓我很想吐。
但此刻不想跟他一般見識,直接忽視他,我深情又無奈的看向病床上的權赫……
可那男人卻在第一時間迴避目光??
四目碰撞的那一瞬間,權赫就轉過頭去,低下眼帘了??
這……
都是幾個意思?
難道他,偽裝的?
可,為什麼要偽裝啊???
呵……還能為什麼?
也許在權赫看來,這是最好的結局!
他累了,已身心俱疲,只能用「失憶」來給「赫颯cp」畫上句號!!
心裏五味雜陳,我不知該有怎樣的心情,只是稍稍鬆了口氣。這一刻,我承認我自私,就算分開,就算畫上句號了,我也要權赫記憶里有我!
如果,失憶真是他偽裝的話……
想到這裏,我手足無措的低下頭,言不由衷的從嘴裏冒出一句很客套的話:
「小赫,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
可就是這樣一句很普通、很客套的話,有人也不讓我說完!
「叫哥!!」
權郁再也無法忍受被我忽視,突然兇巴巴的打斷,猙獰着臉朝我訓斥道,
「米颯,小赫也是你能叫的嗎?!」
我炸毛:「權郁,你夠了!!」
權郁卻不罷不休,臉猙獰得可怕,突然一把將我壁咚在門上,嘴唇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用極度變態的語氣說道:
「他現在不記得你了,米颯,你還能怎樣?還想再勾引他?還嫌害得他不夠慘嗎?!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發誓,此刻超級想暴走的懟回:老子就是想勾引他了!怎樣???!!
不,我米颯是終於看清了你倆,看清了我自己!我想回到權赫身邊,怎樣??!!
可……
終是說不出口!
不是對權郁還抱有幻想,而是……
我不能不顧及躺在病床上的權赫!
這個在生死關頭,還想着救我命的男人!!
同時,我也為自己的有眼無珠而悲哀,只因……
此刻我對權郁的仇恨,大過對權赫的感動!!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要這樣?
滾燙的淚水洶湧而來,可權郁沒一點觸動,他只是將我狠狠推開,又擺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傲慢十足的大聲說道:
「聽話,寶貝兒!乖乖回房呆着,一會老公再來陪你哈!」
這樣的一句話,他竟然用十分不屑的口吻,外加一個冷冷蔑視的眼神?
呵,我還能說什麼呢?
權郁,你夠狠!
……
在病床邊呆呆坐了一個小時,看着窗外夜色交織着黎明,我都不知自己腦子裏在想什麼,第一次覺得心裏很空、很空,甚至覺得人生都很空……
我不知自己曾擁有過什麼,甚至懷疑是否擁有過。
所以此時對我來說,也許不存在失去,自然也沒有失去後的悲傷和痛苦,只是覺得空,空落落的。
我想自己是呆傻了,因為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那個男人走了進來,我都沒察覺。
「你……感覺怎樣?傷有沒有……大礙?」
是權赫!
我刷的從床上彈起,猛然轉身,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他還是那副熟悉的深情,熟悉的愛憐,儘管說着很陌生的話。
「抱……抱歉,我……我不記得一些事了!內個……他們說,當時你也在車上,內個……」
他明明是紅紅的眼眶中暗波涌動,明明是那份熟悉的愛依舊在,為何要低頭掩飾?
權赫,你根本沒失憶,對嗎?
「沒……我沒事!謝謝你救我,當時……當時……」
我只感一大股暗涌襲來,話已經沒法說下去了。
「不用謝,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是……你是權郁的……妻子,是我弟妹。作為大哥,我該保護你們,照……照顧你們!」
權赫說着,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暗涌,慌亂轉過身迴避我的目光。
我知道,他眼睛已濕潤了!
可我卻不厚道的嗤聲苦笑了下……
權赫,如果失憶是你的偽裝,是你給我們之間畫下句號的決定,那還有什麼必要進來對我說這番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想讓我記住,我是權郁的妻子,今後只能是你的弟妹?
還是想提醒我,作為權郁的妻子,今後要和他好好「恩愛」下去?
而背對我的他,最後只能一連幾個深呼吸,將滿腔情緒壓回去,果斷丟下一句:
「如果沒大礙,休息兩天就出院,大家一起回國吧!」
說完,低着頭匆匆離開。
這一刻也許只有上帝才知,沒人比權赫的心更沉重!
包括此時沒有挽留他,只是呆呆注視他背影的米颯;
也包括此時在他病房裏,懺悔糾結的權郁;
在來米颯的病房之前,權赫只對權郁說了一句話,來自馬伊琍的經典名言:
「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回國後,我就娶吳佩佩!」
權赫說完後就去了米颯的病房。
權郁能猜到哥哥要做什麼,但此刻讓他糾結的,不再是權赫和米颯的藕斷絲連,而是……
權赫真的放手了,如他所願,要娶吳佩佩了,要進入他和吳爾的局中了!
可為毛,他沒半點的慶幸??
吳佩佩是真正純淨的小白兔,權郁似乎能預感到:權赫就算暫時對她沒有愛,一旦下定決心娶她,今後只會好好呵護、好好寵……
畢竟,權赫是個負責任的男人!
對身邊每一個人:
「天使弟弟」權郁;
「青春初戀」許惋淇;
「紅顏知己」易筱意;
「蝕骨愛人」米颯;
權赫都在恩怨交錯的虐心中,努力對他們負責任!
甚至對不相干的米粒,權赫也語重心長提醒過她:珍惜方少陽;
還有一言難盡的楚依依,權赫雖做不到對她負責,卻也從未趕盡殺絕;
這男人有着世上最溫熱的心!
沒人比他權郁更了解深知……
這一刻,權郁知道,他要徹底失去「愛人哥哥」了。而就算回歸真正意義上的「手足」,權赫也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呵護他、寵他上天了。
那麼,對米颯,他權郁還能重拾這份婚姻、這份愛嗎?
他不知道……
也許,在婚途中迷失愛的,不止有米颯!
……
鏡頭回到我的病房。
權赫走後,我又回到剛才那個姿勢,呆呆看着窗外的月色漸漸暗淡,東方一抹雲開始緋紅。
日月交織的場景,讓我想起權家兄弟……
無論日月能否同輝,至少他們的世界裏,不該有米颯!
權郁說的沒錯,現在最該滾回國的人,是米颯!
要立馬就去辦出院手續嗎?
我猶豫……
這時,另一個男聲在身後響起,居然是同樣的台詞:
「你……感覺怎樣?傷有沒有……大礙?」
是權郁!
多麼諷刺的一句問候!
從權赫嘴裏說出來,是那樣熟悉,儘管當時他帶着隱藏的真切;
可從此時身後這個男人嘴裏說出來,卻是那樣陌生?
讓我感覺不出他的半點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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