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莊嚴的小竅門,其實原理很簡單,綁好繩子彎下腰做好準備姿勢,只要用眼睛餘光注意一下旁邊吹哨子的二排長就行了。
莊嚴注意到,之前每一次獵人分隊的戰友和那些老兵進行力量對抗的時候,每次二排長都用哨聲來代替「開始」的口令。
所以,每次拿起哨子都有一個預備動作——從胸前拿起哨子,放進嘴裏,然後立即吹哨。
莊嚴看準的就是哨子剛剛進嘴的那一下,他發力幾乎和哨音同時進行,所以莊嚴的反應永遠比姜誠快那麼零點幾秒。
雖然只是短短的零點幾秒,看似一瞬而過。
可是對於力量對抗這種很講究爆發力的對抗遊戲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之前獵人隊一直敗北,兼職毫無還手之力,當所有人都在喊加油,叫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莊嚴就像蹲在昏暗角落裏的幽靈似的靜靜地觀察着二排長的一舉一動。
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玩這種遊戲,最重要的一條致勝法則就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無論姜誠怎麼不服,莊嚴就只是笑,不說話。
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蘇卉開突然大吼一聲:「我要一個對兩個!」
剛才熱鬧嘈雜的現場頓時變得墳地一般安靜。
二排、獵人分隊的所有人,幾十雙眼睛如同箭一樣射向了蘇卉開!
「你說什麼?」二排長還擔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話,於是又追問了一次:「你說清楚點,你要一個對幾個?」
就連莊嚴也覺得不可意思。
他以為蘇卉開是為了幫自己脫身,所以「捨身取義」呢。
「老蘇……你瘋了?」
莊嚴不動聲色地用腳踢了踢蘇卉開的腳,示意他別犯傻。
蘇卉開聲音洪亮地又重複了一次:「我要一個對兩個!」
這下,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安靜的場面終於在一陣鬨笑聲中被打破,特大的老兵們都笑了。
二排長皺着眉頭打量着蘇卉開。
眼前這個兵的確高大,也十分健壯,確實像有點兒底氣。
「我說……你叫什麼?」
「蘇卉開!」
「蘇卉開,別開國際玩笑了,一個對兩個?」二排長確實還沒見過這種事。
如果說這事發生在學校或者發生在普通的連隊裏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有些天賦異稟的傢伙是真的力氣爆棚,對付一些相對自己十分肉的對手,一個挑兩個倒也不新鮮。
只是,這裏是堂堂的g軍區特種大隊。
這裏的兵都是經過千錘百鍊的,都是萬里挑一的瘋子。
一對二?
這特娘的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沒錯,我要一對二!」蘇卉開的異常堅定地說:「我覺得他們一個不是我的對手。」
「哇!」
圍觀的新兵,坐在周圍看熱鬧的老兵全都坐不住了。
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挑釁!
特大這幫子傲嬌的老兵怎能受得了這般挑釁。
在所有的老兵們看來,獵人分隊這個大塊頭如果只是一時大嘴巴說說也就算了,大家就當笑話看看罷了。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口氣堅定地說要一挑二!
那就是挑釁!
每個特種大隊的老兵心裏都騰起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這傢伙瘋了!?
他是真當特種大隊沒人了,還是咋地?
「我來試試!」
一個掛着中士軍銜的老兵站了起來。
「算我一個!」
又有一個老兵出列,站到了圈子裏。
羅平安上去,擋在蘇卉開面前,低聲問:「你有把握?」
「班長。」蘇卉開聲音低沉而帶點沙啞,可是語氣卻鐵一般硬:「你讓我試試,我覺得我有把握。」
莊嚴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眼睛都圓了。
羅平安抬起頭,望向一直站在圈外的韓自詡。
韓自詡依舊帶着那種難以形容的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
羅平安拍了拍蘇卉開的胳膊,說:「注意點,先活動開身體,別拉傷了。」
「班長你放心,說實話,比槍法我不敢說能贏過莊嚴,比越野耐力我未必能比得上徐興國,但是如果比力量……」
他「哼哼」地冷笑兩聲,說:「我還真沒怕過誰。」
說完,走到場中,站在繩子旁,舉起手。
一個特大的兵上來,幫他將那根比拇指粗的繩索綁在腰上。
對面的兩個老兵並列站在一起,低聲說這話,似乎在協調待會兒怎麼一起使勁。
莊嚴趕緊跑到蘇卉開身邊,提醒他道:「注意看那兒二排長的哨子,拿起來含進嘴裏馬上要開始用力,千萬別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我明白了。」蘇卉開點點頭,把兩隻手握拳,舉到胸前相互按壓了一下,讓關節發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莊嚴跑回隊伍里,在嚴肅身邊坐下。
場中,幾個人開始扭動手腳關節,略微坐下熱身。
嚴肅說:「老蘇好猛。」
莊嚴說:「問題是不知道真猛,還是裝猛啊!」
想了想又問:「我說嚴肅,你之前有沒有覺得老蘇的力量會那麼大?那會兒一起扛圓木的時候,我也沒看出來呀。」
「扛圓木是小組協作訓練,要的就是重量平均分配。」嚴肅靜靜地盯着場中的蘇卉開,說:「老蘇的力氣很大,你記得上次他一拳將自己坐的小板凳砸斷嗎?」
莊嚴想起那事來。
不過,那只是拳頭上的力量,現在比的是拉力,誰知道會怎樣。
正當莊嚴跑去提醒蘇卉開的時候,獵人分隊的班長羅平安回到了場外韓自詡的身邊。
這會兒,孫鴻漸正在和韓自詡打趣,說:「隊長,你覺得蘇卉開能拉得過二排那兩個兵嗎?」
「我覺得沒問題。」韓自詡還是絞着手,仿佛吃定了二排的人似的。
「我覺得……除了莊嚴之外,這會是我們第二場勝利。」他說。
孫鴻漸道:「莊嚴很聰明,不過有些取巧。」
韓自詡道:「我說孫副隊長啊,你是沒看出來,所有人都在鬧哄哄的時候,只有莊嚴在觀察到底輸在什麼地方。不知道你看沒看出來,二排的老兵也取巧了,如果不是我們的人不熟悉玩法,興許也輸不了那麼慘。」
孫鴻漸笑了,說:「還是逃不過你韓隊長的一雙犀利的眼睛啊。」
韓自詡說的「老兵取巧」,其實孫鴻漸也一清二楚。
這種玩法早已經在大隊裏玩爛了,是個老兵都摸熟了裏面的道道,和莊嚴一樣,很多時候講究的就是誰在最準確的時間裏下手,用最快的速度下手。
孫鴻漸突然說:「莊嚴那小子的觀察力倒是挺厲害的。」
韓自詡指指自己的腦袋:「老孫,這就是我說的,要成為頂尖的狙擊手,不光要槍打得好,還要動腦子。」
倆人正說着,場中哨音傳來,周圍突然爆發起一浪接一浪的加油聲。
「加油!」
「加油!」
二排的加油聲和獵人分隊的混雜再一起,整個攀登場就像一個巨大的蛤蟆坑,鬧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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