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遼東廣寧,天氣越來越暖和,朱植仍沒回大凌河右屯衛大營,也沒去廣寧衛城,卻住進了雙台子河北岸的盤山小縣城內。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個季節收穫冬小麥還早,播種粟米也要到入夏之後,此時農閒正有人手可用。
朱植從中、右兩護衛四萬多軍民中調出八千精壯勞力,自帶農具、糧食、營帳到雙台子河北岸修築河堤,主要是從平洋橋堡南面的河叉口到盤山縣城的北岸這一帶,趕在盛夏雨季前把河北岸這塊洪泛區治理出來,足以增加右護衛轄區幾萬畝耕地。
本來還可徵集更多的人手,在雙台子河兩岸同時動工,但糧食緊張,準備也不足,只能前期小規模投入,先把北岸搞定,然後就可以大修南岸的同時,順便把出海口的碼頭建起來,隨後的造船廠,水師什麼的配套設施逐步跟上。
六千人在盤山一帶挖土用馬車、手推車運到河岸,另兩千人則去盤山以西杜家屯、十三山一帶採石運過來,這個進度非常緩慢。興修水利沒有混凝土怎麼行?朱植本要去盤山察看土石樣料,看是否適合燒制水泥,結果在縣城東北挖土修堤的軍戶們竟然挖出了厚厚的鹽層。
這裏離海邊還有七八十里,怎麼會有鹽層呢?
朱植聽說了跑去工地上一看,帶隊施工的文廷震顯然也很好奇,已經命士兵們挖了幾口兩丈多深的柱形圓井,朱植順木梯下去一看,哈!約三尺深的黑土層下是半尺厚的干鹽層,再下是細沙卵石層,然後又是黑土層、鹽層、沙石層……也許千年之前,這裏就是海岸線,河海口沖積平原地形有這種土層並不奇怪。
這下真是發大財了啊!河堤照修,井鹽也要搞,鹽井挖到兩丈深,底下就會出滷水,然後漫上來就會把鹽層溶解,如此高濃度的滷水打上來倒進大鍋煎煮一次,成為干鹽再倒進石灰水池過濾澄清封盤,然後再撈鹽水煎煮伏火一次。如果想要品質更好,還可以再煮幾次,這種井鹽經過很多年的沉澱,比海鹽要好了太多。
為了不耽誤工程進度,朱植只好讓文廷震再調集兩千軍戶家屬過來修建房屋長期居住,並打井煮鹽,在確認了土質後,帶上王府左紀善蔣公和、教授溫樂二人去蛇山燒水泥。好吧!這倆傢伙是老學究,紀善的職責是諷導禮法,教授就不用說了,可朱植真的沒人手可用了啊!
「什麼?殿下竟然讓老夫指揮軍戶燒土,老夫看殿下初來乍到,百廢待舉,沒規諫進言已經不錯了……」
到了蛇山粘土場、石膏場,朱植說明目的,左紀善蔣公和氣得花白鬍子直抖,一甩袖子直接跑了。
「可不是麼?下官溫某可是教授,開設學堂教導生員這不在話下,可這等有辱斯文的事,殿下還是另找他人吧!」教授溫樂也是年近五十歲,搖了搖頭很是無語。
行吶!等本王生了小王子再給你開學堂,你就吃好玩好等個十年八年的吧!朱植大為惱火,心裏腹誹着卻不好說出來,否則這些傢伙可能真就跑回京城,說不定還要奏自己一本。
「殿下!這修河堤用石料加固填土就行了,好端端要燒什麼水泥,這真能行嗎?」帶隊的右護衛王千戶頓時心下不安,可朱植要這麼搞,李子實也同意了,他也沒辦法。
「為什麼不行?路不都是人走出來的?等本王燒出水泥來,你們就知道它的妙用了。」朱植信心十足,說干就干,先指揮五百軍戶們採挖粘土、三百人去蛇山北面開採石膏。
可天然的石灰石得去十三山開採,也就是右屯衛大營北面三四十里,離這邊有六七十里,有點遠,運石頭可是個麻煩事。這麼一尋思着,朱植決定去十三山建窯燒水泥才行,從十三山到廣寧衛城和盤山縣城路程都差不多,畢竟轉運粘土和石膏要方便多,而且還得砍柴燒啊,說不定十三山就有合適的粘土,鐵礦渣需求不是很大,煤和鐵廣寧都有,哪有運石頭這麼麻煩。
於是五天之後,朱植帶上五百軍戶,拉着二十馬車的粘土和生石膏直接去了十三山驛站先住下,叫來驛丞一問,驛站官道邊北面二十里的山谷里就有石灰石採石場,有一百多名軍戶早就在那兒燒石灰。
這真是太好了!次日一大早,朱植派人去通知顧興福,自己帶人去石灰場,讓主事的百戶找來石灰石樣品一看,白色的石灰石品相非常不錯,接下來幾天就是建窯,沒有現代化設備,建迴轉窯不現實,還是用土法建窯比較靠譜。
好在這附近就有粘土,就是粘性稍差一點,燒水泥沒問題,但做耐火磚卻不太好,朱植只好先用帶來的粘土做磚坯,同時讓人回蛇山那邊去拉粘土,並挑選一個丘陵小斜坡處把立窯挖起來。
在半個月的準備時間裏,各種材料越積越多,大棚屋裏堆得快放不下去了。顧興福聞訊帶了千餘軍戶趕來,王妃郭釧也眼巴巴地跟着來了,看到朱植竟然滿頭大汗,在石灰窯里裝窯(石灰窯里燒磚得加一個磚石砌成的拱梁),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顧興福倒是不介意朱植做這種粗活兒,想說些什麼還是吞了回去。看王妃郭釧一臉複雜的表情,朱植就知道她們不理解,但這可沒什麼好辦法解釋,總之,寶貝燒出來就知道了。
好吧!大家都是一副「你就瞎胡鬧玩泥巴吧,我們等着殿下知難而退,迷途知返呢」的表情。
哼!朱植冷哼一聲,乾脆調來王府圍子手將工地全部包圍,閒雜人等一律免進,這是幹啥?保護科技知識產權啊!
又等了五天,一個窯的耐火磚燒出來,在朱植繪出來的圖紙,並現場指導下,三座普通中空式,底下有拱梁的立窯建好了。其實這個就跟磚瓦窯差不多,但三個窯各有不同功用,一個是石灰窯,不解釋;一個是石膏窯,這可不是用來打豆腐的,一次燒不了太多,燒硫了就沒用了;另一個就是將煤鐵礦渣與粘土加水混合做成磚坯一樣燒,也不能燒太熟。
沒有先進設備就只能幹燒啊,在朱植的親自指導下,各種材料分別裝窯,完畢後一聲令下,直接點火,每隔一刻時,朱植就會來察看,反正吃住都在這兒了。石灰倒是不用管,軍戶們會掌握火候,但是另兩個窯就要小心觀察。
石膏和粘土礦渣磚用小火一天就燒好,石灰一窯卻用了三天。總共一個月下來,在朱植如此小心冀冀下,終於燒齊了熟料,接下來開窯取料,打粉調配,石灰與粘土礦渣、石膏的比例為三比一比零點五。
雖沒火山灰和螢石,比最早西方人搞出來的石灰與粘土這種簡單配方的水泥可要好多了,基本也等同於矽酸鹽水泥,接下來就是把乾粉和均勻試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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