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放心吧,史玉才這邊我會盯着,等姓羅的將產業都變賣了,準備跑路的時候我再出手,剛好人財兩得。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封掣英俊的臉上滿是算計的奸猾笑容,省的提前抓人還得幫他變賣產業。
方棠無語的看着封掣,人財兩得是這麼用的?
「史玉才行事謹慎,你注意一點。」蔣韶搴沉聲開口,一旦發現不對勁了,史玉才必定會捨車保帥,寧可不要這些產業,也要將自己摘出來。
封掣明白的點了點頭,他看着吊兒郎當的,卻是最優秀的獵人,最不缺乏的就是耐性。
蔣韶搴知道封掣有分寸,也不多少。
此時蔣韶搴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方棠身上,清晨的陽光斜斜的灑落下來,方棠沐浴在陽光下,白皙的臉好似最上等的白瓷,光淨的沒有一點瑕疵。
但落在蔣韶搴眼裏卻只感覺太蒼白,太瘦了,若不是方棠那精湛的身手,蔣韶搴真的要將人押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敏銳的感覺到蔣韶搴的眼神有點冷,方棠下意識的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沒有什麼不妥的,只能再次抬起眼,不解的看向神色已然恢復正常的蔣韶搴。
「你要回長源?」低沉的嗓音詢問的響起,有那麼一瞬間,蔣韶搴想要將人帶回上京,但這個念頭卻瞬間就熄滅了,他大部分時間留在軍團,上京家族林立,關係盤根錯雜,方棠獨自留在上京並不安全。
昨晚夜深人靜的時候方棠的確有些不舍的情緒,不過一夜睡醒之後就放下了,她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嗯,我該回去了。」方棠感覺這是原主最後的殘念,她想離開方家,徹徹底底、無牽無掛的離開,嫁去周家算是償還了方家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從此之後,兩不相欠。
縱然依舊有些不放心,蔣韶搴說出口的只是最普通的叮囑,「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也保重。」方棠點了點頭。
等蔣韶搴拉開後座的車門,這一瞬間,方棠原本平靜的心突然又生出不舍的情緒,這才明白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建設,真正到了分開的時候,她還是有點捨不得。
目光落在蔣韶搴峻冷而嚴肅的臉龐上,方棠壓下情緒上了車,車門哐當一聲關上了。
就在此時,車窗玻璃突然被敲響了,方棠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抬起頭,按下車窗玻璃,看着近在咫尺的峻冷臉龐,心莫名的加快了跳動。
蔣韶搴將一個小盒子遞了過去,不等方棠開口說什麼就退開了幾步,司機也發動汽車。
目送着汽車揚長而去,一旁封掣終於按捺不住的詢問,「boss,你給小棠棠準備的是什麼禮物?」
封掣還以為boss是個嚴肅內斂的老古板,沒想到不用自己提醒,boss也知道準備禮物,可是boss不說是什麼,封掣也沒那麼大的膽子敢打開盒子偷看,心裏好奇的跟貓抓了一般。
冰冷的鳳眸掃過上躥下跳的封掣,蔣韶搴漠然的收回視線,大步向着旁邊的車子走了去,他也該回上京了。
汽車裏,方棠愣愣的看着手上的盒子,她唯一的記憶是小時候在孤兒院,有愛心人士來孤兒院獻愛心,那個時候每個孩子都能收到一個禮物,有的是玩具,有的是衣服,也有好吃的零食。
即使記憶已經久遠,褪敗的只剩下零星的片段,但她依舊能清晰的回想起當初的感覺,那麼忐忑那麼緊張,當禮物被放到自己手上的那一瞬間,那種喜悅能讓她一直快樂下去。
後來被師父從孤兒院領走,師父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修復工作上,方棠衣食無憂,得到了最好的照顧,只是她卻再沒有收到過禮物。
然後被抓去到了島上,從此之後,自由和快樂就從她有限的生命里消失了。
時隔多年,看着放在腿上的盒子,方棠似乎又回到了在孤兒院的時候,緊張不安卻又那麼的期待。
緩緩打開蓋子,當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時,方棠愣了一下,一把手槍靜靜的躺在盒子裏,旁邊還有三個彈夾。
沒有打開盒子之前,方棠也猜想過蔣韶搴會送自己什麼,只不過她很少收禮物,根本猜不到,但她真沒想到會是防身的手槍。
高興嗎?方棠感覺是自己是高興的,但總有點說不出來的彆扭感,只能愣愣的盯着手槍失神。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車子停在方家別墅門口,下車的方棠已然恢復一貫冷靜淡漠的模樣,手槍連同盒子已經被她放在了隨身的包里。
「二小姐。」等候在門口的祝秘書笑着迎了過來,熱情卻不顯得過分諂媚,「總議長正在等二小姐吃午飯。」
餐廳里,菜都已經擺上了桌子,方豐益正在和方宇濤說話,方夫人和方毓和坐在一起。
方芯蕊孤零零的坐在一旁,短短几天卻瘦的皮包骨頭,雖然安上了妝,可臉色依舊蒼白的嚇人,襯的一雙眼更圓更大。
自從方芯蕊打了萬管家,得罪了關家,連累了方宇濤停職,方毓和實驗資金被人搶走,方夫人恨不能將方芯蕊永遠關在地下室里。
聽到腳步聲,方家眾人抬起頭,目光複雜難辨的看向走進來的方棠。
拍賣會上的事情他們都已經知曉,誰能想到灰老鼠一般的方棠深藏不漏,和瞿老搭上關係不說,更是一舉賺了四個億。
如果只是一點小錢,方豐益和方夫人根本不會放在眼裏,但這可是四個億啊,饒是方夫人自詡身份,此時也紅了眼。
方豐益何嘗不是如此,若不是為了錢,他何必將方棠嫁去周家守活寡,說好聽一點是聯姻,實則不過是捨棄一個女兒換光明正大侵吞周家巨額產業的藉口。
「既然回來了,就坐下來吃飯,下午你收拾一下,讓宇濤送去你周家。」方豐益聲音冷硬的響了起來。
即使懊悔當初沒有善待方棠,但身為父親,身為長源總議長,方豐益不可能主動示好。
方家用餐時基本沒有人開口,只有碗筷偶爾碰撞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方棠坐在方芯蕊身邊慢慢的吃着,不由想起和蔣韶搴一起吃飯時的情形,有封掣在一旁插科打諢,用餐的氛圍都是那麼歡快喜悅。
一個小時後,方豐益和祝秘書去上班了,方棠回閣樓收拾東西,客廳里,方毓和將果盤端了過來,「媽,你中午吃的少,吃點水果。」
「沒有胃口。」方夫人臉上的怒意毫不掩飾,壓低聲音道:「你看看你父親,就因為方棠如今身份不一樣了,中午還特意回來等方棠一起吃飯,那以後方棠再發達了,以後方家還有我們母女的立足之地嗎?」
方棠再發達也不會影響到方宇濤,他是方家的繼承人,地位牢不可破!但方毓和卻是女兒,方夫人比誰都了解方豐益的自私冷血,在他眼中只有利益。
「媽,不到這個地步,再說我看方棠也不是狠辣的性子。」方毓和輕笑着開口,隱匿住眼底深處的複雜情緒。
身為方家大小姐,方毓和從不將方棠和方芯蕊兩個私生女放在眼裏,她也不屑去欺辱她們,不是心善,而是她們不配,如同地上的螻蟻,哪裏值得她去關注去欺辱。
可如今,方棠的身份凌駕於自己之上,父親態度的轉變,方毓和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否則祝秘書怎麼可能去大門口迎接方棠,這讓方毓和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
方夫人嘆息一聲,拍了拍方毓和的手,「你是我女兒,想的和我一樣,當初我也懶得去對付方棠,可是如今你看看是什麼結果?」
方夫人的確沒有動手,她的態度擺出來了,傭人自然知道看人下菜,她稍微引導一下,讓兩個私生女的性子長歪了,她們的一輩子也就毀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方棠藏的太深,方夫人已經後悔當初為什麼不下狠手,即使不弄死方棠,將人弄的體弱多病,也不至於讓方棠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方夫人眼底有着狠辣的凶光一閃而過,聲音也陰冷下來,「毓和,我們都看走眼了,方棠深藏不露,誰能保證日後她不報復我們?」
若是以前,方夫人倒也不怕,方棠再強也只是一個人,她敢和整個方家抗衡嗎?
但現在方豐益態度轉變了,日後方棠真出手報復了,方豐益站在哪一邊還是個未知數,方夫人不得不防。
方毓和怔了一下,她自詡聰慧,看人看的准,但自己之前不就沒看出方棠的在偽裝,自己又憑什麼認定方棠以後不會報復?
方棠能在方家低調隱藏這麼多年,她現在沒有流露出一點報復的心思,但如果她是在偽裝呢?
「毓和,這事你不用管,交給媽,我告訴你就是讓你防備着,以後遇人遇事的時候,不要自詡身份,不屑和那些小人物動手,你的善良大度,但難保日後他們會反咬我們一口。」
方夫人說到最後聲音冷的駭人,「毓和,你記住,斬草須除根!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在悶熱的閣樓上收拾着簡單的行禮,方棠並不知道方夫人和方毓和將她當成了要防備的死敵,甚至等着抓住機會將自己徹底弄死。
原主的東西很少,除了衣服之外,也就剩下一些書,方棠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起來裝到了箱子裏,去了周家,了結了方家的生養之恩。
下午四點,方宇濤過來時,看到方棠將一個洗的發白的破包放到箱子裏,剛要譏諷兩句,卻忽然反應過來,即使方棠將這些破爛貨都帶走了,滿打滿算也就兩個箱子而已,東西少的可憐。
呼啦一聲將拉鏈拉起來了,方棠看向方宇濤,「好了。」
兩個傭人不需要方宇濤開口,趕忙上前幫忙提箱子。
周家也是祖上的老宅子,五進的四合院,透過圍牆就能看到遮天蔽日的高大喬木,敲了半天門,這才等到周家的傭人過來開門了。
開門的傭人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敲什麼敲,這裏是周家,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嗎?」
方宇濤原本就等的不耐煩了,結果還被一個傭人噴了一臉的口水,方宇濤氣的一腳就踹了過去,「什麼東西!」
方家的司機也快步上前怒斥,「給我閉嘴,我們是方家人,這是我們家大少爺!」
被踢倒在地的傭人原本要罵出來的話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看着一身貴氣的方宇濤,嚇得一個哆嗦,趕忙爬起來道歉。
「對不起方少爺,是我睡糊塗了,對不起!」傭人不停的鞠躬道歉。
方家和周家聯姻的事他們都知道,即使嫁過來的是不受寵的私生女,但方家大少爺哪裏是他這種小人物敢得罪的,弄死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行了,讓兩個人出來拎行李。」方宇濤心情愈加的煩躁,也懶得和一個傭人計較。
方宇濤轉身看向站在旁邊的方棠,原本就沒什麼兄妹之情,再說以方棠的身手,周家人也不敢怠慢不了她。
「你進去吧,我走了。」方宇濤丟下話就邁步離開了,他送方棠來周家不過是遵從方豐益的命令,否則方宇濤根本不會跑這一趟。
傭人彎成九十度的腰終於直了起來,看着揚長而去的汽車,又看着站在門口的方棠,傭人一掃剛剛的卑微和害怕,態度再次囂張起來,「原來是少夫人,這來的夠遲的啊,今天家裏沒人呢。」
傭人不敢對方宇濤如何,只能將火氣撒到方棠身上,根本不打算叫人拿行李,「少夫人跟我進來吧。」
周家雖然敗落了,畢竟是長源最有錢的豪門,周家大宅里的傭人不少,但此時,一個一個都伸長脖子看了過來,卻沒有人會主動過來幫忙。
「少夫人要是不想進來,那就出去,我要關門了!」轉身回頭,傭人挑釁的看着方棠,有種她走啊!
當看到方棠自己拎着兩個碩大的行李箱進門了,傭人們對望一眼,心裏頭已經有了判斷。
「嗬,不是說是方家的二小姐,怎麼力氣這麼大啊?」女傭低聲說了一句,詫異的看着輕鬆鬆將兩個箱子給拎起來的方棠。
旁邊四十多歲的女傭嗤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屑和嘲諷,「什麼二小姐,不過是個下賤的私生女,否則你認為會嫁給一個死人守活寡,她這身份還不如我們呢。」
她們雖然是傭人,那拿錢幹活,也是有人權的,方家二小姐嫁到周家來守活寡,看二夫人的這態度就知道,方棠以後在方家的日子難過了,說不定比她們這些傭人還不如。
五進的四合院,按照方棠的身份也該有一個獨立的小院,住在正房裏,偏偏傭人將方棠帶去東邊的偏房。
「少夫人,這是你的房間。」傭人嗤笑一聲,也不讓人過來打掃收拾,就這麼轉身走了。
西街口的房子還沒有裝修好,否則方棠就可以住到那邊去。
此時,看着散發着霉味的房間,方棠也不在意,將兩個箱子拎了進去,至多也就在這裏住半個月,權當是住酒店。
方棠到來的消息在周家一下子就傳開了,嘲諷譏笑等着看好戲的居多,「等着吧,明知道少夫人今天進門,夫人他們都出門去了,家裏一個長輩都沒有,這不明擺着看不上少夫人。」
「那晚飯我們還送過去嗎?」有膽小的傭人不安的問了一句,不管怎麼說也是方家的二小姐,周家的少夫人,不是他們這些傭人可以折辱的。
「這事不用我們管,二夫人都已經交待了。」傭人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周家做主的可是二房,他們除非不想幹了,否則別管大房那邊的事,省的吃力不討好。
偏房比起方家的閣樓其實還是好了很多,至少不會燥熱,也有空調,方棠只拿了幾天換洗衣服出來,其他的行禮依舊收到箱子裏。
當窗戶外的陽光黯淡下來,方案看了一眼時間才知道已經六點了,而周家卻沒有人喊她去吃晚飯,也沒有人過來送飯。
餓一頓對方棠而言不算什麼,修復古董文物的時候,一旦投入進去了,錯過飯點再正常不過。
不過想到蔣韶搴之前的交待,方棠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出去吃晚飯。
周二嬸和周二叔連同周父周母都不在家,傭人們自然也都鬆懈下來了,周家不差錢,所以即使是傭人保鏢的伙食也都很好。
廚房旁邊的房間裏,長桌上放着菜,十來個傭人一邊吃一邊嘻嘻哈哈的說笑着,說的最多的自然是方棠。
「那不是少夫人?」有眼尖的傭人看到方棠了,不由的放下碗筷。
其他傭人也都是一愣,剛剛他們都在嘲諷方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這會看到方棠過來了,一個一個臉色都有些的蒼白,心裏頭惴惴不安。
「怕什麼,難道我們說錯了嗎?」說話的正是之前開門的傭人劉潛,他和周二嬸的娘家徒家沾親帶故,所以在周家傭人里,雖然不是管家,但也有小權利。
「老婆,你去問問,少夫人這麼尊貴的身份怎麼來廚房了?」劉潛惡毒的笑着,乾瘦卻蒼白的臉上滿是挑釁和不屑。
劉潛老婆在廚房裏工作,別人以為廚房累,但有劉潛在,王芽根本不用做事,也就東邊指指西邊指指,動動嘴皮子而已。
王芽長的不醜,也算不上多好看,不過身材豐腴,皮膚也白,渾身散發出着少婦熟女的韻味,走路的時候腰扭的跟水蛇一樣,幾個男傭人和保鏢眼睛刷一下都看直了。
「少夫人,廚房又髒又亂的,你有什麼事直接吩咐我們一聲就行了。」王芽咯咯的笑着,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方棠。
就這小家碧玉的模樣,嘖嘖,真看不出是世家千金,不過也對,私生女而已,能有什麼氣質。
如果王芽是男人,她的目光絕對夠下流的,喜歡往人胸口和屁股上看,但她是女人,最多顯得輕佻放蕩了一點。
「晚飯。」方棠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王芽微微一愣,看少夫人這模樣還以為是個懦弱膽小的,沒想到這聲音夠冷的,可這裏是周家,是二夫人的地盤,還輪不到大房守活寡的兒媳婦來撒野。
「你們怎麼回事?忘記給少夫人準備晚飯了嗎?」劉潛提高嗓音呵斥了一聲,似乎不滿四周的傭人工作不盡心。
劉潛手中的筷子戳着碟子裏的菜,一臉歉意的看向方棠,「抱歉,少夫人,廚房已經沒有食物了,如果少夫人不嫌棄的話,就和我一起吃吧。」
別說這些飯菜已經被吃的七七八八,就劉潛這故意戳菜的舉動也夠噁心人的,說話時口水都飛濺到碟子裏去了,關鍵他還故意舔了舔筷子。
其他傭人面面相覷着,誰也沒有開口,大家心裏知道方棠這個少夫人在周家沒地位,但他們身為傭人也不敢正面欺辱方棠,只能靜觀其變。
劉潛夫妻的惡意還有傭人的漠視,方棠都看的明白,只是懶得計較,方棠拿起手機打電話。
傭人們心裏頭咯噔了一下,難道少夫人打電話回方家告狀?
王芽也有些不安的看向劉潛,他們是按照二夫人的命令故意刁難少夫人,可如果真出事了,他們這些下人都是推出來頂罪的炮灰。
「嗯,一人份的套餐,東南路周家大宅。」方棠話說到這裏,四周的傭人都聽明白了,原來只是叫外賣了。
劉潛眼裏滿是鄙夷,王芽也嗤笑的直搖頭,果真是大房的兒媳婦,都是軟包子。
其他傭人懸着的心也都放了下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不屑之色,還以為世家小姐多厲害呢,原來也是個慫包。
方棠沒有理會表情各異的眾人,轉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半個小時後,偏院外的石桌被鋪上了桌布,酒店兩個工作人員將食盒裏一碟一碟精心烹製的菜餚端了出來,滿滿當當件有什麼用,我告訴你你那個侄媳婦可不是省油的燈。」周二嬸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陰陽怪氣的嘲諷着,「一個外賣花了兩千塊錢,她這是衝着我們周家的產業來的。」
「怎麼說也是方家的二小姐,花錢大手大腳的不奇怪。」周二叔放下文件走了過來,雙手摁在周二嬸肩膀上按揉着,「回去你多多管管,她一個私生女,沒教養也正常。」
享受着丈夫的溫柔體貼,周二嬸臉上的怒火也散了,冷嗤一聲的開口:「又不是我兒媳婦,我為什麼要管?讓大哥大嫂去管,當初我說讓我敏敏進門,他們不是防備着我,要和方家聯姻,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狗咬狗一嘴毛!」
徒敏敏雖然也是周二嬸的侄女,但卻是她二哥的私生女,一直養在外面,高不成低不就的身份,豪門世家看不上一個私生女,尤其是養在外面的,比起方棠的身份還不如。
而家世太差的,徒家也不願意將徒敏敏嫁過去,不但幫不了家裏,反而會招來打秋風的窮親家。
周二嬸想着將徒敏敏弄到周家來,她成了周勇名義上的妻子之後,周家二房就能名正言順的霸佔周家產業。
等大房兩個老的死了,徒敏敏再嫁人也行,反正周二嬸會給她一大筆嫁妝,她算計的挺好,偏偏老實巴交一輩子的周父周母死咬着不同意,最後還和方家聯姻。
周二嬸忌憚方家,也不敢搞破壞,如今倒是幸災樂禍起來,期待着方棠和周父周母撕破臉的畫面。
!分隔線!
清早,劉潛站在大門口,嫌惡的擺擺手,滿臉不耐煩的趕人,「行了,不管是誰點的外賣,我們周家規矩森嚴,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方小姐在我們酒店訂了餐,我們昨天晚上還來過。」高個青年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釋,來之前經理特別交代了,方小姐可是大客戶,一定要服務好。
不過想想也對,方小姐一日三餐都是他們送來,一天的餐費就是五千,半個月就是七八萬,這樣的顧客他們肯定不敢怠慢。
「你們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周家禁止外人進入!」劉潛冷着臉呵斥着,手一揮,卻見兩個保鏢已經走了出來,「你們再廢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高個青年猶豫了一下,拿起手機撥通了方棠的電話,態度恭敬的解釋着,「方小姐,我們過來給您送早餐,但是門口的人擋着不讓我們進去。」
方棠已經起來了,陌生的地方她醒的都很早,聽着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方棠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昨天她懶得和周家傭人計較,畢竟只是住半個月,等西街口的房子完全弄好了,方棠就會搬過去。
「我馬上過來。」方棠說完之後掛斷了電話,你不找麻煩,麻煩卻會找你。
等方棠走到大門口時,門口已經亂糟糟的一團,不少傭人都站在一旁看熱鬧,高個青年和他同伴都被保鏢壓在地上沒辦法動彈。
「讓你們走,你們偏不走!」劉潛得意洋洋的大笑着,一腳將食盒踢翻在地,緊接着把另一個食盒也踢倒了。
精緻的糕點散落出來,西式的中式的都有,而另一邊食盒裏,小籠湯包和麵條、煎餃也都灑了一地。
餘光瞄到走過來的方棠,劉潛一腳踩在麵包上,然後用腳尖碾了幾下,居高臨下的看着憤怒的高個青年,「我再和你說一遍,這裏是周家大宅,輪不到你們這些小癟三來撒野,行了將人放了吧。」
保鏢鬆開手,高個青年和同事從地上爬了起來,敢怒不敢言的看着劉潛。
「少夫人,你怎麼出來了?有什麼事吩咐我們一聲。」劉潛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若是他的腳從地上的麵包上挪開就更有說服力了。
沒有理會劉潛,方棠走向高個青年,「沒事吧?」
「我們沒事,方小姐你的早餐?」高個青年滿臉的歉意,卻也無可奈何。
被方棠無視了,原本得意洋洋的劉潛不由一怒,快步走上前來,態度強硬的對着方棠開口:「少夫人,先生夫人馬上就要回來,少夫人還是回去準備一下拜見長輩!你們兩個送少夫人回去!」
兩個保鏢走上前來,一左一右的就要對方棠動手,將人強制帶回去。
方棠抬眼看着劉潛平靜的開口,「你是賠錢,還是將地上的早餐撿起來吃掉?」
「少夫人,你該進去了!」劉潛眉頭一皺的加重了語調,錢,他不會出;吃掉就更不可能!方棠該不會以為她真的是周家少夫人,所以才敢對自己頤指氣使。
方棠明白的點了點頭,伸手抓住劉潛的胳膊,用力一個反扭,殺豬般的慘叫聲頓時響了起來。
將劉潛壓在地上,方棠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賠錢還是吃掉?」
如同烏龜一般趴在地上,劉潛用力的掙扎着,偏偏沒有着力點,雙手雙腳撲棱了半點也爬不起來。
後背心被踩住的劉潛猛地抬起頭對着一旁的保鏢吼了起來,「你們還傻愣着幹什麼,動手!把這個賤人給我拉開!」
周家的保鏢敢對高個青年動手,誰讓他們只是酒店送餐的人員,但是讓他們對方棠動手,幾人都遲疑了。
雖然傳聞方棠是方家不受寵的二小姐,是個私生女,否則也不會嫁到周家來守活寡,但不管如何,明面上方棠也是少夫人,他們這一動手就是以下犯上了。
看着依舊叫囂的劉潛,方棠抓住他的肩膀,手指猛地一個用力,悽厲的慘叫聲讓四周的傭人都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我的胳膊。」劉潛痛苦的哀嚎着,右胳膊動一下就是撕心裂肺般的劇痛、
幾個保鏢看到這一幕,不由忌憚的看向方棠,少夫人一出手就將劉潛的胳膊給卸了。
方棠的手再次抓住了劉潛的左胳膊,還不曾用力,就聽他悽厲的喊了起來,「我賠錢,我賠錢!」
「晚了。」方棠漠然着眼神再次動手,頓時又是一陣痛苦的慘叫聲。
左右肩膀的關節都被卸了下來,劉潛痛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向方棠的目光充滿了驚恐,若是知道方棠是個練家子,劉潛吃了雄心豹子膽他也不敢折辱方棠。
「你踩的都吃乾淨。」方棠聲音清冷的沒有一點感情。
糕點滾落在地上沾了土,小籠湯包和餛飩更是湯湯水水的潑在地上,更別說被劉潛故意踩了的麵包,估計狗都不願意吃。
劉潛收回目光,剛想要向方棠求情,可對上她冰冷的黑眸,一股子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劉潛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雙手不能動,只能趴在地上吃了起來。
周家的管家都要給劉潛三分面子,而此刻他卻狗一般撲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吃東西,四周傭人看向方棠的目光充滿了忌憚和敬畏。
「少夫人,我讓廚房給您重新做一份早餐。」有傭人走過來諂媚的開口,傳聞果真害死人了,這氣度這雷厲風行的手段,不愧是方家二小姐!
「不用。」方棠想也不想的拒絕了,看向一旁的高個青年,「再送一份早餐過來。」
廚房的人敢做,方棠還不敢吃,要是他們吐口水在裏面怎麼辦,想想就噁心。
兩輛汽車呼嘯的開了過來,最終停在了一旁,下車的周二嬸一看劉潛趴地上吃東西,頓時眉頭一皺,銳利的目光倏地看向方棠,憤怒的吼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劉潛也是徒家的親戚,這樣折辱劉潛,那就是打周二嬸的臉。
四周傭人和保鏢都靜若寒蟬的站在一旁,少夫人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這位才是周家真正當家作主的夫人。
「二夫人。」有傭人快步走了過來,低聲解釋着,「少夫人動的手……」
後一步下車的周父和周母臉色也很是難看,他們性子老實,心腸軟,劉潛這模樣也太悽慘了,就算是傭人也有尊嚴的,怎麼能這樣羞辱人。
「大哥,大嫂,你們都聽到了吧?」火氣蹭蹭的上涌,周二嬸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周父周母,氣勢咄咄逼人,「這昨天才進門,今天就敢這樣耍威風了,這再住幾天,我們這些長輩是不是也要趴地上吃飯!?」
「好了,這是阿勇的妻子,要管教也該大哥大嫂出面,你一個當嬸子的不要越俎代庖。」周二叔拉了一下周二嬸,這話聽起來是在斥責周二嬸,實則是將爛攤子都給周父周母。
「大哥大嫂,這是你們兒媳婦,你們說怎麼辦吧?」周二嬸倨傲的冷哼一聲,卻是逼迫他們立刻做決定。
方棠第一次看到周父周母,兩人也就五十多歲,身體卻微微佝僂着,站在周二嬸和周二叔面前像是傭人一般。
被逼到這份上,周父看向面容清冷的方棠,雖然心裏不喜,卻還是開口道:「傭人也是人,我們周家不能這麼不厚道,你給劉潛道個歉。」
「道歉就行了?大哥,你也太好說話,這麼折辱人,是道歉能解決的嗎?」周二嬸冷哼一聲,明顯是要抓着這事不放。
周父一貫拿潑辣不講理的周二嬸沒辦法,此時只能詢問的看向她,「弟妹,你說該怎麼處理?」
周母不喜的看了一眼方棠,低着頭沒說話,她不敢反駁周二嬸這個弟媳,但她也不是傻子,她知道周二嬸的狼子野心,她想要霸佔大房的產業,所以周母想着若是方棠和周二嬸鬧起來,說不定能借着方家的力量將二房打壓下去。
「既然大哥問我了,那我就直說吧。」周二嬸惡毒的目光陰冷冷的盯着方棠,一字一字的開口:「侄媳婦這樣侮辱人,劉潛要是報案了,那就是侮辱罪,是要判刑的,到時候連累了阿勇的聲譽,大哥大嫂,英雄的稱號能給也能撤。」
周勇就是周父和周母的軟肋,雖然小兒子已經犧牲了,但他立了大功,也因為忌憚這一點,周二嬸和周二叔才不敢明着動手搶奪大房的產業,擔心軍團方面會給周父周母撐腰。
一想到方棠會連累周勇的名聲,周父和周母兩個老實人都憤怒的看着方棠,她這是掃把星那!要害得阿勇死都不能瞑目!
「好了,劉潛不是你家的親戚,你好好說,多補償一下劉潛,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鬧的這麼僵。」周二叔責備的看了一眼周二嬸,隨後安慰着周父周母,「一定不會連累阿勇的名聲。」
「老二,麻煩你了。」周父感激不已的看着周二叔,雖然有時候也怪他管不住妻子,總是想要謀奪大房的產業,但這個弟弟還是好的。
方棠怔怔的看着感恩戴德的周父和周母,她以為方芯蕊是自己見過最蠢的人,沒想到還有比方芯蕊更蠢的,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劉潛有了周二嬸撐腰,頓時又囂張起來,陰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棠,他這輩子還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待客廳。
「大哥,劉潛有個弟弟是名牌大學畢業,剛好要找工作,不如安排到我們製藥公司,也算是彌補一下劉潛。」周二叔提議的開口。
周二叔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老頭子臨死之前立了遺囑,把所有的產業都給了大房不說,還將自己的人都清理出來了。
公司里管理層的人都是周家的死忠,只聽從老頭子的安排,老頭子死了,他們就忠心大房,周二叔想盡辦法拉攏他們,只可惜收效甚微。
所以他只能一點一點的將人安排進公司,還要讓大哥點頭同意才行。
唯恐劉潛真的要告方棠,然後連累了周勇,周父忙不迭的點頭,「好,我一會打電話去公司。」
周二嬸看着被傭人拿過來的蒲團,眼中有着陰狠的算計之色一閃而過。
一想到徒鑫這個侄子因為方棠被打的鼻青臉腫,關鍵還不知道是什麼人打的,周二嬸對方案那是新仇加舊恨。
「大嫂,我已經勸了劉潛了,他不會上告的,但是方棠不但卸了他兩條胳膊,關鍵是這事做的太侮辱人了。」周二嬸看着低着頭的周母,愈加瞧不上她着慫樣,「就讓方棠給劉潛磕個頭倒杯茶吧,這事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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