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處理一下馬上就回來。」蔣韶搴側過頭看向方棠開口,只感覺她這小小的一團縮在懷裏,讓蔣韶搴冷硬的心都軟成了水。
方棠點了點頭,可抱着蔣韶搴的手卻沒有鬆開,清瘦的身體還無意識的往他懷裏的蹭了蹭,並不願意和蔣韶搴分開。
感覺到她的依賴,蔣韶搴大手安撫的摸了摸方棠的頭,低沉渾厚的嗓音里透着無奈和心疼之色,「那和我一起過去,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方棠猛地抬起頭來,清潤的黑眸亮晶晶的看着蔣韶搴,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看着聽話又乖巧。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等方棠穿好衣服之後,蔣韶搴將自己的西裝套在了方棠身上,過長的衣擺直接罩到了方棠的膝蓋上方,乍一看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我不冷。」方棠說了一句,可西裝上有蔣韶搴的氣息,方棠卻捨不得脫下來,晃了晃過長的衣袖,蒼白而病弱的臉上再次露出笑來。
蔣韶搴長臂攬過方棠的肩膀,讓她將身體的重量依靠在自己身上,「走吧。」
邋遢大叔守在門口,看到蔣韶搴將方棠都帶出來了,不由擔心的開口「小棠的身體?」
「常大哥,我沒事,睡久了骨頭都軟了。」方棠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可精神看着好了許多,而且她這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稍微走動一下真沒事。
見自家boss都同意了,邋遢大叔也沒有再說什麼,走在前面帶路。
之前蔣韶搴一直陪着方棠,不管是周家的人還是歐陽家的人都沒有理會,這一耽擱就是兩個多小時,此刻,辦公室里,歐陽家過來的三個人早已經不耐煩了。
聽到開門聲,站在一旁的老者冷着臉率先開口「好大的架子,難怪敢將我們歐陽家的小姐扣押起來!」
進門的方棠抬眼看着三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女人,衣着華貴,面容倒是一般,只不過嘴唇很薄,臉上有着明顯的法令紋,板着臉的時候顯得刻薄而陰冷。
站在中年女人身邊則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保鏢,內斂的眼神里含着精光,方棠看不出對方的修為,不過能被歐陽家帶過來的武者,修為至少也是內勁後期。
蔣韶搴冷漠的視線掃過歐陽家三人,卻是根本沒有理會,直接攬着方棠向着旁邊的椅子走了過去,低沉的嗓音里充滿了溫柔,「坐下來休息。」
「你敢不將我們歐陽家放在眼裏!」發難的老者厲聲一喝,眼中迸發出濃烈的凶光。
邋遢大叔冷笑着,看着叫囂的老者直截了當的開口「怎麼?歐陽家就來了三個人,也敢來挑事?看來三位都是高手啊,我這就將外面的人都喊進來,實力不夠人數來湊,十個打一個還是有點勝算的。」
「你!」老者被邋遢大叔這無恥的話給氣的面色鐵青,想要發狠,可又擔心邋遢大叔真的叫人進來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猙獰的扭曲着。
邋遢大叔之前封鎖了整個樓層,至少帶了四五十個訓練有素的保鏢過來了,即使這會已經解封了,可這些保鏢並沒有走,老者就算修為再高,可也架不住幾十人一起圍毆。
「五叔。」中年女人警告的看了一眼丟人現眼的老者,高傲而陰冷的目光看向蔣韶搴,雖然一直說話的是邋遢大叔,但歐陽敏看得出做主的是蔣韶搴。
老者表情訕訕的閉了嘴,雖然心有不甘,可他只是歐陽家的旁系,而歐陽敏卻是歐陽家主的親妹妹,歐陽婧的小姑,在歐陽家的地位遠遠高於自己。
歐陽敏陰冷的目光刀子一般看向方棠,那打量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眼中的不屑和冷色毫不掩飾。
「方小姐是為了救我們歐陽家的人而發生意外的,所以對你們扣押婧婧的事,我們歐陽家可以既往不咎。」歐陽敏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傲然姿態,話鋒一轉,態度陡然轉為了冷厲和陰狠,「但你們如果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們歐陽家不客氣!」
歐陽敏帶着人過來後,不但沒有第一時間見到被扣押的歐陽婧,而且還被丟在這裏兩個多小時,歐陽婧倨傲的視線看向蔣韶搴,一字一字冷傲的開口「今天就算是封掣在這裏,他也不敢對我如此不敬!」
也許歐陽婧在歐陽家更受寵,但論起來歐陽敏在歐陽家的地位更高,因為她直接負責管理歐陽家的對外事務,歐陽家的產業都歸歐陽敏打理,這一次要不是涉及到歐陽婧,日理萬機的歐陽敏不會丟下工作從慶州趕來長源。
「將周勇他們帶過來。」蔣韶搴對着邋遢大叔說了一句,拉過椅子在方棠身邊坐了下來,卻是看都沒有看歐陽敏一眼。
被蔣韶搴徹底無視了,歐陽敏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在慶州商界上,她走出去了,誰都要稱呼一聲歐陽總裁。
而知道她是歐陽家的人之後,即使是慶州關家也要給三分薄面,可今天卻在長源接連受挫。
看到邋遢大叔走出去了,辦公室就剩下方棠和蔣韶搴,而方棠面色蒼白而病弱,老者眼神狠辣了幾分,突然之間,老者身影一動,一掌向着蔣韶搴攻了過來。
老者速度極快,而且是出其不意的下黑手,蔣韶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方棠身上,似乎都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逼近。
老者眼中流露出因很得意的冷笑,擒賊先擒王!只要抓住了這兩人,即使外面有再多的人又如何?人質在手,主導權就在他們歐陽家手裏!
歐陽敏眼神動了動,卻是沒有開口阻止,既然這些人給臉不要臉,勢必要搓一搓他們的傲氣和銳氣,否則真以為仗着封掣就可以無法無天!
蔣韶搴大手在方棠手背上拍了拍,就在老者的一掌要拍到蔣韶搴的脖子時,蔣韶搴倏地抬起手,就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精準的抓住了老者的手腕,倏地用力。
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響起,顯得格外的瘮人,老者更是發出一聲悽厲而痛苦的嘶吼聲。
歐陽敏和保鏢面色陡然劇變,五爺在歐陽家雖然只能算是中等的修為,而且因為年紀的關係,修為已經是到頂了,可內勁中期巔峰,放在外面那也是不容小覷的強者,可竟然被一個無名小卒輕而易舉的折斷了手骨。
「不自量力!」冷沉的嗓音不帶有任何嘲諷,可蔣韶搴的面容越是平淡越讓人感覺到心驚!
周勇之所以被歐陽家看重,甚至重點培養,就是因為他有武道天賦!
周勇如此年輕,可在修為已經超過五爺了,如果不是之前受傷,三年之內說不定就可以突破到先天,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先天武者,若是再給他五年十年的時間……
「我的手!」老者抱着被折斷的手痛苦的呻吟着,看着面容冷峻的蔣韶搴,老者眼中隱匿的仇恨而扭曲的凶光。
中年保鏢對着歐陽敏搖搖頭,雖然五爺輕敵了,可能一招折斷五爺的手骨,即使不是先天武者,至少也是內勁後期巔峰,從本質上而言,保鏢不願意相信蔣韶搴突破到了先天,那他的天賦就太可怕了,甚至已經超過了周勇!
「五叔!」歐陽敏厲聲一喝,有些惱火五爺的擅自出手,似乎又有些遷怒蔣韶搴出手的兇狠無情,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五爺不對在先,可他出手也太狠了。
而在歐陽敏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中年保鏢和五爺突然聯合出手攻擊蔣韶搴,而幾乎在同時,衣着華貴的歐陽敏瞬間向着坐在椅子上的方棠出手了。
方棠清冷的目光透着詫異,她以為剛剛歐陽敏的怒喝是不高興五爺的偷襲,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再次出手,而且看歐陽敏眼中那陰狠的光芒,方棠再一次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單純了。
一個女人能在商界立足,歐陽家雖然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可歐陽敏本身就是個殺伐果決的女人,行事之兇殘狠辣,甚至超過很多男人。
方棠背後有袁老撐腰,可這一次邋遢大叔封鎖整個樓層,又扣押了周勇一家和歐陽婧,而且還將五爺的手腕給折斷了,這一樁樁的事擺在面前,歐陽敏知道即使趁機出手傷了方棠,袁老那邊也無話可說,畢竟是方棠這邊不對在先,歐陽家也只是被動防守。
可是歐陽敏卻是小看了蔣韶搴,她以為必定會成功的計謀卻在瞬間終結在蔣韶搴手裏,即使她帶來的中年保鏢也是先天高手!
方棠坐在椅子上都沒有動,就這麼平靜的看着歐陽敏的表情從陰狠轉為震驚,然後變成了痛苦……
但凡對方棠出手的人,蔣韶搴都不會手下留情,歐陽敏被蔣韶搴一腳踢了出去,撞到木頭柜子上,砰一聲摔在了地上,撞擊的力度之大,柜子裏的文件和幾個擺設品都砸了下來,歐陽敏捂着肚子再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他們要殺我?」方棠看向摔在地上的歐陽敏,沒有忘記忽略她眼中的殺機,只不過方棠有點想不明不白。
蔣韶搴大手寵溺的揉了揉方棠的頭,看向摔在地上的歐陽敏三人就如同看死人一般,歐陽家這是急了,也是怕了,所以才想着先下手為強。
推開門,邋遢大叔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不由冷笑着嘲諷,「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
自己是離開了,可是boss還在這裏啊,這三人竟然敢動手?難道真以為群毆就一定能贏?
「小姑!」歐陽婧震驚一愣,隨後擔憂的向着歐陽敏跑了過去,蹲下一身,剛將人扶起來,歐陽敏只感覺胸口氣血翻滾,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你們!」周勇同樣憤怒了,自己一而再的退讓,不過是看在方棠的面子上,可他們卻是得寸進尺!
「既然人都來了,那就說說是誰對小棠下的手。」蔣韶搴冷聲開口,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幾人,「常鋒,一個一個的審,生死不論!」
嗬!一旁周母和周二嬸的臉刷的一下白了,看着吐血的歐陽敏,兩人身體瑟瑟發抖,不安和害怕湧上心頭。
邋遢大叔拍了拍手,十來個保鏢從門外魚貫而入,那魁梧健碩的身軀,鐵血肅殺的眼神,十來個人門口一字排開站立着,也許對周勇和歐陽婧他們來說起不到什麼震懾作用,可是周母和周二嬸已經嚇得快六神無主了。
「你們真要這麼做?」周勇目光看向蔣韶搴,餘光掃過方棠那蒼白的面色,周勇也很自責內疚,可這不代表他會允許他們這樣傷害自己的家人。
「動手!」回給周勇的是冰冷的命令聲,蔣韶搴開口後,兩個手下直接向着周母走了過去。
周勇眼神一變,邋遢大叔卻已經邁步上前擋了過來,雖然肩膀還帶着傷,可邋遢大叔和周勇也是奇虎相當,真打起來,周勇也占不到便宜。
歐陽婧將受傷的歐陽敏扶坐在椅子上,轉過身來,總是溫柔清雅的臉上卻流露出世家名媛果決凌厲的一面,「蔣隊長,你可想過這樣做的結果?有些事不是逞兇鬥狠就能解決的!」
蔣韶搴沒有開口,而被抓住的周母已經發出了驚恐的喊叫聲,「你們放開我……阿勇,救我……」
「常鋒!」周勇睚眥欲裂的看向邋遢大叔,黝黑而老實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濃烈的殺機。
「周隊長,別忘記你兒子還在我們手裏。」邋遢大叔冷漠無情的一句話,卻讓周勇憤怒的神色轉為了震驚,似乎不敢相信邋遢大叔他們竟然卑鄙無恥到用一個小嬰兒來威脅自己。
自從進入修復組之後,周勇對方棠還有邋遢大叔他們的印象改觀了不少,但此刻,周勇卻發現自己從沒有認清眼前這些人。
投鼠忌器之下,周勇猛地將視線看向方棠,嘶啞着聲音憤怒的質問,「方棠,你也要對一個不滿周歲的小嬰兒動手嗎?」
如果她真的這麼冷血無情,那之前她就不會同意來醫院輸血,周勇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棠,似乎要從她清冷的臉上尋得一個答案。
方棠知道自己不算是良善的人,但她也沒有狠毒到對一個小嬰兒下手,可如果這一切涉及到蔣韶搴,方棠知道自己還是能狠下心來,沒有人比蔣韶搴更重要,甚至包括她自己。
看着方棠清冷而漠然的表情,周勇心裏一下子湧現出巨大的失望,原來她也不過如此。
「周老夫人,你認為這一拳頭下來你能承受住嗎?」邋遢大叔看向臉色惶恐不安的周母,猛地一拳砸向桌面,結實堅硬的木頭桌面咔嚓一聲被砸出了一個窟窿,也成功的讓周母的臉上血色盡褪。
「我說……我說……」周母聲音哆嗦的響了起來,唯恐邋遢大叔的拳頭砸在自己身上,「我就是想要多抽一點血而已。」
周勇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周母,根本沒想到方棠出事竟然有周母的手筆?他以為這是方棠的敵人暗中做的。
十來分鐘之後,周母說完了,半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我孫子是稀有的熊貓血,我多抽一點血儲備着,反正方棠她是大人,多補一點就恢復過來了。」
「媽,血是有保質期的,在血庫里也至多存放一個月!」周勇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簡直被周母這理所當然的話給氣的無語了,就算多抽了方棠的血又有什麼用,也不可能一直存放!
周母愣了一下,半晌後喃喃的開口「我又不知道,護士也沒說不能存放,我不就是為了孫子,要不是歐陽婧血液太特殊,我怎麼會被人騙了!我還給了她十萬塊好處費!」
或許是邋遢大叔這模樣太過於兇狠,周母不敢有半點隱瞞,將詳細的經過都說了出來,包括十萬塊錢的轉賬記錄。
「我什麼都不知道。」周二嬸看着走過來的兩個保鏢,忙不迭的開口「我不知道大嫂會收買護士,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會阻止的,畢竟方小姐的身份可不是我們能得罪起的。」
周二嬸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她不是沒腦子的周母,以為有了歐陽家撐腰就敢對方棠動手。
看着保鏢沒有再多說什麼,周二嬸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可就在此時,一旁保鏢卻突然對着她背部某個穴位按了一下。
「啊!」痛苦的慘叫聲響起,周二嬸只感覺後背的骨頭像是要斷了,稍微一掙扎,痛意更加劇烈,可如果不動,源源不斷的痛從骨頭蔓延到了全身,半晌的時間不到,周二嬸渾身都是冷汗,身體也承受不住的跌跪在地上。
周勇紅了眼,不管以前多麼怨恨二叔和二嬸,可如今他們認錯了,也悔改了,周勇也既往不咎,所以此刻看到周二嬸這麼痛苦,周勇恨不能衝過去,偏偏顧慮到被扣押的兒子,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憤怒和仇視都堆積在眼中。
「我說……」太痛了,周二嬸這輩子都沒有遭受過這麼大的折磨,這一刻,她忽然感覺什麼名利、財富都沒有生命來的重要!
自從知道周立栩是特殊的熊貓血,周二嬸心裏就存了念頭,周母會將孩子抱去自己院子裏養着,也是周二嬸暗中語言唆使的,只是周母沒有察覺而已。
「我想着破壞了他們婆媳之間的關係,周勇又孝順,最後肯定會幫着大嫂,到時候沒有了歐陽家這個靠山。」周二嬸斷斷續續的說完了,她的目的就是離間周母和歐陽婧的關係。
原本周二嬸以為歐陽婧是歐陽家的千金,肯定看不上周母這個沒腦子的婆婆,尤其是周母性情大變之後,說話做事都強勢許多了,這樣一來肯定會歐陽婧有衝突。
可周二嬸沒想到歐陽婧會這麼孝順,不管周母說的多過分,甚至將孩子抱走養了,歐陽婧也沒有反對,她設想的婆媳大戰並沒有出現,周二嬸的計劃也就落空了,若是等到周立栩長大,他是歐陽家的外孫,那周家的產業肯定都教到周立栩手裏,而他們二房什麼都撈不到。
越想越是不甘心,而且歐陽家的人也進入了周家的公司,這樣過不了幾年的時間,周家就沒有二房立足之地了,周二嬸終於決定對周立栩出手,歐陽婧性格再和善,如果唯一的兒子死在周母手裏,相信她們婆媳也會立刻變成仇敵。
到時候周勇護着周母,若是兩人離婚了,周勇肯定會離開州衛,以周勇的腦子,即使回到周家了,周二嬸也有信心可以控制性格耿直沒什麼城府的周勇,這樣周家產業就回來了。
「二嬸,栩栩出事竟然是你做的?」歐陽婧震驚的開口,一下子紅了眼眶,似乎不敢相信周二嬸竟然會這麼心狠手辣,「這也是阿勇的孩子,也要叫你一聲奶奶!」
周勇同樣震驚又憤怒的看着周二嬸,如果說周母對方棠動手是源於她的無知,可她的出發點至少是為了孩子,但二嬸卻是為了謀奪周家的產業,寧可害死一條無辜的小生命。
周二嬸算計的很好,周立栩摔了之後,周母害怕歐陽婧趁機將孩子抱走,也害怕歐陽婧責備自己,所以原本想瞞着,結果導致孩子病情加重,不得不手術治療,偏偏血庫里又沒有血。
「我都不知道方棠是熊貓血,所以醫院的事都和我無關。」周二嬸說完之後低着頭,不敢看周勇,更不敢看歐陽婧。
如同她說的一樣,歐陽婧性格再溫和善良,可她也是一個母親,周二嬸敢算計她的孩子,歐陽婧絕對不會放過周二嬸的,歐陽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周二嬸知道一切都完了。
方棠雖然看着面無表情,可是眼睛微微睜大,熟悉她的蔣韶搴知道方棠此刻完全處于震驚之中,這讓蔣韶搴不由想到了蔣家,比起周家只會更複雜更陰暗。
方棠是真的震驚,她知道人心險惡,可上輩子的生活環境雖然惡劣,但方棠卻從沒有接觸過這些豪門宅斗,只能說在人性這一塊,方棠還是太單純了。
沉默片刻後,歐陽婧的情緒雖然穩定下來了,看向方棠開口道「方小姐,因為周家你才遭受了無妄之災,小姑之前也是因為擔心我,所以行事有些的急切,如今小姑他們也受傷了,今天的事就一筆勾銷。」
「歐陽小姐,你難道認為那個動手的護士還有肌肉鬆弛劑又是誰安排的?」邋遢大叔冷聲打斷了歐陽家自以為退讓的話,周母也好,周二嬸也罷,她們的算計都局限於周家。
「常先生,你難道認為我會拿自己兒子算計方小姐嗎?如果我真的要對方小姐動手,血庫里的血就不會再送過來。」歐陽婧憤怒的開口,或許是想到手術後還沒有見到的兒子,歐陽婧眼眶發紅,聲音都嘶啞哽咽了。
周勇心疼的攬着歐陽婧的肩膀,臉上滿是心疼和愧疚,他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是自己母親和二嬸有關,這都是他的家人,這一刻,周勇甚至不敢去看歐陽婧的眼睛,他怕看到失望看到後悔。
歐陽婧抽噎着,一手卻握住了周勇的手,對着他露出安撫的笑容,「我知道這不怪你。」
這一刻,周勇感覺自己得到了救贖,不由的握緊了歐陽婧的小手,自己以後一定會加倍的對婧婧好,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婧婧更家善良的女人了。
「方棠有不少仇人。」周勇轉過身看向蔣韶搴和方棠,斬釘截鐵的開口「宋濂平和宋駿父子,史玉才、還有上京白家的少爺,山田家族,甚至包括弋州的古家、林家,他們都有可能是幕後兇手,但唯獨歐陽家不會!」
方棠愣了一下,自己竟然有這麼多的仇人?這一刻,方棠忽然感覺惹禍精三個字落到了自己的頭頂上。
蔣韶搴一手拍了拍方棠的頭,可出口的嗓音卻冷酷無情,「常鋒,動手。」
歐陽敏帶來的中年保鏢面色一變,他雖然是先天修為,可和那些有天賦的武者不同,他是通過歐陽家提供的特殊藥物才突破的。
可這種藥物具有強大的副作用,服用之後,修為不可能再突破,對壽命也有礙,等年紀大了之後,修為會迅速的下跌,最後或許比普通人還不如,所以即使是先天武者,他們同樣懼怕死亡。
「你們敢對歐陽家的人動手,誰也保不了你們!」歐陽敏疾言厲色的怒斥着,情緒波動太大,鮮血再次從嘴角溢了出來。
蔣韶搴冰冷而無情的目光看着色厲內荏的歐陽敏,再次開口「動手!」
「啊!」痛苦聲響起,中年保鏢身體劇烈的掙扎着,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右胳膊的被用力的往後一折,咔嚓一聲,骨頭斷裂。
歐陽敏臉色大變,她在歐陽家都是說一不二,可今天卻在這裏被人如此折辱!
歐陽婧低着頭,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可背對着眾人的臉上,歐陽婧眼神狠厲到了極點,她沒想到小姑竟然會失手!方棠竟然沒有死!
歐陽婧更沒有想到蔣韶搴行事比起邋遢大叔更為冷血無情,之前邋遢大叔也只是封鎖了樓層,將他們控制了,可蔣韶搴一來卻是直接下手,甚至敢廢掉歐陽家的先天武者,他根本不怕歐陽家事後報復!
啊!又是一聲痛苦的慘叫聲響了起來,中年保鏢是個硬茬,即使手腳都被折斷了,可依舊沒有開口。
「今日之恥,我們歐陽家記下了!」歐陽敏一字一字恨聲開口,是自己輕敵了!她真沒想到一個先天武者偷襲,竟然沒能殺掉方棠。
估計痛的太狠了,中年保鏢終於昏過去了,一旁的周母和周二嬸嚇的連呼吸都停止了,暗自慶幸她們之前都說了,否則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就是自己了。
「你們別過來!」一旁五爺驚恐的往後挪動着,他之前自詡是內勁武者,又是歐陽家的人,根本沒有把蔣韶搴放在眼裏,但此刻,五爺恨不能沒有來長源,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魔鬼!
即使事後歐陽家會給他們報仇又怎麼樣?難道他也要被打斷四肢嗎?這可是非人的痛苦和折磨,五爺聲音哆嗦的響了起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聽令行事,你們敢冒犯我們歐陽家,所以我們要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知道即使有袁老撐腰,我們袁家也不容任何人踐踏!」
自從袁老公開給方棠撐腰之後,州衛的局面就有些改變了,以前封掣手底下的確有不少死忠的手下,可封掣的弱點在於他的根基太淺,而且沒有家族當靠山,所以很多人依舊在徘徊在猶豫,並沒有投靠封掣。
可如今卻不同了,方棠和封掣關係密切,袁老又如此看重方棠,日後如果封掣有什麼事,方棠求到袁老頭上,袁老必定會幫忙。
這消息在州衛流傳開後,不少人都投靠了封掣,這對歐陽家和竇家非常不利,只要方棠還活着,只要袁老在,那麼過不了幾年的時間,封掣只怕會代替歐陽家和竇家成為州衛唯一的指揮官。
「你們打算趁機殺了小棠?」邋遢大叔聽到這裏已經聽明白了,歐陽家要鋌而走險,如果方棠死了,那麼封掣和袁老之間的關係就斷了。
而這一次,歐陽家雖然很冒險,可說起來方棠這邊也不佔理,方棠被抽血,那必定是她的仇人所為,和歐陽家無關,因為歐陽婧絕對不可能拿自己的兒子當工具?
可邋遢大叔卻封鎖樓層,扣押歐陽婧,而且歐陽家第二天來要人,方棠這邊依舊不鬆口放人,甚至還折斷了五爺的手腕,這才起了衝突,最後在打鬥衝突里導致方棠遇害。
袁老即使要追究,可歐陽家也是受害者,只能說方棠行事太過於張揚狠辣,只要歐陽家挺過這一次,總好過被封掣一點一點的侵蝕地盤,雖然冒險,可的確也是一個辦法。
而且歐陽家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袁老即使發難,到時候有人出來護着歐陽家,袁老總不會為了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和歐陽家的靠山不死不休。
再說袁老遠在上京,這裏是慶州,但凡袁老的報復稍微弱一點,歐陽家就能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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