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看着起身要走的賀景元,賀啟東目光沉了沉,這幾年他一直想着修復和景元之間的父子關係,可惜,見效甚微,確切來說是沒有任何進展。一筆閣 www.yibige.com
賀景元已經過了需要父親疼愛關心的年紀,而正因為他聰明看得透徹,賀啟東甚至決定將賀家交給賀景元,以此來彌補,但依舊沒什麼用。
「醫院那邊希望賀家主留心一下。」賀景元正色的開口,這也是他今晚上登門的主要原因。
不管是賀行這個紈絝還是賀老夫人,他們動不了賀景元和方棠,但難保他們會派人去醫院對徐榮昌或者徐旭下手,從而達到報復的目的。
徐榮昌只是普通家庭出生,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取決於自己的努力,而沒有家世的弊端就是徐榮昌如今「殘廢」了,他手中的權利和地位也隨之消失,否則韓家人也不會落井下石的算計徐榮昌的財產。
「明天我親自去醫院探望徐先生。」賀啟東溫聲一笑的接過話。
即使徐榮昌沒有殘廢,也不夠賀啟東這位家主去探視,更別說如今人走茶涼的地步,賀啟東說這話是示好賀景元,或許也是因為徐榮昌背後的蔣韶搴。
「隨便你。」賀景元冷淡接過話。
幾分鐘之後,總衛隊的人過來了,將地上的保鏢給拉了起來,隨後一人向着賀夫人走了過來。
「阿行,不用擔心。」賀夫人柔聲安撫着要暴怒的兒子,自己是賀家的當家主母,而這些年她的娘家在幫襯下也發展的很好,雖然遠不能和總衛隊、賀家相提並論,但製造一點輿論壓力還是可以的。
只要沒有任何證據,賀家就不會放棄賀夫人,連當家主母都保不住的賀家,日後誰還敢和賀家合作?霸道的總衛隊也不能無憑無據的扣押自己。
只不過想得明白透徹,賀夫人對賀啟東的冷心薄情還是很失望,她愛這個男人!
「可是……」賀行如同暴躁的困獸,這是他的母親,賀家的當家主母,如今被總衛隊抓走了,即使明天被放出來了,可賀夫人的里子面子都丟盡了。
尤其是這其中有賀景元的參與,更會讓外界認定賀景元繼承人的身份,否則他怎麼能動得了賀夫人?這對賀慎的影響是最大的。
不管賀行多麼不願意,可賀家輪不到他做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賀夫人被帶走了,賀景元和方棠也跟着離開了。
一轉眼三天的時間就過去了,紫湖山那邊的房子還在裝修,蔣老爺子是打算讓方棠來自己這邊住,可蔣韶搴知道方棠的性格,還是讓方棠住到了他在上京的別墅,這邊距離研究所近,環境也清幽。
邋遢大叔快步從外面進了屋子,帽子上還落着雪花,跺了跺腳,將棉襖脫了下來,「還是上京的雪大,慶州冬天即使下了雪,過個兩三天就融化了。」
方棠倒了一杯茶遞給了常鋒,「老師怎麼樣?」
一口熱茶灌了下去,身體立刻暖了,邋遢大叔這才感覺活了過來,「是賀教授的老師,已經退休了,兒女都在國外,直接讓小旭住家裏了。」
邋遢大叔繼續道「醫院那邊有兩個護工在,總衛隊也派了人過去,徐指揮的安全不用擔心,賀家那邊也不會輕舉妄動。」
原本徐榮昌是打算讓徐旭回學校的,明年就是高三的學生了,耽誤個把星期沒關係,可總不能一兩個月不上課。
偏偏徐旭不放心徐榮昌這個父親,想要留在上京照顧他,最後還是方棠提議給徐旭找個家庭教師,這樣兩不耽誤。
「賀教授說屍檢報告出來了,賀家那個保鏢牙齒里藏了毒素膠囊。」邋遢大叔又喝了一口茶,「這放到古代就是死士啊,嘖嘖,最毒婦人心說的一點不錯。」
賀景元這麼多年都沒有回賀家,即使賀家主要說將賀家交給賀景元,他也沒有回去。
可即使如此,賀夫人也沒想過放過賀景元,而且還計劃多年了,否則不可能賀景元一回賀家就差一點被保鏢給暗殺了。
想到賀夫人,方棠眼神冷了幾分,「實在不行就先下手為強!」
這保鏢絕對是賀夫人安排的,偏偏人是在回總衛隊的半路上死亡的,死無對證。
而之後賀家和總衛隊對保鏢也進行的調查,最後查出來他是賀家的死敵吳家安排到賀家的,所有的線索查到吳家就斷了,賀夫人的嫌疑也洗清了,第二天被賀啟東接回了賀家。
邋遢大叔看着滿臉殺機的方棠不由樂了起來,「還不到這地步,再說賀家主可不傻,如果真需要我們幫忙,賀教授肯定會開口的。」
「對了,小棠,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去袁老那邊。」邋遢大叔看了一眼時間,比起喊打喊殺的,小棠更適合參觀畫展這樣的高雅活動。
袁老爺子喜歡書畫,之前還和瞿老學過一些,只不過到了袁老爺子他們這樣的身份,書畫也只是一個陶冶情操的愛好,不可能有專業人士那麼精通。
方棠想到賀景元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再說他背後還有總衛隊,也沒什麼擔心了。
半個小時後。
流歲是一家私人畫廊,上下三層的小洋樓,是上個世紀留下來的老建築。
畫廊的老闆並不懂繪畫,不過卻是真的喜愛,所以才有了這一家私人畫廊,不少知名的畫家都在這裏辦過畫展。
「這是徐大師的第二次畫展,聽說以後都不打算再辦畫展了。」袁老溫和一笑的繼續道「當然讓小棠你過來是因為畫廊里有一副最有爭議的畫,一會你可以好好看看。」
方棠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身後卻有嗤笑聲傳了過來,卻見是一家三口。
「畫廊就該設定個門檻,入門費定個五萬十萬的,省的和這些窮酸破落戶站一起排隊。」穿着白色貂皮大衣的中年貴婦趾高氣昂的說了一句,鄙夷的目光看着方棠和袁老,似乎和這兩人站在一起都貶低了他們一家的身價。
若是在其他場合說這話,或許還有點用,可這裏是畫廊,等着排隊進入的都一些畫家、藝術家和喜歡書畫的人,不說是視金錢如糞土的清高淡泊,但絕對不會用金錢來衡量一個人。
貴婦這話差不多是犯了眾怒,不少人都是眉頭一皺。
「媽,你別胡說八道!」感覺到丟臉的年輕人不滿的看了一眼珠光寶氣的母親,這樣高雅的場合說什麼錢不錢的,簡直是丟人現眼。
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倒是哈哈一笑,「真要五萬的門票,估計就沒有人來了,這畫廊絕對要倒閉,不設定高門檻反而可以吸引人過來參觀,每賣出一幅畫,畫廊也有分成,而且人氣多了,財氣自然就來了……」
看着中年男人得意洋洋的說着生意經,四周的人更是直搖頭,夏蟲不可語冰!暴發戶眼裏除了錢哪懂什麼藝術,更何況畫廊也根本不收取任何費用,所有賣畫的錢都歸畫家所有,這才是真正的儒商。
袁老性子溫和豁達,自然也不會和站在身後的一家三口計較,笑着對方棠繼續道「徐大師最擅長畫花鳥,注重墨骨勾勒、淡施色彩,畫面寫意風流,韶搴那房子不是在裝修,你多挑幾幅畫帶回去。」
古畫都要進行精心保存,不可能掛出來,所以一些合了心意、眼緣的現代畫倒是可以掛出來裝飾屋子。
「好。」方棠點了點頭,對能親手佈置自己和蔣韶搴的房子莫名的生出了期待。
「說的輕巧,你們能買得起嗎?砸鍋賣鐵的買?」貴婦剛剛收到好幾個人的白眼,她倒是想要罵回去,卻被丈夫和兒子給制止了,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這會聽到方棠和袁老的話,貴婦遷怒到兩人身上,不屑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方棠和袁老,「穿個地攤貨也敢來看畫展,有這個閒工夫不出去上班多賺一點錢,裝什麼高雅!你們也配嗎?」
方棠的衣服都是蔣韶搴一手安排的,袁老的衣服則是袁老夫人親手做的,衣服上都沒有logo,而且都以舒適和保暖為主,乍一看的確有些普通。
「袁大頭……方小姐?」陳超愣愣了喊了一聲,神色複雜詭異的變化着。
之前在餐廳,賀景元扇了賀行幾巴掌,陳超認定這事不能善了。
賀景元是賀家長子,賀夫人是繼母,而且性格也溫雅肯定不方便給賀行出頭,但賀行上面有個寵他如命的賀老夫人,賀景元和方棠去了賀家,那就是羊入虎口。
之後陳超也找賀行打探了,卻差一點被賀行給揍了,直到賀行喝多了酒後吐言,陳超這才知道這兩人不但全身而退了,還將賀夫人給弄瞿總衛隊關了一天,而方棠竟然是個練家子。
看着好似老鼠見到貓的陳超,袁老不由笑了起來,「認識?」
「見過一面,賀行的朋友。」方棠回了一句。
賀家的事並沒有傳出來,但畢竟牽扯到了總衛隊,所以蔣老爺子那邊第一時間就收到消息了,袁老也知道一點。
陳超快步擠到了隊伍前面,臉上笑容有點的尷尬,不過還是主動的打了招呼,「老爺爺早上好,方小姐,早上好。」
陳家雖然比不上賀家,但陳超在上京也算是個知名的紈絝,此刻這畢恭畢敬的模樣倒像是遇到家裏的長輩一般,看得出他是真的怵了方棠。
方棠面無表情的看着陳超,他不是賀行的朋友嗎?
陳超表情僵硬了三分,在方棠清冷的目光下,心裏頭慌慌的,這位可是一言不合就敢拔刀,然後還一刀扎進了賀家保鏢的大腿上,想想陳超就感覺肉痛。
剛好前面的人進去了,方棠漠然的收回目光和袁老也跟着人群往畫廊裏面走。
看着走遠的方棠,陳超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這才感覺活過來了,一抬眼對上身旁一家三口震驚又詫異的模樣。
「袁大頭你這狗眼看人低的破毛病真要改改了。」陳超嗤了一聲,一掃剛剛小心翼翼的姿態,恢復了紈絝該有的跋扈和囂張,「你知道剛走的這姑娘是誰嗎?你也敢得罪,哼,擔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陳少爺,她那窮酸樣還有來頭?」貴婦忍不住的嘀咕了一聲。
她也不是沒眼力勁,剛剛她仔細打量了,這姑娘沒有穿名牌不說,雙手、脖子、耳朵上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而且穿的嚴嚴實實的跟個球一樣,這明顯就不是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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