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明河不來,流蘇自己都想給曦月抽個冷子,讓她知道正宮娘娘不是一根棒槌。
明河來了就太棒了,師徒撕逼什麼的最好看了,根本不用本棒出手。
流蘇悄悄從棒子裏伸出手來,從桌上摸走了一片瓜。
雪花片片凝結,化成明河的身姿,場面真的很美,氣氛卻很涼。
師徒倆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子,曦月還窩在秦弈懷裏摟着脖子呢,腦殼都是空的,半天不知道該說啥。想想剛才是不是漏了半句了不得的東西,自己叫秦弈什麼來着?
明河替她問了:「好哥什麼啊師父?」
曦月:「好……好歌都好聽,都好聽。」
「幹嘛那麼緊張啊師父。」明河按住慌忙想要起身的師父,附耳道:「看師父開心,我也挺開心的。」
「呃?」曦月傻了,這徒弟不是黑化了吧?
冥河魔主耶,黑化太正常了……
連秦弈都嚇得瞪着明河,生怕她忽然露出獠牙。
明河附身過來,兩手分別靠着秦弈和曦月的肩膀,笑眯眯道:「話說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啊……」
「什、什麼問題?」
「如果秦弈是師父的好哥哥,我是要叫秦弈師公呢還是舅舅?」
「噗……」流蘇連瓜汁都噴了出來,這個問題以前好像沒人考慮過啊,夜翎也沒這麼問過程程,大家居然都沒想過。
秦弈和曦月呆愣了老半天,看着近在咫尺挨着大家肩膀親親熱熱的明河,都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舅舅這個……情話喊個好哥哥臭弟弟不算的吧……但師公這個……
下一刻明河躋身坐進了秦弈另一邊大腿,和師父分坐半邊,笑眯眯道:「現在這樣的話,是師公還是徒婿啊?」
流蘇的瓜僵在嘴裏,不知道是該覺得這個場景很好玩呢,還是該泛酸。你有話好好說啊,要打架就趕緊打啊,自己也坐腿上是幾個意思?
秦弈也覺得自己雖然左擁右抱爽得不行,實際如同坐在火爐子裏,屁股都不知道往哪放。
看秦弈曦月都傻掉了的樣子,明河微微一笑,伸手從桌上取了酒杯,自己含了一口,又轉頭對秦弈示意了一下:「嗯!」
看那隱含威脅的眼神和微微鼓起的腮幫子,秦弈傻了才敢拒絕呢,立馬俯首過去吻上,分食了這口酒。
明河摟住他,咂巴咂巴地吻了個天昏地暗。
曦月:「……」
好一陣子明河才心滿意足地抬起頭來,一臉好奇巴巴地問師父:「酸嗎?」
曦月:「……有點。」
「知道我的心情了嗎?」
「……」
流蘇:「有人知道我的心情嗎?」
安靜。
明河差點被無端插話的流蘇給破了功,營造的氛圍都被打沒了。僵着臉憋了老半天,才對師父嘆了口氣:「好啦師父,我說了,看你開開心心的,我也高興。要說什麼師徒倫理,我為冥河,說真的沒那麼在意,你有羽毛,也就那樣……沒得讓臭幽靈看笑話。」
曦月咕噥道:「我也沒想欺負你啦,只是沒忍住……你也別送啊,這臭弟弟還沒經過考驗呢,啥時候輪到他這麼舒服地左擁右抱了。」
師徒倆頓了頓,目光都放在了對方腰間,秦弈雙手攬着師徒倆的畫面無比清晰。
目光又漸漸上挪,左右瞪在秦弈臉上。
繼而極度默契地分別舉起一隻小拳頭,一看就是要同時砸下來的樣子。
秦弈終於裝不了木偶了,你們師慈徒孝的就要一起拿我開刀啊……我好像是來踏神闕的,不是來抱頭的……
在兩隻拳頭砸下來之前,秦弈攬着她們腰間的手好像暴漲了一截似的,同時捉住了兩隻手。
「咦?」師徒倆似乎這才發現這貨居然反抗了,有些驚奇地盯着他看。
秦弈乾咳兩聲,正色道:「這下不是我要說那四個字,現在是你自己坐這兒的,這是真的來都來了……」
明河:「……」
「來都來了,就一起坐這兒喝喝酒談談心,多好啊……別整天想着打打殺殺的。」
被握住的明河小拳頭上驟然爆起了星河之威,仿佛有銀河倒灌,衝進秦弈右手經脈,試圖掙開。
與此同時,左邊曦月的小拳頭上也湧起了太陰之力,陰寒靜謐的氣息衝進了左手經脈,讓人下意識就想鬆開。
師徒倆同時對這種來都來了的左擁右抱發起了抗爭!
秦弈微微一笑,師徒倆忽然發現秦弈體內似乎形成了一個極為特異的空間,以左右手為引,如渠引水,師徒倆的攻擊通過這特異的空間自己對撞在一起,激盪的餘波又盡數被消弭於內,融於混沌之中,再也找不見。
秦弈的空間之道,已經可以形成自身宇宙了,無論是曦月還是明河的力量,都不過屬於他混沌的一環。
比乾坤大挪移高端萬倍的作用,身即乾坤,吾即混沌。
就這麼一恍神間,兩人都被緊緊箍在一起,小拳拳都被箍在腰間,一動都動不了了。
時空之道,時停,束縛。
曦月明河身子都不能動,就剩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看着互相紅透了的臉。
一着不慎,竟然師徒聯手都被這貨給同時制住了。
要暴起反抗嗎?
又沒到那份上,很容易傷了的。
就這麼認了?
好像又確實是自己送的,兩個人都是自己主動坐他腿上的,這局面還不是自己搞出來的嘛……
話說他現在真的好厲害,在此之前無論是曦月還是明河,還真是沒想過師徒倆同時揍他居然能一起被他箍住。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鬧鬧騰騰之後才恍然發現,他是當家人,不是出氣包,之前只是讓着你們。
再鬧騰,說不定要被打屁股,才叫丟人呢。
師徒倆沉默片刻,時停效果也消失了,兩人卻沒再掙扎。
曦月瞪了徒弟一眼,明河「哼」地撅起了嘴。
下一刻撅起的小嘴就被秦弈堵上了。
明河掙又掙不開,小拳拳緊緊握着又無可奈何,睫毛顫抖了好一陣子,終於還是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陣子,又發現秦弈離開了,師父那邊發出了「唔唔唔」的聲音……
「放鬆點。」明河聽見秦弈低聲道:「又不是沒一起過……」
師父的掙扎慢慢沒了。
原來師父也和別人一起過嗎?誰啊?
話說回來了,和孟輕影都可以一起,和師父一起有什麼不行啦?師父才是自己人呢,那傻鳥算什麼……
要說泄憤也泄完了,按理說應該聯合師父去對抗別人才對,比如那些妖精魔女,比如此時躲在棒子裏吃瓜的小幽靈。
曦月好像也想到了這一層。
明明是一夥的,內戰個啥。要撕也是撕翠花那幫狐狸精啊。
流蘇在棒子裏捧着瓜,呆愣愣地看着這副變化,半天都沒咬一口。
這混蛋用自己的空間之道來泡別的女人……不對……這簡單的一套,其實融合了很多。莫說曦月明河的手段已經融於他的混沌之中,其實自己的空間之道又何嘗不是?
看師徒倆臉紅紅老老實實地被他一起抱在腿上親的樣子,流蘇忽然覺得,這好像才是真正的叩神闕攬星河。
事實證明,修羅場的存在只是源於男性的掌控力和威望還不夠。
當你有足夠的強大時,往往就會存在另一種走向。
他從來就不是為了來看人家師徒吵架的……更不是來挨揍出氣的。
他是來征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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