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們搞清楚,他們說的是流蘇太高傲,鼻孔看人的意思,不是指鼻孔大啊!棒棒瓊鼻很小巧的好不好,說秦弈和流蘇將來玩鼻孔的你們放學後別走!)
流蘇覺得自己風評被害了。
當年不過是囂張了點而已嘛,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大怨念,你被天上人打死了還把怨魂封印幾萬年,居然怨氣還沒對我的重?
我怎麼你了?
這龍是傻子嗎?
它卻一時忘了,神龍怨魂失去了絕大部分記憶,仇家要是在面前當然能激活回憶,然而此刻在面前的是它流蘇,那此刻便自然是拍扁那鼻子的念頭比較蠢動清晰了……
總之聽了龍魂之語,流蘇實在氣得要死,又實在不想在程程面前暴露太多底細,話都不知道怎麼說。那靈魂帷幕一漲一縮的,秦弈看得膽戰心驚,總覺得它隨時要炸。
那龍眸之中卻忽然有了些哀色:「見不到,感不着,我卻有冥冥意……是了……原來你也死了……」
魂幕縮漲微微一滯。
「所以你也不是來解我封印的……」龍語聲越來越輕,似乎沉默下去,在思考什麼。
流蘇嘆了口氣。
當然不是來解它封印的,此時大家的能力根本解不了,解得了也不敢解。
夜翎終於忍不住道:「我們要如何解你封印?」
「解不了。」龍眸看向夜翎,變得更加柔和:「這個心中無恨的螣蛇,你很好……」
夜翎還是不明白,撓了撓頭。
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
「如果你恨了幾萬年,乍然見此至純,也會覺得這是一汪清泉,讓人舒暢。」龍語聲笑了起來:「不過你是螣蛇,螣蛇不遜於龍,我什麼都回饋不了你,你在意嗎?」
夜翎搖頭:「我不要啊。」
龍語聲道:「那你進來幹什麼?」
「師父和哥哥要進來,我就進來了。」
「如此……」龍眸看向程程:「你是此方妖皇?」
程程行禮:「是。」
「你的分脈合流之術,不宜久持,久則傷身。此時無戰,撤了吧。」
程程猶豫片刻,分成了雙身。
龍眸打量了她一陣,低聲嘆息:「弱成這樣了,現在的妖……」
程程:「……」
太習慣了,幾乎每見到一個遠古殘魂,都會遇上這麼一句,早期還會羞恥,如今波瀾不驚,愛咋咋地。
「弱有弱的好處……」龍魂嘆息着:「萬年前,有幾隻大妖進來,態度可不是見前輩之魂,而是來取寶的。他們自恃強悍,我也仇恨縈魂,就此惡戰。最終他們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在這樣的戰鬥中逐漸沾染,怨意填胸,當我冥冥有感,已經來不及了……這是他人之計,但是無解。」
程程有些汗顏,其實她也是來尋寶的。不過態度確實不同,因為她期待傳承,更期待有先祖之魂釋放,態度有覲見之意,自與強者取寶的概念不同。
此時她也完全明白了,一般人根本進不來,妖皇也進不來,他們能一路避免怨氣侵襲是狼牙棒的神效。而真正能進來的起碼是祖聖大妖,然而這種大妖進來絕無敬畏,只會爭奪,甚至說不定都有吸收龍魂的意思在,那就激發龍魂恨意反噬,大打出手。這個過程里,再也無法避免怨念填胸了。
幾乎是必然的結果,盡在佈局的人計算之中,封印特意留了後門就是等着這一天,等着妖劫的引子。
只不過誰也沒想過,他們這麼弱的時候,滿懷朝見先祖心思的層次下,居然進得來……然後還有一隻至純的臭蛇,龍魂被封印狀態根本無法主動攻擊她,反而使得龍魂有了一絲清醒的空間。
又被什麼「前塵回夢」激發,回復了一部分理智意識,才能有這番良好交流。
否則真靠戰鬥的話,此行只能敗走,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東西的。
不知不覺間,有靈光向程程和夜翎籠罩下去,龍語聲再度傳來:「我想起了一些法……全部傳承於你二人。」
程程閉上眼睛,心中激動不已。
《往聖開天訣》完全篇,還附帶了無數修煉的理解在其中。
還有萬萬千千妖族秘法,浩瀚無匹。
對遠古的探索,在她的角度上,這就已經完整了。否則要靠自己慢慢在鯤鵬紫府去感悟,不知道要多少千年萬年。
雖是靈光同時罩向兩人,實際還是有所區別。給程程的側重傳法,而似乎知道夜翎修行不足,塞給她法也得不到理解,不如另給點別的。
夜翎的頭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滴血液,又慢慢滴在她腦袋上。
秦弈旁觀着,想起了那滴鯤鵬鍾乳。這些老怪物,死了都絕對不能當它們死得乾淨,花樣多着呢。
這滴血的價值可能無法估量。
夜翎抱着頭摸了摸,卻摸不到那滴血了,可能已經徹底融合。她有些奇怪地看着龍眸:「我要這沒用啊……」
「我是見那乘黃的分脈合流術才想起這個……你體內有一點點蛟血,我讓它徹底化龍,並佔據你剩餘的菜花蛇血脈。」龍魂道:「往後你也是半龍半蛇,想分身也可,想一起練也沒問題……龍族天賦應有的東西,你盡可使用。」
夜翎眨巴眨巴眼睛,秦弈眼睜睜看着她額頭長出了一對很可愛的小鹿角。
你們師徒……是要逼死我嗎?
「將來若是不想用了,這滴神龍血髓,你還可以轉贈別人。」龍魂又道:「不過我認為不需要……你身兼龍蛇,若有朝一日殺機迸起,那便是龍蛇起陸。」
夜翎摸着鹿角,心下有些憂慮,暗道這是不是丑了點?轉頭看着秦弈亮晶晶的眼眸,她立刻笑了:「謝謝龍爺爺。」
程程抽了抽嘴角。
魂幕微微晃了一晃。
這貨到底是至純還是至狡,大家都快分不清了。
龍眸終於望向秦弈:「你,是為門而來?」
說到這句,聲音再度變得凌厲,嚴肅無比。
秦弈一怔:「你怎麼知道?」
「你身上門的氣息……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
「你不是忘記很多東西了嗎?怎麼感覺你什麼都記得?」
「有些事情,早已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便如修行,便如血脈,便如……門。」
龍眸閃爍,秦弈清晰地看見,就在龍眸正中央,安靜地躺着兩個東西。一個小小的骨頭模樣,卻是光潤如玉,散發着極為神秘的縹緲氣息,不知何物;另一個不規則的石頭碎片,大小和乒乓球差不多,和門的氣息一模一樣。
這兩個東西不是在眼睛裏面,龍眸本就是虛影,這是在山腹正中央,也是此山之內僅有的兩個「寶物」。此山是龍軀所化,換句話說這兩件東西本來是被它吞進肚子裏保存的,可見重視。
龍眸里慢慢又有了凶戾:「給我一個……你要門的理由。」
居然是問理由,不是立刻守護攻擊?
秦弈想了想,便道:「若是在我這裏,說不定有朝一日能解你封印,留在你這只能白費萬年。」
「這個理由很好……但也很可笑。你和一隻螞蟻並沒有區別,也敢談解此封印?」
「並不可笑。」秦弈正色道:「你該想想我們為什麼進得來。」
「……原來如此。」龍魂下意識地有點想打人,終究還是分清了主次,慢慢道:「若是如此,可以給你。但你要證明你有能力守住它,而不是出門就做了送寶童子。」
這倒是很有道理,秦弈有些為難,這要怎麼證明?
「很簡單。」隨着龍語聲,一個怨靈從外面通道飄了進來。「這是我伴生之怨靈,大概是我嘆口氣的實力,只要你扛得住它,就算你具備一定的抗壓之力。」
秦弈憋紅着臉看着面前這個約莫暉陽初期的怨靈,什麼叫嘆口氣的實力?
怪不得流蘇當年愛跟你們裝逼,你們壓根是一路貨色,最後是裝不過流蘇才恨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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