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流蘇都很佩服秦弈。
主要佩服在於,他的變化術往往在這種時候才特別會動腦子發揮運用,在其他很多時候,仿佛都忘了自己會變化似的……
像這種時候,覺得那邊有個棺材滲人,二話不說連想都不用想,就立刻變了一堵牆。
這牆的位置卡得超級好,外面什麼都看不見,裏面正好是床和水池,還外擴了些範圍不顯得擁擠。又把周遭一些略帶裝飾作用的壁刻囊括其中,裏面燈光柔和,花香怡人,靈氣氤氳池中,氣氛朦朧且曖昧,活脫脫的一個靈泉浴場標準配置。
雙修確實是最佳的恢復手段……所以這下了海,終於還是要拍留影鏡的。
流蘇嘆了口氣從戒指里飄了出來,躲到了池邊一角,想了一想,揮手撒出一片靈魂帷幕,微微波紋阻擋在中間,隔斷了視線。
不看,有啥好看的。
很快就看見清茶也穿過帷幕跑了過來,抱着膝蓋坐在角落裏,下巴抵在膝蓋上默默無言。
流蘇轉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看自己圓溜溜的造型,「嘭」地一聲變成了一個白玉小人,於是心滿意足地抱着膝蓋,抵住了下巴。
清茶驚奇地看了看它,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戳。
流蘇沒理她。
清茶戳在流蘇的小手臂上,感覺手感怪怪的,溫潤如玉,又有些柔軟不是玉,又仿佛有彈性一樣能陷進去……
「這是什麼啊?」清茶很認真地問:「是不是棉花糖?」
流蘇沒好氣:「這是陰神具現,魂體凝神實態化,你師父的水平都做不到,是差得遠。你這麼憨,想要理解有點難。」
「哦。」清茶湊了過來:「你好可愛,我可以抱一下嗎?」
流蘇愣了愣,就看見清茶伸手把它抱了起來:「好可愛!」
「啵唧」親了一口。
流蘇:「……」
清茶問:「小幽靈你叫什麼名字?我聽師叔叫你棒棒?」
「……」流蘇忍了一下:「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棒棒不好,我們可以叫棒棒糖。」
「你其實是想吃我吧?」
「沒有沒有,我不貪吃。」清茶確定地用力點頭:「清茶不貪吃。」
流蘇微微抬頭,眼神斜斜下望:「你只能被吃……等你再長大點,你那師叔看你大概就跟看個點心一樣了,還有閒工夫管我叫什麼糖……」
清茶愣愣地看着它:「你為什麼可以用鼻孔看我?」
流蘇大怒:「我這是眼睛看的!」
「沒感覺。」
「我……」流蘇覺得沒辦法跟智障交流,怒道:「我說的是你師叔,你說我幹嘛?」
「師叔會被師父打死的。」清茶很確定:「你聽他的聲音……」
帷幕對面,秦弈「嘶」了一聲。
流蘇的頭抬得更高了,一臉看智障的表情。
清茶感到了歧視,便把流蘇放在了地上。
「……」可憐流蘇真要徹徹底底地高仰着頭,才能看見清茶的臉,從下面看上去,果然第一時間先看見了鼻孔。
「原來你才是鼻孔人。」
清茶:「???」
「從地上往上瞧,但凡你胸前有一點凸起,也不會這麼簡單看見鼻孔。」流蘇飄了起來,嘆着氣拍拍清茶的小肩膀:「加油長大,小茶葉。」
清茶並沒有聽懂胸前和鼻孔之間的關聯,高興地「哦」了一聲:「清茶會長大的!」
流蘇終於確定了,那蛇是假蠢,這茶是真憨。
其實她長不大,點化的童子到死都是個童子,當時多大最終還是多大。你都活了一百多年了還沒發現自己根本長不大麼,你那麼努力的在長啥啊……
她真要長大,恐怕還真得寄望於找到合適的先天植株給她替換一下「血脈」才行。
看她那萌樣兒,流蘇也板不住臉,聲音柔和了幾分:「秦弈會想辦法的,不止是長大,還讓你修行能蹭蹭蹭。畢竟他要吃……」
「吃什麼?」
「吃茶點。」
流蘇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心裏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自己都在和這些小朋友玩呢,不是和蠢蛇坐花園裏扯淡,就是和清茶坐池子邊犯傻。
是自己很有孩子緣嗎?
左想右想沒想明白,流蘇生起了悶氣,一頭扎進了池子裏,不理清茶自個兒泡靈氣去了。
「撲通」一聲,清茶也跳了下來:「小幽靈我幫你洗啊。」
「我不需要洗!我特麼是個魂體!喂喂餵你幹嘛,說了我不需要洗!」
「舒服嗎?」
「……還行。」
畫界之中,封不戾無語地應付着猴子,越來越艱難了。
和乾元級禁制對拼,這回真是傷筋動骨,他傷得很厲害,對付暉陽巔峰的猴子已經沒有那麼輕鬆了,這猴子還他娘的專門偷襲……
到了現在除了自己吃了藥之外,自始至終連盤膝打個坐的餘裕都沒有,傷勢不僅沒好,反而被猴子偷襲了一拳,惡化了許多。
自從和禁制對拼之後,畫界之外也變得安靜,原先是能感覺到畫卷正在隨着秦弈等人的移動而移動的,雖然感覺很輕微。可之後就再也沒動過了,不知道外面到底在幹什麼。
結合那恐怖的幽冥禁制,封不戾總覺得秦弈應該是在應付很危險的場景,說不定都死了。
秦弈是快死了,欲仙欲死。
洞中無日月,當秦弈神清氣爽地出來,修為早就盡復舊觀,屁顛顛地幫流蘇煉丹去了。
李青君走出來,沒臉見清茶也沒臉見那個小幽靈,紅着臉拿着「門」的碎片,鑽進了居雲岫額外提供的畫界裏修煉去了。
這幾次雙修,加上此地濃郁的靈氣和靈泉,加上門……李青君覺得自己還可以在短期內得到突破,到時候再隨秦弈下幽冥。
唯有居雲岫懶洋洋地泡在靈泉里,手上隨意撥弄着彼岸花,一臉慵懶和清閒。
她的修行模式與眾不同,不要苦修的。
睡覺更重要。
這兩天好倦啊,還是睡一覺好了……哦,不對,還有個畫界需要打起精神。現在身子骨懶洋洋,修行卻是旺盛至極,感覺好像可以試着祭煉一下了……
居雲岫雙手托住畫卷,閉上了眼睛。
畫中的封不戾驟然感覺壓力倍增。
有點像之前處於萬丈深海之中類似的感覺,四面八方都是壓力,就像整個世界在與你為敵一樣。雖然這種壓力壓不動封不戾,可處境卻變得越發艱難。連帶着天上的日月光芒大盛,原本風和日麗的世界場景變成了烈日曝曬,有一種身處丹爐正在被祭煉的感覺。
封不戾很快領會過來,這就是在祭煉他。
以天地為爐,以他整個人為丹。
一旦被煉化,他的魂魄都要被填進此界天幕,他的血肉要被化為此界大地河川,還能把這個畫卷徹底升格為乾元之寶!
封不戾仰天大笑:「居雲岫,就憑你?」
此時與畫卷靈魂相連的居雲岫能聽見封不戾的聲音,便淡淡回應:「此地可不止我一人,我只負責耗着你。」
在封不戾角度就是聽見天地轟鳴的回音:「我只負責耗着你……耗着你……」
他真是大惑不解,為什麼明明感覺秦弈他們在闖險地,最後的感覺卻是自己累死累活,而他們好像在郊遊?你去撿柴,我來生火,是這樣嗎?
(註:不少書友對之前封不戾承受的水壓沒概念,這裏大概說下,萬米以下深海的水壓是一百多兆帕,一個人撐開防護罩的體積約承受一萬多噸的壓力,這裏設定萬丈,也就是之前封不戾始終在承受幾萬噸壓力都能行動如常,然後隔着界膜被動挨打,連傷都沒怎麼傷,這個乾元的表現力已經非常強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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