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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元玖將一道奏摺呈了上來:「萬歲,這是保定知府吳時立的奏摺,有民間幫派七條好漢為害鄉里,保定前衛和保定後衛派兵協助地方平亂,將匪患剿滅怠盡,還一方百姓安寧,厥功甚偉,保定府各衙門齊心協力,浴血奮戰,殲敵三百,誅匪首裘勝許大海於鬧市。」
崇文帝微微蹙眉,問道:「保定府離京城這麼近,竟然會有匪患?」
毛元玖道:「啟稟萬歲,微臣已經查明,這七條好漢是一群市井潑皮,慣於強取豪奪,保定各衙門多番整治,無奈死灰復燃,此番保定前衛和保定後衛出兵,將七條好漢一網打盡,想來從此再無後患,地方清明。保定前衛指揮使溫懷和保定後衛指揮使尹群也皆有奏報,此事可嘉。」
崇文帝看向定國公蕭長敦,道:「定國公怎麼看?」
蕭長敦道:「下官會督促兵部,對保定前衛和保定後衛參予此役的將士予以嘉獎,儘快撫恤死傷將士。」
崇文帝頷首,正準備退朝,沒想到毛元玖又道:「保定知府吳時立還有一道奏摺。」
崇文帝不悅,這個保定知府是不是事多了些?
沒等崇文帝開口,毛元玖已經將另一份奏摺送上。
這一次,他沒有說話。
內侍將奏摺呈到崇文帝面前,崇文帝只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
「秦王第三子周錚人在保定?」崇文帝的目光在滿朝文武臉上一一掃過,「這件事,你們可知否?」
藩王無旨不得入京,亦不能離開封地。
滿朝文武沒人搭腔。
崇文帝看向宗人令:「宗人令呢?你是否知悉?」
宗人令連忙上前,道:「臣不知。」
崇文帝又看向蕭長敦:「定國公,你掌管五軍都督府,兼管京薊,此事你可知曉?」
蕭長敦清清喉嚨,高聲說道:「臣不知。」
一旁的毛元玖冷笑,道:「國公爺,這就不應該了吧,保定府可是您的地方,您怎會不知?」
蕭長敦瞪他一眼,道:「毛首輔是還沒睡醒吧,保定府乃我大齊疆土,是天子治下。」
毛元玖在心裡冷哼一聲,懶得理他。保定府的事,你不知道誰知道,你把龍老衛都派過去了,當我不清楚嗎?
只是這件事上,他卻沒有證據,他若是能在龍虎衛上咬蕭長敦一口,那早就咬了,也不用等到現在,問題是縱然他知道蕭長敦把龍虎衛從南邊調到北邊,他卻沒有真憑實據,除非抓幾個龍虎衛,要了他們的口供,可是龍虎衛和飛魚衛一樣,是隨隨便便就能抓住的嗎?更何況,能被鄒雪懷挑出來送到北方的龍虎衛,必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又豈是他說抓就能抓住的?
為此,毛元玖還曾經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李冠中,他想借李冠中的飛魚衛之手把這件事捅出來。
無奈,李冠中就像壓根不知道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不過這也不奇怪,李冠中從來就是個混吃混喝不幹活的,還能指望他?
偏偏,皇帝對李冠中讚賞有加,毛元玖好幾次想要讓人彈賅李冠中,皇帝都沒有給出機會。
當然,毛元玖事後也知道皇帝為何會偏袒李冠中了,是因為那個青蓮公子。
李冠中這個不要臉的,竟然把青蓮公子記在他自己手下,讓青蓮公子做了內廷侍衛!
什麼內廷侍衛,還不就是……
每每想到這些,毛元玖都想把毛大公子活活打死。
現在,他又看向了李冠中,周錚在保定的事,他就不信李冠中這個混帳不知道。
果然,崇文帝也看向了李冠中,問道:「此事就連飛魚衛也不知道嗎?」
李冠中立刻恭身說道:「臣也是剛剛知道,但畢竟涉及到宗室,臣原想在散朝之後悄悄告訴萬歲,沒想到毛首輔竟然在朝堂上說了,臣所知道的,都被毛首鋪說了,臣也沒有可說的了,還請萬歲莫怪,臣是武夫,不太會寫摺子,只能靠一張嘴,把臣和飛魚衛查到的事,知無不言,全部說於萬歲知道,這秦王三公子的事,臣請萬歲責令宗人府嚴察。」
這番話聽得毛元玖直皺眉,說來說去,倒是說我不顧皇家體面,把宗室的事放在朝堂上說了?
周錚是普通宗室嗎?
保定府的暴亂是因為宗室周騁而起,我都懶得去說,保定知府也沒敢往奏摺上寫,可是周錚不是周騁,周騁到保定惹事生非,頂多就是罰他到皇陵待上幾個月,或者壓根不會送到皇陵,隨便扔到大理寺里收監,過幾天也就放出來了。
可是周錚不一樣啊,他是秦王的兒子,是秦王唯一還活着的兒子!
李冠中的這番話里提到了宗人令,宗人令嚇了一跳,他掌管宗室事務,這的確不假,可是秦王的事他能管嗎?
他敢管嗎?
周錚到了保定府,這和到了京城也沒有區別,李冠中這個混蛋,竟然把這麼大的事大事化小,推到宗人府。
「安昌侯,周三公子是無旨進京,這是國事,已非家事,怎能交由宗人府處置呢?」如果這裏不是朝堂,如果李冠中不是飛魚衛指揮使,宗人令都想衝上去咬幾口了,這傢伙太可恨了,難怪都說飛魚衛里沒有好人,這話沒有說錯,看看李冠中就知道了,上樑不正下樑歪,難怪歷任飛魚衛副使全都不得善終。
是啊,歷任飛魚衛副使均不得善終,可飛魚衛這位正使李冠中,卻活得好好的,而且看他那副德性,還能再活上三四十年。
李冠中翻翻眼皮,忽然反問:「秦王的這位三公子可有冊封?宗人令莫要怪我,我對宗室的事情不清楚,畢竟這都是萬歲的家事,對了,他冊封了嗎?是郡王,還是世子?」
宗人令怔住了,他怎麼忘了這個了?
周錚沒有冊封!
昔日,太皇太后要給周錚冊封世子,聖旨到了西安,周錚拒絕接旨,說他德行不夠,不足以接替兄長做世子,後來太皇太后只好收回,周錚什麼也不是,他既不是郡王,也不是世子,他和周騁一樣,就是普通宗室!
「宗人令?宗人令?你老人家可說話啊,想起來了嗎?周錚是個什麼封號?」李冠中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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