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司令,清軍入關了!」
二瓤匆匆拿着一封信報進來,就要呈給李信。
李信卻是攔住道:「念給我聽!」
「啊?」
二瓤後怕的撓了撓後腦殼,目光躲躲閃閃。
李信臉一沉道:「叫你讀點書,怎麼就那麼難,我問你,如果在戰場上,有敵人朝我開槍,剛好你在我身邊,讓你替我擋子彈,你擋不擋?」
二瓤想都不帶想的道:「擋啊,總司令,這根本不用說,咱們親衛連就是為了保護總司令的安全,不說我二瓤,換了別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擋!」
李信問道:「擋了會死知不知道?」
二瓤道:「俺不怕死,能為總司令去死,死的值!」
李信又道:「你連死都不怕,讀點書,識點字怎麼了,有死可怕麼?樊二郎,我最後告誡你一次,讀書不是為了我,是為你自己,和你的子孫後代,如果你不甘上進,就想一輩子在我身邊做個保鏢,那當我沒說,但是我提醒你,不要將來看着別人升官發財眼紅,是非好歹,你自己心裏有數,以後我不會再和你說了!」
「那……那俺從今天開始讀書識字,決不辜負總司令的好意!」
二瓤象是下了天大的決心,猛吸了口氣道。
李信點了點頭:「不要讓我失望,暫時目標也別訂太高,每天十個字,不難吧?」
「不難!」
二瓤樂觀的笑了起來。
「好了,你出去吧!」
李信拿過信報,揮了揮手。
「得令!」
二瓤施了一禮,轉身而去。
站一邊的高桂英撲哧一笑:「這憨子,也就你能降得住他。」
李信搖了搖頭:「二瓤可不憨,比尋常人都要精明,就是有點懶,這種人,得逼!」隨即就打開了信報。
清軍於九月兵抵薊州,以火炮轟擊黃崖關邊牆,牆毀而入,薊縣總兵白騰蛟和馬蘭峪總兵白廣恩率軍攔載,擊斃清軍三等輕車都尉齋薩穆、參領五達納、佐領綽克托、額貝、護軍校渾達禪、騎都尉額爾濟赫,其餘士兵死傷千人,最終明軍寡不敵從,全軍敗退,任清軍長驅直入。
後清軍兵分兩路,一路由主帥阿巴泰率領,滯留河北,攻城掠地,另一路由副將圖爾格率領,直接南下,怕是不久就要到臨清了。
朝庭則以內閣首輔周延儒為督師,統帥劉澤清、唐通、周遇吉、黃得功等八總兵,六撫巡,號稱三十九萬人馬禦敵。
高桂英接過信報,看了一通,遞給慧梅,便嘆了口氣:」明朝修築長城,花費多少人力物力,可是這火炮一出啊,又能頂什麼用呢?」
李信道:「這是歷史前進的標誌,任何人都沒法抵擋,清軍以弓馬見長,但弓馬也落後於時代了,今次,就讓東虜見識下我們火槍加大炮的威力。」
慧梅從旁道:「朝庭說有三十九萬兵馬,到底是真是假?」
慧英搶過來道:「肯定是吹出來的,崇禎要有這麼多兵馬,哪會把局面搞成這個樣,去年李公子說,大明三五年內必亡國,我還不大信,但是隨着松錦與朱仙鎮接連兩場戰敗,關鍵當口陳新甲又含冤而死,大明朝的人心徹底散了,恐怕都等不到這麼久呢!」
張鼐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蔫蔫道:「闖王朱仙鎮一戰打的漂亮,巧用人心,巧施離間,二十萬官軍啊,一夜之間就崩潰了。」
正說着,慧梅狠狠捅了下張鼐!
張鼐才回過神來,看着李信,訕訕笑着。
李信擺手笑道:「我沒那么小心眼,其實我和李闖根本談不上不共戴天的死仇,只是對他的作風不大看的慣罷了,這不是太大的問題,將來李闖若是兵敗,看在蘭芝的份上,怎麼也要送他份富貴,安渡餘生。」
「李公子仁義!」
張鼐感慨道。
「總司令,有開封消息!」
這時,黃海匆匆奔了進來。
「哦?開封攻破了?」
高桂英先一步,拿到信報,展開看去。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高桂英大致摸清了李信的秉性,並不忌諱當面談論李自成,因此也沒什麼遮遮掩掩,實際上李信是真的不在意,作為一個現代人,李自成是高桂英的前夫,兩人關係又不怎麼好,完全沒有舊情復燃的可能,吃飛醋是自己給自己找不愉快。
張鼐、慧梅和慧英也把腦袋湊了過去。
漸漸地,四人面色變了!
「哎~~」
高桂英嘆了口氣道:「黃河大堤被掘開,開封被淹,數十萬軍民葬身魚腹,周王、高名衡與陳永福僅帶着萬餘王府扈從與兵馬逃離,闖王與羅汝才也損失慘重,輜重糧草大多被大水沖走,無力再追擊官軍,現領軍往襄陽方向退卻。」
張鼐恨恨道:「肯定是朝庭幹的好事,只有朝庭才能如此的喪心病狂!」
「嗯!」
慧梅猛一點頭:「開封被圍了那麼久,眼看就要守不住了,所以才掘了黃河大堤,淹死了幾十萬人,這得是多大的孽啊,朝庭簡直是不擇手段!」
「不行,我得把此事登報!」
慧英撒腿就要走。
「等等!」
李信拉住她。
「怎麼了?」
慧英不解道。
李信道:「現在只是道聽途說,黃河大堤到底是誰掘的,還沒定論,你若是當真想發,就發一個水淹開封,誰之過!」
慧英急道:「這不明擺着是朝庭乾的麼?」
李信耐心解釋道:「不管是不是朝庭掘的,明報的辦報守則是什麼,客觀,真實,你手上有沒有證據是朝庭掘的?如果有,你就拿出來!」
「我……」
慧英語滯!
李信又語重心長道:「其實不光是你們,連我都認為是朝庭乾的,畢竟李自成完全沒有掘黃河大堤的必要,但是辦新聞,不能帶有主觀目地,也不能憑着個人喜好去報道新聞事件,我們只需要把事件列出,是非對錯由讀者評判,更何況現在又出了個理報,來勢洶洶,我們更不能讓人抓住辮子,明白嗎?」
理報已經於一個月前發行,集中了東林和復社的精英人物,甚至請出了錢謙益當社長,從一面世,就具備了與明報分庭抗禮的資格。
不過理報的缺陷也很明顯,在情報來源上,遠遠不如明報廣泛,畢竟明報是政府辦的報紙,在資源上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又出現的早,是理報的前輩,在讀者的心目中有先入為主的概念,但不管怎麼說,理報在後面緊緊咬着明報,又因本土化的特點,在鄉土新聞和發行上更加便利,絲毫都不能大意。
慧英便是眉頭一皺道:「李公子,要不我和慧梅回揚州吧,不親自坐鎮,總是不安心。」
李信略一沉吟,便道:「暫時先別走,清軍沒幾天就要來了,現在走,不安全,等打完這一仗,你和慧梅再走也不遲,我教你個法子,包保理報永世翻不了身。」
「嗯?」
慧英期待的看向李信。
李信神秘兮兮,附耳小聲說了幾句。
就看到慧英面色一變,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嗔道:「李公子,你怎麼能這麼壞?」
「慧英?」
慧梅好奇的看了過去。
慧英瞥了眼李信,古怪道:「回了揚州再說吧,還得安排下,對了張鼐,你是和李公子留在臨清,還是回揚州?」
張鼐為難的看向了李信。
李信道:「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男人不能總圍在女人身邊,要不這樣,等這次打退了圖爾格,我先和慧梅義結金蘭,然後你倆擇個好日子成婚,把正事辦了,再各干各的也不為遲。」
「李公子,多謝了!」
張鼐陡然激動起來。
慧梅卻是心情有些複雜,當初被搶回來的時候,曾一度有過自暴自棄的想法,特別是墮了胎之後,更是對李信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並對張鼐有些厭煩,好在李信足夠理智,與之保持着適當的距離,再有慧英的勸說,張鼐的孜孜不倦追求,才讓她又重新開始接納起了張鼐。
『罷了,罷了!』
慧梅暗暗嘆了口氣,也許張鼐不是最能走入她心裏的男人,卻絕對是可以相伴一生的良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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