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你問出什麼沒有。筆硯閣 m.biyange.net」
當蔚從監牢裏出來的時候,凱特琳已經喝完了她的咖啡。
蔚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猜也沒有,天色不早了,回家休息吧。」凱特琳聽見了鐘響,又到了下班的時候,金克斯等明早再處理,當務之急是回家鑽進被窩裏蒙頭大睡。
連續熬夜了兩天,她感覺喝咖啡也提不起精神了。
蔚被凱特琳推出了警局,連拳套也沒拿,她回到自己位於裁縫區狹小凌亂的家,把被動力拳套夾得隱隱作痛的雙手伸進冰水裏泡着,用冰水洗臉然後取出一瓶微光酒,倒入放好冰塊的玻璃杯里,含着冰塊一口悶下肚。
她打開傳音管,裏面不停傳來賈古米達爾達的聲音,讓她明天晚上協助他手下的人把東西安全從皮城送到祖安。
米達爾達是皮爾特沃夫最有權勢的家族,他們靠着活塞專利控制着日之門海閘的開關,掌控着海運稅收這一皮城裏最可觀的經濟命脈。
賈古是米達爾達現任家主,便是他使用家族推薦信把蔚安插進警局的。
「沒完沒了的。」蔚晃了晃酒杯,斑斕的酒液仿佛映出了賈古白髮蒼蒼的臉。
她討厭這個人,因為賈古居然要她協助走私,但沒辦法,沒有他蔚也當不了警察了。
酒杯再一晃,熒光構成了窄巷外圍酒吧老闆的和煦笑臉。
當蔚還在當黑幫的時候,就是這位酒吧老闆勸化了她那些可能導致自我毀滅的危險傾向,還鞏固了蔚的行事準則,讓她學會如何在戰鬥中進行自控,甚至還教會了她如何疏導心中難以平復的慍怒。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式了,蔚對着瓶口一吹,將整瓶微光酒喝下,然後兩眼一閉倒在床上,被子都懶得蓋。
第二天一早,蔚來到警局,就看見凱特琳擺着一臉大姨媽側漏的表情,坐在辦公室里生悶氣。
讓凱特琳如此生氣的原因是昨晚,金克斯越獄了,還是在被她搜光了全身的情況下,用炸彈從內部突破越獄的!
凱特琳想不通:她明明檢查過了全身,連嘴巴都撬開了,金克斯是怎麼憑空變出炸彈的,她連溝都沒有!
而且金克斯的軍火都上繳了,監獄也不是從外面被人爆破的,想來想去,可疑人物也只有昨天唯二接觸過她的蔚,但是蔚怎麼會擁有炸彈呢?
現在都不知道金克斯跑到哪去了!
沒有證據也不好說話,在蔚取出拳套出去執勤後,凱特琳伸了個懶腰,開始處理起最近五起非常奇怪的工坊失竊案件它們都丟失了某一種零件,但這種零件單獨看來並沒有什麼用處。
利用手頭上的案發報告,再經過大半天的推敲,凱特琳的得出這五起失竊案似乎是同一個人所為,這個人名叫德瓦基,他是個祖安扒手,不知為誰工作。
如果把五個工坊失竊的東西都拼湊起來的話,德瓦基似乎是在收集各種零件,想要製造某個版本的維什拉海克斯乙烯火槍。
凱特琳對自己得出的結論感到稀鬆平常,如果對海克斯科技沒有一定的涉獵,換一人來絕對推導不出罪犯的作案動機。
但是她父母剛好就是這方面的行家,受到父母的薰陶,凱特琳在這方面也算半個專家了。
維什拉海克斯乙烯火槍可是違禁武器,德瓦基應該是想偷一個樣本帶到祖安的黑作坊里大量複製,然後走私給某個地區,最這批武器有可能被走私到諾克薩斯或者比爾吉沃特。
如果諾克薩斯的侵略者使用火槍攻城略地,那麼受害者國家就會聯名譴責皮城,共同抵抗皮城繁茂的海運。
或許這批武器被比爾吉沃特的海盜裝備上了,那麼皮城與艾歐尼亞的海運很有可能會被這群海盜劫掠。
無論給誰,都會有損皮爾特沃夫的名聲與經濟發展。
不過,想要完整造出火槍,德瓦基還需要一種核心零件,凱特琳目光落在自己手繪的詳細版皮爾特沃夫地圖上,鎖定了離劇院不遠的默里奇工坊。
凱特琳肩上背着她的海克斯科技步槍,叫上搭檔蔚,兩人來到默里奇工坊盯梢。
一個下午過去了,到了日落之際,凱特琳的推測終於得到了驗證,她的耐心也得到了回報。
當城市照明工人點亮街上的路燈時,凱特琳透過街對面咖啡店的玻璃中的倒影認出了德瓦基。
在目光接觸的瞬間,德瓦基也認出了凱特琳,隨後開始像受驚的耗子一樣拔腿就跑。
她抓上海克斯科技步槍,子彈已經上膛,隨時可以開火,然後果斷的衝進人群追緝德瓦基,蔚後知後覺,看見凱特琳二話不說把腿就跑,才發現她已經發現的罪犯的蹤跡,於是粗暴的推開了行人,也趕緊跟了上去。
凱特琳一個蹬腳,在路口處急停下來。
頭頂上路燈玻璃罩里的燈泡發出溫暖柔和的光,映出了周圍行人吃驚的表情。她淡紫色的眼睛在每個人身上來回掃視,尋找德瓦基的輪廓。
一個年輕人穿過街道向她走來,面色紅潤,神采飛揚,他向凱特琳招了招手。
「你是不是在追人?」他問。「一個帶着大帽子的?」
「對,」凱特琳說。「你看見他了?他往哪兒走了?」
年輕人向左邊指了指,說道,「往那邊,跑的可快了。」
凱特琳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興高采烈的戲院觀眾們從畫匠遊樂場的方向湧出來,中間還夾雜着飲料貨攤小販和搔首弄姿的站街女。
蔚終於跟了上來,將凱特琳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我就說他會躲進人群里。」在告訴完蔚之後,年輕人又插了一句。
凱特琳打量了一番面前這位熱心的路人他身上的衣服用的是上等布料,量身定做,肯定價格不菲,不過袖口和手肘卻已經開線磨損,似乎沒錢修補。
她的目光充滿懷疑,這是上個季度的流行色,領口的款式也是一年以前的了。
年輕人以前或許是個有錢人,不過現在風頭已經敗了。
蔚面向左邊人潮湧來的方向說,「走了,凱特琳!再不走就跟丟了。」
鵝卵石路由於傍晚的細雨而變得濕滑,路面上全是腳印,凱特琳單膝蹲下,毫不在意地上的髒亂。
她從另一個角度平視這條街道,從這個角度她發現鵝卵石表面有一串厚重的腳後跟的印記,只有快速奔跑的人才會留下這種腳印。
不過腳印並沒有向左走,而是指向了右邊。
「德瓦基給了你多少錢讓你胡說八道?」凱特琳質問這位穿着過時的年輕人:「如果一塊金海都不到你就虧大了。」
年輕人舉起一隻手張開,得意地說,「其實是五塊。」話音剛落轉頭就跑,大笑着鑽進了人堆。
「五金海就能讓你包庇犯人?呵。」凱特琳最後看了一眼年輕人興高采烈的背影。
「搞什麼…?」蔚話音未落,凱特琳就扭頭跑向相反的路。
她或許耽誤了寶貴的幾秒鐘,不過她現在已經確切知道德瓦基的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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