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了,我上次聽你說你媽媽是佛教信徒,你肯定也是以慈悲為懷。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那名男生說。
賀劍也成了牆頭草,趕緊倒了過來說:「貝貝做得對,這就叫積陰德……布施金錢財物來生可以得富貴嘛……」
陸貝貝眨了眨她的丹鳳眼沒有說什麼,有些傲慢地瞟了他一眼。
過了一會那名女生跑了上來說:「貝貝,投,投過了……」
「好,謝謝。」陸貝貝說,「我們走吧。」
「走,我們趕緊走。」賀劍急急地說。
他們就朝附近的電影院走去了。結他聲隱隱飄散在空氣里。
一張50元面值的錢被投進紙箱後夏軒感到非常意外,這是他今天當流浪歌手掙到的最大面值的錢,除此以外紙箱裏也就只有幾張零零散散的五角、一塊這些紙幣。
夏軒遠眺着女孩離去的背影,感觸萬千……
靠啃饅頭過日子的夏軒終於可以吃上一頓飽飯了,他非常感謝這50塊錢,那天晚上他總共的收入不到68塊錢,但落入到紙箱裏的那張紙幣在他最困苦最沒有尊嚴的時候帶給了他希望,給了他繼續堅持下去的力量。
那天晚上夏軒回到六里村的民房裏翻來覆去睡不着,月光透過窗簾間留下的縫隙靜靜地灑了進來,夏軒仰面朝在,雙手抱頭,他回憶着投給他錢的那個女孩,她為什麼要給他投這麼多錢?她為什麼一句話沒說一投完錢轉身就走?她也喜歡音樂嗎?對!她肯定喜歡音樂,因為喜歡音樂的人心靈是相通的……
夏軒從窗簾縫隙看見了對面民房的窗簾,那個櫻桃圖案的窗簾依舊合在一起。夏軒覺得那個投錢的女孩就是個謎,她到底是誰?他見過她嗎?不可能,在紫華他根本不認識任何人,而這個女孩看上去跟自己的年齡差不多,不過,從她清秀的面龐他一眼就能看出她應該是個大學生。
他不可能認識她,她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施捨者罷了,也許是因為自己背井離鄉太過孤獨太多敏感而已……唉!有時候孤獨會改變一個人。
接下來,夏軒每天晚上都去世貿大街道的環形天橋下當流浪歌手,他依舊站在那個天橋的台階下面。這裏是個吉祥的地方,他第一次出攤就收到了50元面值的錢幣,他希望還能見到那個眉目清秀的女孩,他想為她唱一首歌,讓他知道他是多麼地感激她。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夏軒每天都幻想着能遇到那個女孩,但每天都是失望而歸,雖然再也沒有人給過他這麼大面值的錢,但好在他每天或多或少也都能賺十幾塊甚至幾十塊錢,這對夏軒來說已經心滿意足了。至少他再也不用頓頓含淚啃饅頭了。
這天晚上剛剛下過一陣小雨,夏軒跟往常一樣背着結他來到世貿大道的橋下賣唱,面前依舊擺着乞求施捨的紙箱。世貿大街車水馬龍,橋上橋下人流不息,城市的霓虹燈和天橋上燈帶,把「小香港」點染得絢麗多姿,斑斑亮光不時會投射在夏軒的臉上。
雨後的絲絲涼風帶給了人們幾許清涼,也讓城市變得不再那麼躁動,情意綿綿的歌聲從夏軒的歌喉飄然而出:「阿蓮你能不能夠接受/那個從前的我/再讓我回到你的身邊/我停留在一個人的世界/於是懂得了什麼是孤單/我多想找回最初的愛……」
正當越來越多的人圍觀時,突然,夏軒對面響起了一個沙啞的甚至有些刺耳的歌聲,只見一個20出頭的小伙子正拿着話筒在聲嘶竭力地高歌:「一棵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根兒深乾兒壯/守望着北疆/微風吹吹得綠葉沙沙響囉餵/太陽照得綠葉閃銀光/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小伙子身體消瘦臉上的皮膚白一片紅一片,像是打過的補丁又像是患了牛皮癬,滿是疤痕,局面的面容也已扭曲,他的左手萎縮了,有點像蜷縮在一起的雞爪,大拇指和另外四個指頭死死地捏在了一起。
小伙子把半截袖短袖束進了褲腰裏,手裏拿着一個黑色的話筒,身邊放着一個比磚頭略大些的音箱,音箱旁邊立着一個硬紙板,上面用毛筆密密麻麻寫着許多字,周圍還貼着幾張照片。
從字裏行間人們讀到了有關這個小伙子的故事:他叫陳明亮,前年冬天,19歲的他在紫華一家餐館當傳菜員。有一天,他從紫華四環以外的白鷺灘城鄉結合部準備出去上班,剛走到租住樓下的時發現路面個榨油的門面着了火,火勢很快從一樓朝二樓三樓蔓延,被困在二樓房客叫喊着說樓道里的液化氣罐隨時可能爆炸,向外面求救。他急忙衝上二樓救下了一個婦女和小孩。
人都救出來了,可他卻再次衝進油坊去滅火,不料卻引火上身,當他哭喊着衝出時已成了火人,後來被120送到了醫院。
他被燒傷了,他全身燒傷面積高達64%。
醫生救下了他的命,他一度成了見義勇為的救火英雄,引起了紫華媒體和市民廣泛關注,後來他接受了植皮手術,再後來這件事就成了陳年往事,被人們漸漸遺忘。
再後來,他的面容再也恢復不到之前,他失去了一切,走投無路……
「他不就是那年在油坊撲火救人的英雄?」有個中年人對身邊的人說。
「油坊撲火?」
「是啊。就是白鷺灘那起火災……」
「白鷺灘?那裏不是拆遷了嗎?」
「那是兩年前,你看,你看看他寫的這些內容,再看看這些照片,這不是報紙報道他的照片嗎?」
兩個人議論着,漸漸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
「唉!英雄今天落下這麼一個下場,真可憐……」人們說着就朝他腳下的箱子裏投錢,每見到有錢落進紙箱小伙子就中斷歌聲,一邊鞠躬一邊說,「謝謝!謝謝!」
漸漸的,夏軒跟前沒有了人,人們都轉身去了那名小伙子陳明亮跟前。夏軒的歌聲停了下來,他收起結他站到人群里,認真地看着硬紙板上的每一個字,看着小伙子燒傷之前青春帥氣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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