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門客棧。
一處小湖的湖畔,尋見一位身穿寬鬆長袍梳着整齊髮髻的老者,手握魚竿獨自垂釣;但一股若隱若無的氣息,卻早已鎖定千米外的阿洛雄,只要阿洛雄有所異動,那老者定會斷然出手。
「你恐怕不是我的對手。」阿洛雄背着長刀,彈指間便出現在老者身側。
「誰強誰弱,戰過才能知曉。」老者淡然說道。
「我來此,是來尋仇,那螻蟻般的存在,不值得你放在眼底吧?」阿洛雄一臉冷漠,眼底泛着寒光說道:
「強者,也是從螻蟻階段修煉而來,又何必有輕視之心?如若你的仇人在老夫的客棧之外,老夫倒是懶得多管,但在這裏,誰若膽敢殺人,便是我的敵人。」老者面如止水的說道。
「你……」阿洛雄釋放出幾分殺機。
「這裏是蠻荒之城,築基期強者最起碼超過十位,結丹期強者也有一位,哪怕離開老夫的客棧,恐怕你也不敢殺人,除非你可以承受那麼多強者的怒火。」老者的泰然自若的說道。
「你以為我會懼怕?」阿洛雄發出一聲冷笑。
「有膽量,你便試試?」老者說道。
阿洛雄釋放的殺機更濃,但卻依舊沒有動手;他曾多次來到蠻荒之城,自然知曉老者說的是真是假。蠻荒之城規矩便是不能在城中殺人,哪怕是雞鳴狗盜之徒,依舊是不可以,否則將會遭到群起攻之。
若是他的修為能突破到結丹境,倒是可以無視蠻荒之城的規矩,但現在,他的確不夠資格,只能望而興嘆罷了。
「哼,你最好一直就守在這裏……」阿洛雄冷哼一聲,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老者釋放的氣息,一直鎖定在阿洛雄身上,發現他已經離開金門客棧的範圍,這才收回那股氣息,心底暗暗一嘆。
「小主,那股氣息已經消失了。」閣樓里,藥奴忽然神色一動,有些興奮的說道:
葉瞳從始至終一直觀察着生死簿上浮現的那個名字,此時發現那個名字已經消失,說明對方已經離開百米之外。
「阿洛家族的人,你我是知道的,他們是斷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只怕此時的金門客棧外,已經佈滿他們阿洛家族的爪牙了。」葉瞳說道。
「不行咱們趁着他們落腳不穩,就此衝出去吧。」藥奴說道。
「敵暗我明,咱們現在弄不清阿洛家族到底來了多少人,這金門客棧又有他們多少人,這般冒然出去恐有危險。」葉瞳搖了搖頭說道:「讓我好好思索一番,終究能想出個辦法來的。」
二人沉默了片刻,只見葉瞳眉目忽然一閃,腦中好似想起了某件事情一般。
「我記得牟星說過,蠻荒之城的規矩是,不允許在城內殺人,如若仇人見面,可以去死斗場廝殺?」葉瞳眼光閃爍的說道。
「沒錯。」藥奴說道:
「如若對方真是阿洛雄,你覺得他會顧忌這個規矩嗎?」葉瞳眯起雙眼說道:
「老奴不清楚。」藥奴想了想,搖頭說道:
「咱們要是使用金蟬脫殼之計,你覺得能瞞得過阿洛家族的眼線,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蠻荒之城嗎?」葉瞳說道:
「什麼計策?」藥奴愣了一下。
「賭鬥場。」葉瞳一字一頓的說道
「老奴沒明白小主您的意思。」藥奴皺眉問道:
「咱們去血殺賭鬥場,但凡是這種地方都有秘密通道,提供給那些參加賭鬥的賭鬥者秘密離開,阿洛家族的手再長,應該也不至於連血殺賭鬥場的秘密通道都知曉吧?」葉瞳說道。
「咱們足有七人,血殺賭鬥場怎會願意幫咱們?」藥奴問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拿出一百萬兩藍金,我想血殺賭鬥場的人不會拒絕。」葉瞳平靜說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藥奴猶豫了一會,苦笑道:「小主,咱們用得着這般謹慎嗎?那可是一百萬兩藍金啊!」
「錢財乃身外之物,來日終究方長,何須拘泥於此。只要咱們此番能逃脫,這筆賬定然要在阿洛家族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葉瞳說道。
「嗯!」藥奴聽到葉瞳如此說道,便不再吭聲。
很快,一行七人離開桃苑客棧,葉瞳通過生死簿發現,途經之處,的確有幾位姓氏為阿洛的男子,喬裝打扮成商販,一直監視着他們,至於還有沒有別的姓氏的敵人隱藏在暗中,他就分辨不清了。
血殺賭鬥場。
建築群最深處,數百位看似孔武有力的壯漢,把這裏守護的固若金湯,哪怕是只蚊蟲飛進去,都能被他們察覺到。
三層古堡里,血殺賭鬥場的老闆,冥血一族的族長冥十陵,端坐在黑獅椅上,表情格外冷峻,下方,兩位冥血一族的強者,則滿臉古怪的看着冥蝶。
「父親,那隗彪實在是可惡,女兒死都不會同意與他成親。」冥蝶已經把賭鬥場裏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一遍,對那隗彪的話更是厭惡的添油加醋。
「或許,隗彪並非是針對咱們血殺賭鬥場,他有可能指的是那兩位參與賭鬥的賭鬥者。」冥十陵並沒有全然聽信了女兒的話,沉吟了一下說道。
「不管他是無心還是無意,總之女兒瞧不上他,雖說他是蠻虎一族的少主,修煉天賦也挺不錯,但他不僅有勇無謀,簡直可以說是愚蠢無比了!別說與這種人成親,哪怕與這種人多接觸幾天,我都渾身難受,噁心到想吐!」冥蝶怨恨的說道。
「他,真如你所說那般不堪?」冥十陵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
「父親,您應該提前派人調查他一番,否則您就不會把女兒往火坑裏推了,如今的蠻荒之城,誰不知道他隗彪暴戾成性,冷酷無情,甚至是……荒淫無道。」冥蝶說道:
「此話怎講?」冥十陵聽到此話頓時面色一緊,連忙詢問道
「女兒暗中調查過他的信息,得知近十年來,他借着他的權勢,到處糟蹋女子;光是被他蹂躪致死的女子,就不少於百人!」冥蝶說道。
「什麼?」冥十陵,面色徹底陰冷下來,厲聲說道:「冥幽族老,你親自去調查,看他是否如蝶兒所說的那般不堪!」
「是!」左側椅子上坐着的中年,起身抱拳,然後快速離開。
「如若你所說屬實,縱使有我那老朋友在,我亦不會把你嫁給隗彪,但如果是你胡說,這門親事就定下了,你不許再有異議。」冥十陵重新看向冥蝶,鄭重的說道。
「好!」冥蝶答應一聲,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當她踏出古堡大門的那可以,美艷臉龐上浮現出幾分笑意,她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成了,以隗彪狼藉的名聲,想必能夠輕易調查出來,到時候父親便不會再想方設法撮合自己與隗彪。
「大小姐。」冥血一族的一位管事迎面而來,對着冥蝶抱了抱拳,就要進入古堡。
「冥雷管事,何事如此匆忙?」冥蝶眉頭一揚,詢問道。
「上門一個古怪生意,我需要向家主匯報。」冥雷猶豫了一下,抬頭苦笑道。
古怪生意?
「到底是何生意?」冥蝶詫異道。
「有位兩位昨日在咱們這裏參加賭鬥的賭鬥者,提出一個交易,他們願意拿出一百萬兩藍金,希望能夠通過咱們的秘密通道,暗中離開,我仔細詢問過,對方招惹到厲害的敵人,所以才只能出此下策,擺脫敵人的監視。」冥雷說道:
「還能這麼操作?」冥蝶傻眼了,她曾經聽說過各種交易,卻從未有人利用這種方法,企圖藉助賭鬥場玩一場金蟬脫殼的戲碼。
這辦法,是誰想出來的?他絕對是個天才!冥蝶是打心眼裏佩服,看着冥雷管事說道:「此等小事,你就不用去告知我父親了,走吧!我親自過去處理。」
冥雷遲疑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登門跟咱們交易之人,是什麼來歷?」趁着兩人朝着外面走去的時刻,冥蝶詢問道。
「我不清楚!」冥雷搖了搖頭,說道:「為首的是個少年,昨日層用化名葉先生,參與過兩場賭鬥,最終都以勝利而告終,另外一位,是個蒙面女子,昨日在第二區域參與賭鬥,同樣贏了兩場。」
「對了,他們一行七人,除了另外一個老者之外,其他四人看上去像是那少年的護衛。」
「葉先生?」
冥蝶露出驚訝神色,她很少用心去記那些賭鬥者的名字,但那個葉先生,她卻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她還在面對隗彪的事情上,利用了人家一把。
一刻鐘後,冥蝶在地下後台見到了葉瞳七人。
「葉先生,這是我們血殺賭鬥場的大小姐,冥蝶,大小姐,他就是葉瞳,想要跟咱們交易的人。」冥雷相互介紹了一番。
「葉先生,通過這種辦法金蟬脫殼的主意,是你想出來的?」冥蝶笑着問道。
「是!」葉瞳沒有否認。
「主意很妙,只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一百萬兩藍金,難道你就真的捨得?」冥蝶笑盈盈的問道:
「昨日,我家老奴在血殺賭鬥場贏了一百多萬兩藍金,輕易贏來的金銀,隨手用出去也不心疼。」葉瞳哈哈一笑,淡然說道。
「是你和貓女賭鬥的那一場?」冥蝶問道。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
「是啊,昨日我正好在看。」
「沒錯,正是你看到的那一場。」葉瞳笑道。
「贏的藍金,就留着吧!我們賭鬥場有幾條秘密通道,其中延長最遠的一條,直通城外,你們可以從那條秘密通道里離開。」冥蝶緩緩點頭,擺手說道。
「大小姐這是何意?」對方的好意來的有些莫名其妙,葉瞳聞言不由得問道。
「算我還你人情。」冥蝶擺了擺手,要是沒有葉瞳昨天的那場比斗,她還真的找不出擺脫隗彪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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