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贊干布死後,祿東贊也遭到了三路大軍的圍剿,很快就被尉遲恭所擊殺,整個邏些城的戰爭才緩慢結束,蘇定方這個時候才率領大軍投入到滅火的過程中,只是這個時候,整個邏些城已經焚燒了大半,百姓們死傷無數。筆神閣 bishenge.com
邏些城內,百姓們都縮在自己的家中,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只能接受軍管,讓他們感到幸運的是,大夏的將士並沒有將他們怎麼樣,也沒有想像中的殺戮,甚至還會供應糧食等等。
而這個時候,蘇定方早就派人將邏些城的情況,並着松贊干布、李勣等人的首級,六百里加急朝燕京而去,自己率領大軍繼續安定吐蕃。
汴州城,運河從這裏進入黃河,這天李煜輕裝打扮,領着許敬宗和一些護衛進了城池,作為水陸交通要道,這個時候的汴州城雖然後世古都那樣的繁華,但已經初建規模了。
「沒想到,北地除掉燕京之外,也有如此繁華的地方。」許敬宗感嘆道。
「此地是運河和黃河的交匯處,來往的商旅比較多,天長日久,就聚集了不少人。」李煜打馬入城,說道:「看的出來,這裏的官府治理的還是可以的,市井繁榮,經濟發達,人口眾多。」
「這都是陛下的功勞。若非陛下英明神武,豈會有眼前的太平盛世。」許敬宗正容道:「想歷朝歷代,汴州哪裏會有如此繁華?」
李煜並沒有說話,汴州如此繁華,也是與運河有關係,否則的話,也不會有如此規模的。許敬宗此舉倒是有些吹捧的意思了。
「汴州郡守是誰?」李煜詢問道。
「回老爺的話,是張行成,當年曾經做過王世充的官。」許敬宗張口就說道:「說起來,此人倒是一個厲害的人物,雖然出身中山張氏,但只是張氏旁門,家境貧寒,被舉過孝廉。」
在隋朝之前,孝廉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世人都是憑藉着孝廉入官場,這一般都是世家大族的權利,張行成能作為孝廉,足見對方的能力了。
「能在那個時候以察舉入仕,的確是一個人物,中山張氏早就沒落,他一個旁門子弟更是不行了。」李煜點點頭,說道:「走,下去看看,看看這位張大人官聲如何?」
李煜頓時來了興趣,汴州之大,想要處理汴州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張行成能將汴州治理的如此繁華,說明這個人是有些能耐的。
「老爺,這個張大人可不簡單,此人執法嚴苛,在汴州城內,可是家喻戶曉的,城中的那些權貴們都害怕他。」向伯玉跟在後面解釋道。
「看得出來,我們這位張大人在你們當中印象還不錯啊!」李煜聽了忍不住,笑道:「這可是很難得的,我可是很少聽說,你們這一行也有佩服的官員。」
「老爺說笑了,我大夏朝中吏治清明,官員大多都是正直的。」向伯玉乾笑道。
「吏治是一個長期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有長期堅持下去。」李煜並不相信大夏的吏治真的清明,只要是人治,都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莫說是現在,就是在後世也都是如此,腐敗不斷,在自己的治下,肯定也要有貪污之人。
「等平定了吐蕃,首先要做的就是吏治,吏治不抓,天下難安啊!」李煜嘆息道。
許敬宗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喧譁聲,然後就看見許多人朝前方蜂擁而去,好像前方發生了什麼了不得事情一樣。
「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李煜一愣,望着前方一眼。
向伯玉不敢怠慢,趕緊讓人前去打探,半響之後,才知道是張行成在斷桉,他斷桉和其他人不一樣,而是邀請百姓們前來觀看,不僅僅有官員,還有一些百姓等等。而且那些百姓們也很樂意前來觀看。
「倒是有些意思。」李煜聽了頓時來了興趣,說道:「這是向百姓們傳播大夏法律的好機會,好手段,這個張行成有一手。」
莫說是這個時候,就是在許多年後,法律還沒有深入人心,許多老百姓被人壓榨,除掉窮之外,就是不知道法律的概念,不能用法律來保護自己。
大夏也是如此,雖然李煜加大了在教育方面的投入,可實際上,法律這個概念仍人停留在高層,成為那些權貴保護自己的利器。
張行成的做法雖然只能起到很小的作用,但是卻是星星之火,遲早有一天能夠吸引世人的注意,讓那些普通百姓們也能知道這些。
「走,去看看,我們也去看看,這個張行成是如何斷桉的。」李煜頓時來了興趣,招呼兩人跟了上去。身後的向伯玉和許敬宗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心中很羨慕這個張行成的,若今天張行成表現的還可以,日後平步青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知道今天是什麼桉子嗎?」
「李秀才殺人桉!哎,那李秀才真是可惜了,讀書還可以,就是運氣不好,去年考試,生了一場大病,不但沒考上,家裏還欠了不少錢,全靠母親織布還債。」
「是啊!那借錢的苗虎也是活該,催債就催債,還想凌辱其母親,這李秀才才將其殺了。」
「大夏律法就是這樣,殺人償命,這自古都是如此。」
「可惜了,弄不好,日後還是一個狀元苗子,現在就這樣毀了。」
…….
等到李煜靠近人群的時候,耳邊傳來眾人的議論聲,頓時讓李煜了解桉情。
一個讀書人因為生病欠了別人的錢,別人上門來要債,在要債的時候,凌辱了讀書人的母親,沒想到對方憤起而殺之,居然將那個要債的人給殺了。現在苦主告上了官府。
「你們兩人認為這件事情當如何是好?」李煜詢問道。
「老爺,大夏法律是這麼規定的,殺人者死,雖然那個讀書人是怒而殺之,但到底是殺了。殺人就是要償命,這是陛下定的規矩,誰也能更改。」向伯玉想也不想就說道。
「屬下倒是認為,此事情有可原,畢竟那要債的準備凌辱其母,讀書人怒而殺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應該判處死刑,可以改為流放。」許敬宗想了想,說道:「雖然律法大如天,就是陛下也未曾更改過,但李秀才殺人事出有因,應該從輕處置。」
「哼,許大人,就是因為他是讀書人?」向伯玉忽然冷笑道:「就算是讀書人,也不應該隨便殺人吧!殺人可是違背律法的,難道讀書人就可以無視律法嗎?」
「讀書人自然是不能違背律法,但總是有情有可原的時候,不是嗎?」許敬宗若有所思的望着向伯玉一眼,澹澹的說道:「向大人,那要債的若僅僅是要債也就算了,可是還凌辱其母,是不是有些過了,若這件事情發生在向大人身上,向大人會怎麼處置?」
許敬宗不愧是讀書人,瞬間就說到了點子上,說的向伯玉不知道說什麼好,臉上露出憤怒之色,這種事情若是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會怎麼處置?那自然是衝上去,將那些人殺的乾乾淨淨。
「好了,不要說了。」李煜皺了皺眉頭,兩人實際上都沒有說錯,一個法律的尊嚴不能侵犯,但另外一個也是情有可原,如何判決,實際上,都是看張行成的決定。
張行成面容清瘦,他看着下面站着的兩人,一個是讀書人,身材瘦削,穿着白色的囚服,另外一個卻是老婦人,頭髮花白,手拄拐杖,顫巍巍的站在,三角眼死死的望着讀書人,充斥着仇恨和狠毒。
「李宣,你承認你殺苗虎嗎?」張行成看着下面的讀書人,目光深處露出一絲惋惜之色,這是一個讀書的好苗子,可惜的是,現在卻殺人了。
「小人是殺了苗虎。」李宣面色平靜。
「你這個孽畜,你居然敢殺人,你難道不知道他上有老,下有小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不還錢,還殺人,你這個該死的畜生。」苗母看着對方,雙目中凶光閃爍,好像要吃人一樣。
「他要凌辱我的母親。」李宣俊秀的面容變的通紅,面色猙獰,大聲說道:「殺我可以,但凌辱我的母親卻不成,若是能再來,我還是那樣,還是會殺了他。」
「大人,罪證確鑿,此人該殺,還請大人明斷。」苗母冷森森的望着對方,冷笑道:「小畜生,我兒是誰,能看上你母親,是你的福氣,你居然還敢殺了他,我倒要看看,你死了之後,你賤婦可還有面目活下去。」苗母聲色俱厲,老臉猙獰,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苗秦氏,你放肆。」張行成聽了勃然大怒,沒想到這個老婦人居然如此陰毒。讓人聽了十分厭惡。
「老大人請恕罪,民婦也是想到我那苦命的兒子,好心借錢給對方,對方不感念我兒的恩情不說,還勾引我兒,還有這個孽畜,為了不還錢,居然怒而殺之。還請老大人為民婦做主啊!」苗母忽然哭訴道。
周圍眾人一陣大嘩,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機,苗虎並非凌辱,而是被別人勾引,更或者是落入圈套,被人設計,若是這樣,李秀才就是死有餘辜了。
「苗秦氏,你說這些話,總得有證據的,你怎麼知道,李張氏勾引你兒子,勾引不成,聯合李宣殺了你兒子,你若是沒有證據,那就是誣陷好人了。」張行成面色一變,若是按照苗秦氏所言,李宣就是罪大惡極,不僅僅殺人,而且還是故意殺人。
「老大人,這個畜生和那賤婦有錢還給我兒子嗎?」苗秦氏老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說道:「他們是沒有錢還才會想着這樣惡毒的計策。」
張行成皺了皺眉頭,李宣一家人還真的沒有這個條件還錢,從這方面來看,還真是有殺人的可能性,只是他看着對方倔強的面容,心中有些不相信而已,苗虎的名聲,他在汴州也是曾經聽過的,名聲可不大好,雖然大奸大惡算不上,但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而不死是為賊,真是可惡。」李煜雙目中迸射出冷芒,對身邊的向伯玉說道:「去查查看,看看那個苗虎是什麼東西。」
向伯玉聽了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召集汴州城內的鳳衛,刺探消息不提。
「李宣,苗秦氏說的可是實情?」張行成望着李宣。
「不是,我的母親出身名門,我也是讀聖賢書,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賴賬的,我的母親也是如此。而且,苗虎的名聲,整個汴州城誰不知道?大人只需要問一下汴州城的人都知道,我的母親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李宣雙目中光芒閃爍,死死的望着苗秦氏,大聲怒吼道:「老人家,你這麼說,難道不怕虧心嗎?」
「哼,你這個賤民,殺老身的兒子,難道還想逃脫的王法嗎?」苗秦氏冷森森的說道:「就是你那賤婦勾引我兒子的,什麼出身名門,不過是一個娼妓而已,還敢說什麼名門,真是笑話。」
「你,你住口。」李宣俊臉漲的通紅,怒目而視,大聲說道:「我的母親是元氏後人,是名門之後,不可能娼妓,你這是誣陷。」
「元氏?」李煜聽了之後,面色一愣,元氏的確是關中名門,出身關隴世家,按照道理,是可能出現在汴州。
「老爺,元氏當年曾經得罪過楊廣,雖然出身名門,但已經沒落了,而且元氏之女被貶為青樓,也不是不可能的。」許敬宗低聲解釋道。
「這麼說,還真是有這種可能?」李煜聽了很驚訝,說道:「此子還真是名門之後,元氏血脈。我對他的父親感到好奇,居然能娶到元氏之女,就算是進入青樓之中,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配得上的。」
「李宣,你說苗虎凌辱你的母親,可有人證?」張行成忽然詢問道。
「都是苗虎的屬下,家中也只有我和母親,沒有人證。」李宣忽然說道:「但小人所說的都是事實,大人可以讓將他的手下抓來,審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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