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大夏龍雀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許敬宗的敏銳

    眾人看着眼前的蒸汽轉球嘖嘖稱奇，只是他們也只是好奇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想法，畢竟在眾人看來，這只是一個玩意。

    「父皇，莫非這有什麼訣竅不成？」李景桓卻不一樣，他知道李煜是不會輕易做一件小玩意兒的，肯定是有緣故的，或許，眼前這個玩意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水師戰船之所以前進，船帆只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搖櫓，通過櫓和水之間的關係，催動船隻向前，搖櫓的人越多，力量就越大，船就前進的越快，但人的力量是有限，而且這人總得休息吧！哪怕是有兩隊甚至三隊人馬進行輪換，也是有疲憊的時候，而且，船上的人越多，前進的速度就越慢，但用石炭來催動，就不一樣了。」李煜指着眼前的蒸汽轉球。

    他這個時候很感謝初中時期的物理老師，那些簡單的物理知識，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的。蒸汽輪船建造起來很麻煩，眼前的蒸汽轉球實際上早就出現過，那是在西方。想用蒸汽轉球來推動輪船前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皇，這個，這個蒸汽轉球真的能行？」李景智很驚訝的詢問道。

    「現在肯定是不行，但以後就說不準了，這玩意不僅僅能夠拉動轉船，還能拉動馬車，你們想想，這玩意若是能拉動馬車，不僅僅前進的速度很快，而且還不用休息，那將是什麼樣的概念，從燕京前往西域，消耗的時間將大大的縮短，甚至每次運送的士兵將會很多。」李煜有些興奮。

    蒸汽帶來的不僅僅是工業革命這麼簡單，將會帶來大夏全方位的改變。

    「若是如此，從燕京到西域的時間將會大大的縮短。」李景桓臉上頓時露出複雜之色，他目光深處多了一些擔心。

    他知道皇帝分封諸位皇子，不僅僅是因為父子之情，更重要的還是因為江山永固，大夏的地域實在是太廣泛了，有的時候，一道奏章從西域到燕京，耗費半年的時間，再回復的時候，已經遲了，所以才會冊封皇子，用來鎮守四方。

    對於那些爭奪皇位失敗的皇子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畢竟，等皇帝駕崩之後，這些皇子就能另闢國度，作為開國之君，可是現在不一樣，皇帝若是真的建成了這樣的馬車，從燕京到西域各地，時間上將會縮短了許多。

    這對於這些皇子來說，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中原的那些皇帝們，會將目光鎖在自己身上，自己的皇位都將受到威脅。

    不僅僅是李景桓想到了這個問題，就是李景智等人聽了臉色也不好，有的時候，這種好處對於眾人來說，未必真的是好處。

    「父皇，這恐怕不是短時間能夠解決的吧！」李景琮眼珠轉動，忍不住詢問道。

    「那是自然，這項技術是不會這麼簡單，想要應用的話，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解決。就是朕都不會知道能不能見到。」李煜想了想，化成了一聲長嘆。

    任何一項科技革命，都會經過漫長的歲月，蒸汽時代也是如此，李煜只是提供一定的方向，只是埋下種子，至於什麼時候生根發芽，那就不是李煜能夠猜測到了，也許是幾十年，也許是幾百年，畢竟在這個時代，有許多東西是他不知道的，也是製造不出來的，他能做的就是埋下種子而已。

    「父皇只要埋下種子，兒臣認為遲早有一天能夠實現的。」李景桓聽了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皇帝是這麼說，那就說明這個東西的確很難，戰艦是何等巨大，需要多大的力量去推動，僅僅憑藉這點蒸汽就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以後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兒臣相信，在父皇的領導下，一定能夠實現。」李景智也趕緊說道。其他的皇子也紛紛點頭。

    「是啊！也許有朝一日能夠實現，將這玩意送到廣備攻城作去，讓他們去研究研究。讓起居郎將剛才的話記載下來，也送過去，給他們一些提醒，或許能給他們一些幫助。」李煜想了想，笑呵呵的說道：「看看那些專業人士能不能製造出來。」

    「臣遵旨。」一邊觀看許久的許敬宗趕緊讓人將現場收拾了一番，然後起居錄，將上面的話謄抄下來，讓人送到廣備攻城作。

    而大殿之中的宴飲正在繼續，一陣陣笑聲傳了出來。

    許敬宗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靜靜的喝着美酒，只是目光卻是落在對面的幾個皇子身上，他十分明顯的感覺到這些皇子們臉上都露出了遲疑之色，頓時明白了什麼，嘴角頓時露出一絲笑容。

    酒宴散了之後，許敬宗返回自己的臨時府邸，就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此人正是他的弟弟許敬松，這個時候正在綿竹做了一個縣丞。

    「兄長，回來了。」許敬松幫助許敬宗脫了身上的大氅，才說道：「我可是聽說了，今日行在很熱鬧。」

    「當然熱鬧了，陛下今日在酒宴上展示了一個可以改變大夏的發明。真是意想不到啊！這陛下真是天子臨凡，古往今來，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天子了，我大夏能擁有這樣的皇帝，真是我等的幸事，不過，對於那些皇子來說，可就不見得了。」

    許敬宗想到在酒宴上，幾個皇子難看的臉色，心中就是一陣暗笑。

    「兄長這話說，我大夏的皇子難道不好嗎？就算繼承不了皇位，最起碼也能裂土封疆，最後還是開國之君，這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事情嗎？」許敬松忍不住說道。

    「二弟，你知道陛下為何要分封諸皇子嗎？」許敬宗臉上微紅，到底是喝了點酒，而且心情很高興，這話都多了一些，招呼許敬松坐了下來。

    「陛下愛護自己的兒子，裂土封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許敬松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二弟，你說錯了，除掉這點之外，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夏實在是太大了，陛下不得不分封，不得不讓自己的皇子坐鎮天下，畢竟這疆土太大了，朝廷想要管理起來十分困難，但分封出去，那就不一樣了，雖然江山是分裂了，可是坐鎮這些地盤的都是陛下的兒子，這江山還是李氏的。所以，皇帝才會分封，儲君和諸位皇子也是知道這點，所以也默認了分封，畢竟，做不成中原的皇帝，做其他地方的皇帝也是可以的，看看朱雀王不就是一個例子嗎？」許敬宗坐在火盆邊，暖着手說道。

    「莫非這件事情又有變化了？」許敬松好奇的詢問道。

    「陛下今日發明了一樣東西，叫做蒸汽轉球，利用蒸汽之力拖動戰艦在大海上行駛，能夠拉動戰車在大地上行駛，速度很快，比戰馬的速度還要快，而且還不需要休息，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許敬宗笑呵呵的望着自己的弟弟。

    「燕京和四面八方的城池距離變的更近了。」許敬松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臉上也露出驚駭之色，若是如此，燕京到四面八方的距離將會縮短。

    「不錯，是會縮短。你說，在這種情況下，陛下分封皇子，還有意義嗎？那些皇子們會同意嗎？」許敬宗輕笑道：「就算是皇子們同意，恐怕儲君也不會同意的，這江山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裏的好，哪裏需要掌握兄弟們手中，現在有陛下壓着，一切都好辦，但一旦陛下出了事情呢？一旦山陵崩呢？那個時候，這些兄弟們還會念兄弟之情嗎？」

    「陛下所說的那個會實現嗎？」許敬松有些遲疑道。因為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居然用蒸汽來取代人力，這和仙神有什麼區別？

    許敬宗想了想，最後摸着鬍鬚，說道：「我相信一定能夠實現，陛下從來不說假話，看看千里鏡、火炮等等，不都是如此嗎？陛下既然說了，那肯定就是能實現的。」

    許敬松聽了之後，也忍不住點點頭，從大夏建立到現在，不正是如此的嗎？大夏皇帝給中原帶來了變化，而這種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現在皇帝所描繪的東西，未必不可能實現，但一旦實現了，對朝野所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原本已經寂靜許多朝堂，將會帶來不穩定的因素，這種不穩定就是因為皇權的更迭。

    這些皇子們恐怕會向太子之位發起新的衝鋒，要知道，以前大家雖然失去了太子之位，大不了還可以返回封地，先做一個皇子，然後皇帝，好歹坐擁千里乃至萬里之地，但現在不一樣了，大夏若是真的擁有這種戰車，速度遠超戰馬，勾連中原和邊疆，就算是在自己的國度之中，也會不安。

    而且，如此江山，為何就會落入李景睿之手，大家都是皇帝的兒子，憑什麼自己就不能做呢？

    「兄長，只是現在這玩意只是一個雛形，真要做到這一點，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呢？甚至連陛下都不知道。」許敬松搖搖頭，他認為這種情況看上去很有可能完成，但真的要做到這一點，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否則的話，不然不會連皇帝都沒有把握。

    「雖然如此，但實際上，我相信很快就會實現，陛下太過年輕了，我相信陛下在位期間肯定會實現的。」許敬宗想了想，搖頭說道：「而且，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出現了苗頭，你認為那些皇子們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嗎？萬里江山，若是不掌握在手中，我相信，這些皇子們心裏面都不會甘心的。」

    許敬松點點頭，面對皇位，只要有一線生機，任何皇子都不會放過的，一時間他不知道，皇帝今天晚上做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原本平靜下來的朝堂，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前，那些原本失去鬥志，準備老老實實聽從皇帝吩咐的皇子們，恐怕又有了其他的想法了。

    「是啊。若是如此，朝堂之上恐怕會有新的變化了。兄長，你這麼快就跟隨在儲君身邊，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許敬松有些擔心。

    許敬宗想了想，最後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儲君身邊有岑文本這樣的人，而且已經為皇室綿延了子嗣，只要不犯什麼錯誤，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其他皇子雖然厲害，但只要皇后和岑文本在，儲君的位置就不會動搖。」

    許敬宗心中更加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歸順李景睿，若是再投靠其他人，先不說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但對自己的名聲肯定是受到了影響，而且，現在的李景睿還是佔據了上風，在這種情況下，投靠其他人，顯然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許敬宗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時候做，現在朝中的局勢或許有些變化，但變化並不明顯，在這種情況下，一切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妙。

    「這件事情殿下還不知道，恐怕是要提醒一下殿下了，不能讓殿下掉以輕心，而且，陛下所說的那件事情若是真的實現了，哪裏還需要裂土封疆，萬里江山都是殿下的。」許敬宗目光閃爍。

    他發現了這是一個機會，一旦事情真的實現了，這件事情的的首功之臣是誰，那不就是他許敬宗了嗎？

    想到這裏，許敬宗心中頓時生出一絲向往來，這個時候，他很慶幸，自己冒着生命危險，跟隨皇帝身邊，南征北戰，才會提前得到這些消息，這讓自己有了先機。

    很快，許敬宗寫了一封書信，讓人冒着嚴寒，快馬朝燕京而去。

    寢宮之中，向伯玉低聲說了什麼。

    李煜嘴角露出笑容，說道：「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許敬宗這個人很聰明，瞬間就從這裏面發現了問題，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還是很不錯的。」

    「陛下所言甚是，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未必反應這麼快。」向伯玉苦笑道。

    「繼續看看，看看那些皇子們的反應吧！」李煜目光幽幽，也不知道心裏面到底是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