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壽看着面前的李煜,穿着白色的鎧甲,手執長槊,高高在上,看着自己,雙目中閃爍着寒光,他心中一陣苦笑,事到如今,還有自己說話的份嗎?他看了一邊的盧醒,見盧醒雙目圓睜,花白的鬍鬚顫抖着不停,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心中一陣苦澀。
他哪裏知道,趙慈皓實際上,出發三天後,才將自己的行蹤送到溫彥博手上,這樣就有三天的時間差,然後大軍在前進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三千大軍被李煜的兵馬圍困,盡數繳械,將大夏兵馬偽裝成幽州兵馬,如此就輕而易舉的進入幽州。
事情骨果然像推測的那樣,大軍順利進去涿縣,這個幽州雄城,就這樣輕鬆的落入李煜之手,甚至沒有費什麼力氣,因為幽州的文臣武將基本上都出來迎接趙慈皓這位幽州長史,城牆上連指揮的人都沒有。
「趙慈皓,你敢背叛陛下。」盧醒惱羞成怒,也不顧自己被大夏士兵抓住,蒼老的身軀掙紮起來,大聲的吼了起來,李煜大軍進入涿縣,盧氏北宗就等於完了,莫說是爭權奪利,就是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啪!」一聲巨響,盧醒一聲慘叫,只見李煜騎在馬上,手執金鞭,狠狠的抽在盧醒身上,盧醒雙目赤紅,面色猙獰,渾身顫抖着不停。
「你這個老東西,老而不死是為賊,好好的漢人不做,卻和契丹人、突厥人勾結在一起,盧植老前輩的英明都被你們給丟盡了。」李煜冷哼了一聲,說道:「突厥人大舉入侵,漢人中只要稍微有點血性,無不手執刀槍上前和敵人廝殺,你倒好,居然勾結異族,真是該死。拉下去,封了盧氏的大門,等候處置。」
李煜當場發飆,周圍的文武百官、世家豪族無一不是膽戰心驚,瑟瑟發抖,不敢反抗,任由盧醒被一隊士兵押着,任由盧醒發出不甘的咆哮聲和咒罵聲,卻無人敢聲援,只能站在那裏動彈不得。
「李二,將溫彥博府邸封起來。」李煜對一邊的李二說道。像溫彥博這樣的人,李煜同樣是不會放過的。
「陛下,溫彥博家中只有老妻和一個女兒在家中。」羅壽見狀趕緊說道。
「入城吧!羅將軍。」李煜並沒有理會對方的勸說,就打馬進城。就算儘是女眷又能怎麼樣,既然是溫氏之女,那就是得到了溫氏的富貴,有其因必有其果。這就是天道輪迴。請契丹人入關,襲擊古神通之後,就是溫彥博和盧醒兩人的主意,自然要接受懲罰。
羅壽不敢怠慢,其他人更是不敢反對,范陽盧氏被封門,眼見着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別人忌憚盧氏,李煜可不會忌憚。還有溫彥博的府邸,說封就封,連裏面是女眷都不管,這個時候,誰敢上前鬧事,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羅壽心中一陣苦澀,連溫彥博都倒霉了,難道羅藝的王府還能保的住,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自己兄長家裏面的妻子兒女,羅藝的兒子可不僅僅只有羅成一個人,還有幾個庶子和女兒,只是羅成是正妻所生,其他的都是旁門庶子而已。
這個時候涿縣城中已經被大夏軍隊掌控了局勢,街道上,到處都是大夏的軍隊佔據要害之地,百姓都被關在家中,無人敢在這個時候出現。
李煜來到眼前的燕王府,看着金碧輝煌的殿宇,才笑道:「好一個燕王府,聽說涿縣富裕,想來羅藝將當年楊廣留下來的金銀財寶都已經揮霍乾淨了吧!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殿宇出現。」
羅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是站起一邊不敢說話。羅藝稱王之後,自然是要修建王府,他這個王府當初也是將幽州刺史府改建而成的。
「那是何人府邸?」李煜忽然指着遠處的一處府邸,和燕王府相比,那個府邸顯得比較幽靜,倒是出乎李煜的意料之外。
「回陛下的話,那是溫彥博的府邸。」羅壽心中一松,不過又說道:「陛下是天子,待臣另選一地,作為行在。」
「算了,就住在溫彥博的府邸吧!這個燕王府就留在這裏,等羅藝來見朕,他來見朕,自然可保富貴,若是不能見朕,朕也不會將他怎麼樣,看在你恭順的份上,朕也不會殺他們。」李煜看着羅壽一眼,這的確是一個老實人。老實的連李煜都沒有殺他的興趣。
「是,臣一定會告訴兄長,請他回來向陛下賠罪。」羅壽聽了心中一陣感動。作為勝利者,李煜現在就算是殺了羅氏兄弟等人,這涿縣城也不會有人為他們求情的,李煜沒有殺自己,羅壽心中的一點不滿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煜卻在心中搖搖頭,羅藝是什麼人物,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寧願投奔李世民,恐怕也不會歸順李煜,至於城中的親人,更是不會放在心上,這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又豈會將自己的親人放在心上,只要有羅成在,羅氏的血脈自然會傳承下去。
涿縣城外,溫彥博騎着一匹快馬,一身狼狽,衣服上儘是塵土,戰馬口中甚至有吐沫出現,一路上,溫彥博騎着戰馬飛奔,他心中還有一絲期望,想着自己能夠趕回涿縣,制止趙慈皓的行動,可惜的是,等到他趕到的時候,看着城牆上的鳳凰浴火的旗幟,和城牆上紅色的身影的時候,臉上都是死灰色,整個人從戰馬上跌了下來。
「完了,完了,涿縣堅城居然就這樣輕鬆被攻破,羅氏完了,盧氏完了,幽州完了。。」溫彥博坐在地上,一點風度都沒有,雙目中閃爍着一絲絕望。涿縣被攻破,宣佈羅藝的敗亡,大唐在幽州的戰略也會受到影響。
「大人,大人,快走,快走,敵人已經發現了我們。」身後又有十幾名士兵飛奔而來,看見城牆上夏軍彎弓搭箭,頓時面色大變,趕緊將溫彥博攙扶起來,扶上戰馬,逃之夭夭。面對大夏數萬大軍,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應該怎麼辦。
李煜看着眼前的高門府邸,上面寫着「溫府」的字樣,這個時候的溫府已經被李大控制住,周圍的十幾個下人,跪在一邊瑟瑟發抖。在他們前面,是幾個婦人,衣着華貴,想來是溫彥博的家人。
「你們是溫彥博的家人?都抬起頭來。」李煜走了過去,淡淡的說道:「放心,朕是不會殺你們的。」
「老婦謝陛下聖恩。」老夫人聲音倒是有些平靜,紛紛抬起頭來。
李煜掃了過去,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了一些,但風韻猶存,可以看的出來年輕的時候姿色不俗,身後的幾個如夫人姿色也是頂尖的,溫彥博到底是幽州長史,選的女人姿色都差不到哪裏去,不過最後李煜的目光落在溫霞身上,國色天香,我見猶憐。
「等下你去侍寢。」李煜揚鞭指着溫霞說道,長發飄飄,一襲白色長衫,一副我見猶憐的面容,讓李煜有種征服的想法。
溫霞嬌軀顫抖,面色一變,心中一陣絕望,她跟隨溫彥博身邊,自幼飽讀詩書,當知道涿縣陷落的時候,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了。只是事情到來的時候,心中還是一陣淒涼,只是看着前面的母親一眼,只能見這種淒涼放在心裏面。
「臣妾遵旨。」溫霞雙目含淚,應了下來,不衝着別人,就衝着自己的母親,溫霞也沒有任何選擇,只能是捨身飼虎。
「陛下,城外發現溫彥博的行蹤,李二將軍請示陛下,是不是派兵追擊。」廳外有親衛飛奔而來,單膝跪在地上大聲說道。
「溫彥博回來了?不錯啊!這麼快就知道事情不對了。」李煜一愣,驚訝的說道:「朕還以為他最起碼還有數日之後才明白這件事情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明白了。是一個人物。既然是一個人物?」
「陛下,臣父糊塗,還請陛下饒命啊。」李煜話音剛落,溫霞就跪了過來,拽着李煜的衣擺,大聲哭訴道。她知道溫彥博身邊不過十幾個人,李煜若是派出了騎兵,很快就能追上溫彥博,將其斬殺。還不如求李煜饒了他的性命。
「糊塗,他可不糊塗呢!」李煜忽然笑道:「不過,你放心,朕不會追他的,朕會等他來投降,朕會讓他見識他的想法是多麼的錯誤。」
「謝陛下。」溫霞聽了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上前攙扶着李煜朝後院行去,只要能保住自己人的性命,溫霞沒什麼不能做的。而且李煜看上去更加英明神武。
「臣等告退。」身後的羅壽等人見狀,哪裏敢怠慢,紛紛退了下去,盧旭看了一邊的溫彥博的幾個夫人一眼,朝一邊的侍女點點頭。就見幾個侍女攙扶着溫彥博的夫人和如夫人朝偏房而去。這個時候能留住自己的性命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也不是眾人可以考慮的,一個溫霞算不得什麼,作為失敗者,一切都會為勝利者所有。自古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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