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面色一愣,忍不住說道:「陛下,臣有話說,錢糧乃是民脂民膏,乃是我大唐反敗為勝的保證,有錢糧在,我們就能徵召兵馬,積蓄糧草,臣認為,這個時候應該以保住錢糧為根本。」
陳叔達聽了之後,雙眼一亮,也出言附和道:「眼下李煜雖然兵臨城下,但實際上,他也沒有這個信心能夠攻取長安,甚所謂的錢糧也不過是找個台階而已,陛下可以隨便應付一些,給予一些台階,或許李煜就會撤軍。還請陛下明察。」
李淵嘴角顫抖,這個陳叔達真是該死,李淵知道,陳叔達所謂的台階就是讓尹張二女去賠罪,難道這個陳叔達就沒有考慮過帝王的威儀了嗎?
「先去談談看吧!子聰,你和韋卿一塊去。」李淵忍住心中的憤怒,對陳叔達說道:「看看能不能減免一些,或許正如同你所說的,李煜需要的是一個台階,若真是如此,朕給他這個台階就是了。」李淵決定還是屈服一二,若是到了最後,李煜什麼都不要,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臣遵旨。」陳叔達暗自叫苦,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出來了,不然的話,根本就不用接這樣的差使。這個時候去見李煜,哪裏能找到什麼台階。
李淵很不高興的離開了大殿,他覺得在大殿中呆的時間長了,他就要發飆,所以將政事拋在一邊,等待着城外的回應。
「哎,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送出去賠罪而已,那尹張兩人實在是過分了一些。」陳叔達微微有些不滿,杜如晦也點點頭,這尹張兩女仗着李淵的寵幸,經常讒言李淵。尤其是對秦王李世民十分不滿,歸根結底,就是因為秦王沒有送禮,哪裏想李建成和李元吉兩人,經常給尹張兩人送禮,在尹張兩人看來,連未來的皇帝都給自己送禮,李世民為什麼不巴結自己呢?
「哼,那些錢財都是大有用處的,我大唐今年好不容易佔據了華北大部分領土,只要堅持一年,我們就能得到更多,世家大族的力量將會發揮到極致,豈能因此而喪失前塵呢?」獨孤峰也出言說道:「諸位,現在是大唐最關鍵的時間,我們可不能讓陛下亂來啊!裴大人,你說呢?」
裴寂聽了苦笑道:「此事本官自然知曉,但尹張二妃是陛下的私事,公主殿下和兩人的恩怨,也是陛下的私事,我們作為臣子的總不能干涉陛下的私事吧!」作為李淵最信任的大臣,裴寂自然是站在李淵這邊的,若是能不出任何代價,就能說動李煜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哎,這件事情,哎!」韋園成眼珠轉動,頓時化成一聲苦笑,拱手說道:「諸位大人,這件事情如何是好,還請諸位大人說出一個章程出來,現在兵臨城下,我大唐總的付出點什麼吧!否則的話,李煜若是真的生氣來,襲擊了太子或者是駙馬的後路,接應大夏兵馬入關中,就算我們守住了關中,那個時候,關中還不是一片殘破啊!」
韋園成眼珠轉動,掃了眾人一眼,關中殘破是次要的,關鍵是眾人的根本就是在關中,關中殘破,就意味着這些世家大族的田產就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眾人聽了面色頓時變了起來,原本還有些遲疑,準備站在李淵這邊的裴寂也露出一絲焦急之色,在整個關中,土地最多的不是那些世家大族,而是後來居上,成為李淵寵臣的裴寂,想到李煜兵馬在自己的土地上縱橫的時候,裴寂就有些擔心了。
「左右不過尹張二妃,皇帝陛下富有四海,哪裏還擔心沒有什麼美女呢?去賠罪而已,也不是其他。想來李煜也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李冰想要殺了尹張二妃,也會被世人所嘲笑,殺母的罪名可承擔不起啊!」裴寂想到這裏,頓時笑道:「諸位稍等片刻,待某去見見陛下,陛下英明神武,想來知道如何取捨的。」
陳叔達、竇抗等人聽了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也都紛紛稱讚李淵英明,又稱讚裴寂果敢,裴寂在眾人恭維的聲音中,去找李淵不提。
「韋大人,你我先去盤點一下朝中的錢糧,然後才敢去和李煜和談啊!」陳叔達邀請韋園成說道:「現在時局艱難,你我可要聯手,共同抗敵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韋園成心中不屑,自己都已經是大夏的三等伯了,或許這一票之後,自己將會得到更多,哪裏還在乎什麼李唐的賞賜。
裴寂去了後殿,看見李淵正在大殿中走來走去,面色陰沉,顯然還在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而氣惱,略加思索,頓時走了上前。
「玄真,你也是來勸說將尹張二妃送到賤婢那裏去?」李淵看見裴寂,忍不住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是陛下的家事,臣豈敢插手,無論是公主也好,或者是尹張兩位娘娘也好,都是陛下的家人,如何處置家人,那是陛下的事情。」裴寂趕緊說道。他也不是傻子,明知道李淵心情不好,還敢上前說話?
李淵聽了很高興,指着裴寂說道:「玄真還是一個實在人,不像朝中的那些人,那些傢伙只想到自己的事情,哪裏想到朕的臉面,他們以為朕不知道,他們是擔心小魚兒壞了他們的土地,壞了的買賣,在長安城外,這些世家大族,田莊無數,李煜在這裏呆久了,這些人會損失慘重,至於忠君愛國,恐怕也是假的。」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大臣們趨利避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兩害相較,取其輕也!」裴寂趕緊說道:「和錢財損失相比,在他們看來,臉面上的損失並不算什麼。」
李淵聽了之後,臉色也好了不少,又嘆息道:「你說的不錯,不過兩個女人而已,但朕心中實在憤懣。這個賤婢實在是可惡的很。」
「臣最近聽聞尹阿鼠在市井之上胡作非為,讓人厭倦,連秦王的幕僚杜如晦都在他手上吃了大虧。」裴寂知道李淵已經回心轉意,頓時趁機說道:「就是臣也不敢得罪他啊!」
「尹阿鼠?」李淵聽了眉宇之間多了一絲厭惡,對於自己這個便宜老丈人,李淵並沒有多少好感,若不是看在尹妃的面子上,一個尹阿鼠算什麼。
裴寂嘴角含笑,一個尹阿鼠的確算不得什麼,這個時候提出來,也是只是增加李淵對尹阿鼠的不滿,減少對尹妃的愧疚而已。他是了解李淵的人,這個時候,李淵需要的是面子,是一個台階,處置尹阿鼠就是一個台階。
「尹阿鼠欺行霸市,着,賞他二十大板吧!着尹妃回去探望一兩日,還有一個也這麼辦吧!」李淵頓時想到辦法了,不緊不慢的說道。
「臣遵旨。」裴寂聽了趕緊應道。
「走,陪朕手談一局。」李淵見問題解決了,心情也好了許多,招呼裴寂說道:「還是裴卿會辦事,看看那些人,都是一群什麼人,見到李煜,就好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一心只關心錢糧,卻不知道君父之憂,讓朕十分不滿。眼下敵人兵臨城下,如何解決此事,卻無人提出來,真是一群廢物。」
「陛下,屈突通已死,朝廷的兵馬短時間內,不足以對李煜產生威脅,甚至貿然出兵,還會落入李煜的算計之中,現在前線,無論是太子也好,或者是駙馬也好,都是處在守勢。尤其是太子,李靖用兵如神,太子手下猛將如雲,兵馬遠在李靖之上,可照樣被李靖突破防線,屢次攻入關中腹地。若是李煜出兵接應,太子絕對抵擋不住。」裴寂苦笑道:「現在還是儘快解決此事的好,讓李煜離去吧!」
「朕準備遷都河東,你認為如何?」李淵點點頭,他沉默了半響忽然說道。關中現在已經是李煜進攻的重點,自己在這邊,永遠是吸引大軍關注的,而遷都河東就不一樣了,隔着黃河天險,想要進攻是何等困難,而且河東距離關中很近,可以控制關中。
「臣贊同這個觀點。」裴寂略加思索,頓時出言說道:「只是關中也需要一名大將鎮守,調動個方面的兵馬,對付李夏的進攻。不知道陛下可有人選?」
「李孝恭,如何?」李淵想了想說道。
裴寂聽了並不感覺到意外,李姓宗室之中,論打仗的才能,除掉李世民之外,就是李孝恭了,深得李淵的信任,讓他指揮關中兵馬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陛下聖明。」裴寂點點頭說道。
「那好,等小魚兒退出去之後,就開始遷都。」李淵心情又好了許多,并州易守難攻,想要進攻河東何等困難,還能掌控關中,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臣回頭就去安排。」裴寂眉宇之間多了一些憂色,遷都這樣的浩大工程,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銀錢,現在的大唐能承受的住嗎?還有關中的那些世家們,會贊同這個觀點嗎?河東和長安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更是體現出,大唐對大夏的態度。難道從進攻轉為防守了嗎?裴寂想到這裏,面色就差了許多,心情更加沉重了。連往日十分感興趣的對弈,這個時候都變的寡淡無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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