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城內,一個乞丐躺在酒樓下面,面前放着一個破碗,破碗裏面放着幾枚銅錢,他懶洋洋的靠在牆壁上,雙目迷離,好像是在睡覺一樣。
「啪!」一枚銅錢丟在破碗中,原本睡覺的乞丐卻睜大着雙眼,看着眼前之人。
「突厥南下,兵分三路。」耳邊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乞丐原本挺拔的身子又縮了回去,靠在牆壁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只是等了半響之後,乞丐才懶洋洋的爬了起來,拿着破碗,消失在定州城中,定州城的百姓是根本不會關注一個乞丐的,在亂世之中,像這樣的乞丐也不知道有多少,哪裏會有人注意。
范莊位於趙縣西北,距離趙郡李氏不過百里而已,這裏不過是一個小村子,但現在這個小村子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李煜的大軍已經到達了趙郡西南。小小的范莊成為前線。
「陛下,定州傳來的消息。」向伯玉整個人都瘦了,但顯得更有精神,這段時間都是向伯玉跟在李煜身後,從黎陽殺到范莊。
「突厥人行動了?」李煜不看就知道,肯定是定州方面傳來的消息。
「陛下聖明,鳳衛傳來的消息,突厥人兵分三路南下。」向伯玉趕緊說道:「不過,具體的情況是怎麼樣的,臣還要派人繼續打探。」
「兵分三路?好大的胃口啊,頡利可汗根本不將朕和李世民放在心上啊!想一口氣吃下整個華北大地,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信心?是梁靜茹嗎?」李煜不屑道。
向伯玉不敢回話,只是在心裏面將這個梁靜茹三個字記了下來,能讓皇帝記在心裏面的女人肯定是不簡單,若是能找到能獻給陛下,將是很不錯的事情。
「陛下,范先生和范小娘子來了。」外面李十三伸出腦袋來,笑眯眯的望着李煜。
「請進來吧!」李煜皺了一下眉頭,范莊最大的地主就是范通,若是一個土豪劣紳也就算了,李煜可以順勢剷除,可是對方卻是一個老好人,在范莊名聲還不錯。
「將軍。」范通有些畏懼的望着周圍的士兵,他曾在趙縣見過竇建德的士兵,根本不能與眼前的軍隊相提並論,這個老傢伙看到年輕的李煜,就毫不猶豫的將寶壓在他的身上,不僅僅提供糧草,還將自己的女兒范冰帶了過來。其目的就很清楚了。
「范老丈,有什麼事情隨便派一個人來就可以,哪裏需要你親自來一趟呢?」李煜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范通,落在身後的美女身上。精緻秀氣,襦裙之下,掩蓋着修長的嬌軀,尤其是那張瓜子臉,給李煜一種熟悉的感覺。
「將軍駐紮在范莊,幫助我們抵擋突厥人的進攻,是范莊上下的榮幸,老朽年紀大了,不能上陣殺敵,怎麼,送點糧食還不行嗎?」范通忍不住說道:「將軍辛苦,身邊缺少人服侍,小女薄有姿色,不如留在將軍身邊,照料將軍的起居,莫非將軍嫌棄小女粗鄙?」
李煜心中一陣苦笑,范冰要是粗鄙的話,恐怕這世上已經沒有美女了。只是大戰即將來臨,哪裏會帶這樣一個女子。
「范小娘子在這趙郡可是有名的美人啊,跟隨本將身邊?」李煜搖搖頭,若是在太平時期,倒是可以的,現在卻不行。
范通正待說話,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李煜面色微微一變,軍機重地,誰敢在這裏放肆。
「我是趙郡李氏嫡子,誰敢放肆?讓你們將軍來,連竇建德都不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你們又是誰?」外面的叫囂聲越來越大。
「趙郡李氏?」李煜目光閃爍,李謙已經歸順大唐了,成為李淵的臣子,這個李謙的兒子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將軍?」向伯玉雙目中殺機一閃而過。
「趙郡李氏很厲害嗎?」李煜冷哼道:「帶進來,當某看看,趙郡李氏子弟是什麼貨色。」實際上,李煜並不喜歡這些世家子弟,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大多有才能的人都是出自世家子弟,像馬周這樣的寒門子弟還是少之又少。
「你,你是誰?竇建德都死了,你們這些亂匪來趙郡,找死嗎?」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被推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十幾個護衛,孔武有力,只是面對大夏軍隊,臉上雖然有些不屑,但不敢放肆。
李煜打量着那十幾個護衛,眉宇之間多了一些厭惡之色,同樣是在戰場上殺個你死我活的人,對於殺氣是很敏感,這十幾個護衛都見過血的,哪怕是見到自己,也是桀驁不馴的樣子。
「將這些人拖下去,殺了。」李煜擺了擺手。
「啊,你是誰,你可知道,我是李家的公子,趙郡李家。」年輕人聽了憤怒的眼神望着李煜,在趙郡的地盤上,誰也不敢得罪自己這個趙郡李氏的公子,這次來范莊,是聽說范莊有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想據為己有,沒想到美女還沒有得到,就碰到一個凶神。
「就是李謙也不敢在某面前放肆,你是李謙的兒子,他的長子是李舒,你是次子還是三子?」李煜冷冷的望着對方,淡淡的說道:「趙郡李氏也算是上等的世家豪族,其中多有傑出的人才,怎麼會出現你這樣的廢物。」
「你,你到底是誰?」李桓臉上多了一絲恐懼,他以前碰到這種情況,就會報上李家的名字,敵人不敢將自己如何,沒想到在這個人面前居然不管用了,對方口氣之大,讓他感到震驚。
「我是誰,你就不用管了,這段時間你也不要逃了,就留在這裏。」李煜揮了揮手,說道:「你祈禱自己沒有幹什麼壞事,否則的話,你就和你手下人一樣,死在這裏。」
「將軍,趙郡李三公子誰不知道他的名聲,也不知道壞了多少良家女子的貞潔,整個趙郡,只要被他看上的女子,沒有誰能逃過對方的魔爪的。」范冰忽然跪在地上說道:「這次來我范莊,肯定是準備對我下手的,還請將軍做主。」
「賤人,你這個賤人。」李桓聽了勃然變色,忍不住大聲說道:「將軍,你也是竇建德的部下,現在竇建德已死,不如投奔大唐,我李氏和大唐有些關係,將軍投奔大唐,我李氏必定會保舉你為大將軍,若是大唐你不喜歡,投奔大夏也行,大夏皇帝和我李氏是同宗,有我李氏幫助,大夏皇帝必定會重用將軍的。」
「拉下去,殺了吧!」李煜搖搖頭,趙郡李氏已經被他派出在外了,就算以後臣服於自己,也必須走正常的科舉道路,至於死了一個李桓,趙郡李氏知道是自己殺的也不敢怎麼樣,成熟的世家是不會因為一個小事而得罪大夏皇帝的。
「小子,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饒命啊,饒命啊!」李桓的聲音漸漸遠去,最後化成了一聲悽厲的慘叫聲。
房間內,范通父女兩人聽着慘叫聲,面色一變,渾身一陣顫抖,沒想到一個李氏嫡子,說殺就殺了,根本就不在乎對方的身份。
范冰臉上多了一絲喜色,但很快就想到了什麼,粉臉蒼白,忍不住跪在地上,李煜聽了自己的話,殺了李桓,日後趙郡李氏不敢找李煜的麻煩,但自己還在范莊,又能逃到哪裏去呢?甚至連着范莊都會跟着後面倒霉。李煜掃而來范冰一眼,這是一個自作聰明的女人,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李桓。殺一個李桓,李煜不在乎什麼的,但不想成為一個女人手中的刀,這樣的女人,白長着一個皮囊,也只能作一個花瓶而已,但就算是花瓶,也要花瓶的覺悟。
范通也發現了什麼,望着自己的女兒,老臉上也露出憤怒之色。最後也只能跪了下來。
「將軍,突厥人來了,一個千人隊,朝平棘而來。」門外有親衛大聲說道。
「一個千人隊,就想拿下平棘?平棘那邊可有消息?不會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吧!李世民在平棘可沒放多少兵馬啊!」李煜看着對面的地圖。
「將軍,敵人要進攻平棘,必定會走范莊。」范通趕緊說道。莫說一個千人隊,就算是百人隊甚至幾十人的騎兵,范莊中的青壯也不是突厥人的對手。
「一個千人隊而已,將軍,讓末將去,吃了他們。」李十三拍着胸膛轟轟作響,一個千人隊而已,根本不值得李煜出手的。
「突厥人大舉進攻了。」李煜卻對向伯玉說道:「傳令下去,讓尉遲敬德他們除非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和突厥人交戰,否則的話,儘快和我們會和,北上,關門打狗,讓突厥人知道我們的厲害。」
「是。」向伯玉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
范通臉上卻露出激動之色,一開始他認為李煜也是竇建德的潰兵,但看見李煜麾下兵馬齊整,軍紀嚴謹,知道此人的不簡單,想投資一番,現在才發現,對方恐怕是過江龍,麾下絕對不僅僅是三千人這麼少。
「走,會會突厥人。」李煜來了興趣了,讓人準備鎧甲了,就準備披甲,范冰看的分明,趕緊上前,為李煜整理身上的盔甲。
聞着鼻尖的香氣,李煜並沒有反對,花瓶有的時候也是有用處的,看着能養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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